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何婉儿时不时瞥这边一眼,却很就撇过脸,专心喂郑习吃饭。
赵昉平在地上跪了好一会,见没人帮她,哭得越发凄惨,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这时杜飞龙和杜长丰两父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越过跪着的赵昉平,举着酒杯恭敬地对我说:“臣敬淑太妃娘娘一杯,谢娘娘舍命救回我儿媳妇(我夫人)一命。”
我连忙举起杯,说:“两位杜大人不必客气,你们是我的家人,救无双是理所应当的。”
杜飞龙举起杯一饮而尽,说:“臣干了,娘娘随意。”
杜长丰也是一仰头将酒喝干,然后向我拱了拱手。
我的酒量差是众所周知,所以他们都不敢非要我喝完。
杜家父子敬完酒走了,我才对赵昉平说:“你不必感到委屈,当你给我上眼药水,说话茶里茶气的时候应该想到这个结果。这皇宫里你还作不了主,不要妄想害我,虽然你是有点手段,但级别不够。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悠,前段日子我之所以没找你麻烦,是想着你也是学医的,让你跟着长长见识,没想到你越来越过份,说话满是绿茶味就算了,还在别人面前抹黑我,到处说我坏话,你以后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昉平委委屈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哽咽地说:“是,民女知道了。”
赵昉平跪在我面前,所有人都看到了,就连被人轮着灌酒的赵震远也看到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出声,赵昉平这时才明白到,我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她这辈子都越不过去。
我摆了摆手,说:“起来回去坐着吧,以后你将会是后宫之首,言行举止都得起到表率作用,别让人笑话了去。”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这一招我还是会点皮毛的。
赵昉平站了起来,朝我行了一个礼,再也不敢表现出不满,认真地说:“谢娘娘教诲。”
赵昉平被我训了一顿,那五个妃子就站在一旁看着,神色各异。
她们回到的座位上坐下,她们的座位隔得不是很远,正好有机会让她们可以相互交流。
其中一个低声说:“我看淑太妃娘娘年纪也不大,威风可不小。”
另一个说:“可不是,那气势把我吓得心里慌。”
另另一个说:“我看皇太后倒是挺好说话的,这淑太妃娘娘嘛,还是少惹为妙。”
有一个凑到赵昉平面前低声问:“赵四小姐,这个淑太妃娘娘可真是你亲姐?”
赵昉平眼眶通红,再加上人又长美,这副模样谁看了都得怜惜几分。
赵昉平轻轻叹了口气,说:“我爹是个偏心的,从小就不待见我,我姐被我爹宠坏了,所以才会如此对我。你们别问了,要不娘娘责怪下来就不好了。”
大殿上虽然吵吵嚷嚷,但我听力过人,自然将她们几个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个真真切切。
听完我的眉头一阵乱跳,好你个赵昉平,刚刚才警告你不要乱说话,一转身又在背后抹黑我,我正想去收拾她,谁知道赵震远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赵震远刚刚和郑衍对饮了一杯,喝完了才转到我这边。
赵震远瞥了赵昉平一眼,赵昉平根本不敢和赵震远对视,看到赵震远的身影,身子一软就跪了下去,磕着头说:“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那五个妃子也连忙起身跪了下来,齐声说:“臣妾拜见赵元帅。”
赵震远“嗯”了一声,说:“起来吧,宫中是非多,你们以后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在人后议论是非,免得被割舌头。”
赵昉平和那五个妃子不由自主地身子抖了几抖,齐声说:“是,赵元帅,女儿(臣妾}谨记。”
我怀疑赵震远刚才听到赵昉平几个刚才在说我了,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走到我们面前说这一番话。
我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说:“父亲为国远赴边关多年,如今终于得胜,女儿深感自豪,女儿敬父亲一杯。”
赵震远黑瘦的脸有了些表情,像是在笑,但终究被他长年征战的凛意压了下去。
赵震远说:“你酒量不好,酒还是少喝。父亲过来是想教给你一样东西。”
赵震远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递给我,说:“这是你的故人让我转交给你的,他对你甚是想念。”
我疑惑地接过袋子,袋子不重,轻轻一摸像是装了首饰。
我正想拆开,越震远的手往我手上一摁,说:“回去再看吧,不急。”
我只好将袋子放进袖子里,说:“谢父亲。”
大家一轮酒敬完,大殿之上便安静了下来,然后就是各种歌舞表演。
表演完一轮后,何婉儿说:“新晋的妃子也是多才多艺的,你们谁上来表演得好,陛下定必重重有赏。”
就算没有赏,能有机会在郑衍面前露脸,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都不愿错失。
这新晋的妃子里面本来没有赵昉平,但她为了在郑衍面前博好感,还是站了起来,大声说:“民女愿为陛下弹奏一曲。”
我不由得看向赵昉平,这妞儿的胆不小,还是个狠角色,这或许就是郑显选她的理由。在后宫不够狠,就镇压不了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
何婉儿听了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表情,于是笑着说:“如此甚好,陛下你看呢?”
郑衍笑着点了点头,年少的他也曾被赵昉平的美色诱惑过,再加上赵昉平陪伴了他那么多年,感情始终是有的。
这时宫女抱了一个古琴进来递给赵昉平,看来她是早就准备的了。
早就有宫女搬了张凳子放在大殿正中,赵昉平接过古琴,走到凳子前坐下,轻轻一拨琴弦,如泉水般的叮咚便传了出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赵昉平绝对是苦练过的,指法熟练,音准极佳,情感投入恰当,怪不得她要第一个表演,这一出手就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赵昉平弹的是一曲《高山流水》,这首曲子时而像潺潺流水般汩汩流淌,时而像瀑布般澎湃激昂,听得所有人都如痴如醉,连我都差点想为她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