来的是白釉，江肆终于能放松心坐上车，捧着一杯水狂喝。
“这附近确实有磁场扰乱了定位，但是我们人手多，从附近一一排查倒也不算慢。”白釉拿着平板递给江肆，“来的路上谢听云的秘书也联系了我，大意就是谢听云失踪了，我一看他的位置也在这附近，就知道是他们那伙人动手了。”
“嗯，可能是想抓谢听云威胁我。”江肆看了看平板上的内容，是关于洛伊克几人的介绍。
“关于这个洛伊克，跟我算老熟人了，以前在国外我们就曾经对上过，不过那时候没听说他加入了什么组织，只是作为自由人承接一些护送和安保的任务，至于你说的那个邪教组织，我已经让二条去查了。”白釉皱眉，“当年的事真的会和邪教有关吗？”
“也只是猜测，他看起来不像是演出来的。”江肆迅速翻阅了一遍资料，发现洛伊克和蕾娜是一对恋人，而丽科维亚却和洛伊克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倒是蕾娜和她曾经在一所高中上过学。
另外三个国人都是当初《落月之湾》拍摄当地附近一个村子里的村民，在电影拍摄之后一直游走在京市、下沙等发达城市，为首的女人阿芳近几年更是在做一些拉皮条的工作，另外那个瘦点的男人强子还会和阿芳一起搞一些仙人跳骗钱。
而大块头卢新经营着几家洗脚城，算是有个正经营生，在京市混得还不错，黑白两道的朋友都有，还算能说得上话，也就成了强子和阿芳的保护伞。
白釉的人已经把几个人都收了起来，也通知了陆子昭过来接人。
按他的意思，直接把谢听云送医院不就行了，非绕着一圈子那么麻烦？
“谢听云不能再掺和进来了，这次他被打成这样，搞不好下次就会没命。”江肆点了点强子的头像，“找个机会让这个人不小心逃走，看看他去找谁。”
白釉点头，“那几个外国人呢？”
江肆摸了摸下巴，最后点在洛伊克脑袋上，“放到码头上，找个生面孔去举报他偷渡，让警察给他看押起来，要确保没有内鬼的警局，你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白釉点头，意思就是京市这水太混了，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对方到底渗透到了什么程度。
“放洛伊克回去是一招险棋，但只要他继续维持之前癫狂的精神状态，很容易就能泄露一点什么出来，只是放在我们这里，他可能会想同归于尽，那样风险太大。”江肆又喝了一杯水，“那个丽科维亚和卢新关一起吧，看看他们俩又有什么新火花呢？”
白釉震惊，还能这么玩呢？
他还想说什么，抬头看到江肆背后的车窗上站着个人，打眼一看还怪吓人的。
江肆顺着他的眼神回头看，只见鼻青脸肿的谢听云两眼审视地在外头死盯着自己看。
“……一个两个的都有病。”江肆回头没管他，又实在是烦躁得不行，“你下去，叫他上来！”
“？”白釉一脸疑惑，“行吧。”
谢听云身上的伤已经被简单清理了一下，但看着还是怪可怜的。
所以他一坐下，江肆刚生的气就已经消了一半了，没等谢听云张嘴问，他就先解释道：“叫陆子昭过来是因为要把你摘出去，后边我们最好还要假装闹掰一下，至少要让他们不能再打你的主意。”
语气谈不上多温柔，但已经很有耐心了。
“今天是意外。”谢听云听完，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什么意外？”是说他意外被抓？
“是我太大意，没把那个女人放在眼里，反倒被她给药倒了，是我的失误。”谢听云诚恳地检讨自己。
江肆思考了一秒，“你这是在跟我反省？”
“算是吧，如果不是我被抓，你大概不会主动过来。”谢听云看向江肆，眼神有些复杂。
关于江肆他已经忘掉了太多，可偏偏只是一个眼神，短短的几句话，还是会被不自觉地吸引。
他把这归结于潜意识的习惯，可是又害怕是系统在作祟。
尽管他知道系统只巴不得一心贴在姜穗身上。
江肆也望着谢听云的眼睛，沉默了许久，忽然道：“你是不是，快忘记我了？”
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江肆似乎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一样的语气。
可是握着平板的手却紧得发白。
“可能是吧，”谢听云有些不知从哪说起，“是因为……”
“不用再说了，”江肆抬手打断，“不要说出来，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那我们以后……”
“我们以后，就维持现在，认识，但不熟，就足够了。”江肆垂下眼睫，将自己的眼神阻拦了起来，“以后我的事情你不要参与进来，你要做的事我也不会制止。”
“只是最后，我希望你记得我说过的话，保护好自己。”江肆的语气重归平静，仿佛谢听云忘记他是谁这件事已经不足以掀起他的波澜。
谢听云回想着江肆在车间里说的话——
“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嘛，反正着急的不是你呀，到时候就轮到你掌握主动权了。”
好像确实是他当局者迷了。
“我知道了，谢谢。”谢听云礼貌地道谢，然后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陆子昭已经到了，正带着一窝蜂的人等候着谢听云。
他们车队离开得很快，江肆没有摇下车窗，只是靠在车里平静地看着。
“这么舍不得？”丹尼尔上车凑了过来，“我们的赌约什么时候生效呢？”
“你就那么想答应我的要求？”江肆懒得看他。
好不容易心里升起来一点小伤感，现在倒是全被破坏掉了。
“当然江肆，”丹尼尔很少直呼江肆的全名，“我在等着你邀请我呢。”
“跟谢听云那个家伙不同，我听话又认真，真的不考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