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话音刚落,外面的官宦便扬起声音喊道,“传嫌犯相关人卢三公子,李小姐进来。”
锦衣卫随即押着几人便进来了,他们战战兢兢的跪在了贾瑛的面前。
此时,吏部右侍郎也得到了消息过来了,他面色惊惧,一时之间心思流转,不知道自家儿子这是犯什么事了,亦或是做了什么被发现了。
贾瑛此时坐在上首,距离下面有不远的距离,尽显威严,他冷声开口道:“说说吧。”
“大理寺卿,你来处理,朕在旁边看看。”
贾瑛对这件事情的进展也还不是很了解,这个案子都是靠大理寺卿来查询的,贾瑛便直接让他来主持。
“是!”
大理寺卿也不敢耽搁,此时他也坐在旁边,面前摆了一张桌子,他拍了惊堂木,下面的人被吓了一跳,就听他开口道:
“卢三公子,本官怀疑你跟一起杀人案有关。”
那卢三公子公子心中害怕,想要看自己的父亲一眼,但他为家里也做了不少的事情了,好歹将惊惧
的心情给压了下来,随即磕头道,“臣冤枉啊!”
卢三公子在吏部当一个小官员,虽说只是个芝麻大的官,但也是他父亲为他筹谋来的。
贾瑛在上首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什么表情,大理寺卿既然直接将人押了过来,那便不会只有这一点证据。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断案,那就需要证据和证人。
贾瑛面色沉沉,旁人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很明显便能看出陛下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此时卢三公子的内心也很郁闷,为何陛下会在意这么一个小小的酒楼里面的贱民?
明明以前他也杀过不少人的,但是从来没有一次被捅到这外面来的,父亲都会为他处理好一切的。
贾瑛抬眼环顾了一下下面众人的表情,心中便有了些许的成算,但是今日他是打算将这件事情直接交给大理寺来处理的,便没有多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
大理寺卿此时心里压力也很大,这样在贾瑛的面前断案的情况实在是少见,好在他为官数十载,也算是有了经验和底气,他便对着下面的人开口道:
“四日前的晚上,亥时二刻你在什么地方?”卢三公子低垂着头,开口道:
“臣当时在府中,并未去其他地方,小的府中下人都能作证的。”
大理寺卿冷笑一声,这一看就是准备好了,但是这种家生子的奴仆做的证据如何能算?大理寺卿于是询问道:
“四日前的子时过后,你也在府中?”
卢三公子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坚定的开口道:“臣当时就在府中,天色晚了,估计是已经睡觉了。”
而此时,吏部右侍郎已经感知到了不对劲,他想要阻止自家儿子说的话,但是他早就脱口而出了,而此时他也没有想到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只能皱着眉头,闭上了嘴巴。
大理寺卿听到他说的话也早有准备,当即就开口道:
“本官前两日可遇到一个更夫,还有一证人,说是子时二刻在西街遇到了卢三公子,去了春风楼。”
“虽然你是从后门进的,也很快就出去了,但是本官这里有证人!”
听大理寺卿一说完,卢三公子忽的就面色煞白。
大理寺卿余光看了一眼贾瑛,见陛下没有想要干扰的想法,他便直接开口,“将证人传上来。”
在此途中,大理寺卿继续开口道:
“本官在那死者手中发现了一段西月锦,而那花纹正是陛下在夏日赏赐给吏部尚书府上的锦缎”
吏部尚书此时也紧皱着眉头,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段时间他比较忙,并没有回府,所以刚刚看见自己小女儿心中还吃了一惊。
这会听见大理寺卿的话心中更是一震,就在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大理寺卿就继续开口了。
“那锦缎是从衣袍上剪下来的,而这锦缎,据本官调查之后,发现是李六小姐送给你的。”
“你可认?”
卢三公子此时面色惨白,有些无力的想要狡辩,
“李六小姐确实是送了臣锦袍,但臣并不知道为何会在那死者的手中。”
那女子听得这话面色一白,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跪在地上的身子颤了颤,细声细气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气音。
“你怎么能这么说?”
大理寺卿却是没有兴趣看他们之间的争吵,直接开口道:“传证人,绣娘进来!”
贾瑛虽说一言未发,但是他坐在最上面,下面的朝臣也不敢多话,只能看着大理寺卿一个个的往里面传证人。
此时吏部右侍郎忽的反应了过来,他知道事情不能就这么任其发展下去了,他连忙往前走了几步,跪在贾瑛的面前。
“陛下,老臣有罪!”
贾瑛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询问道:“侍郎大人何罪之有?”
吏部右侍郎抹了一把眼泪,泪颤颤的说道:“老臣管教不严,竟让家中出了这等事!”
“这不孝子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老臣却没有关注过,是老臣的错!”
贾瑛的眼睛眯了眯,却只是抬手让他先住口,随即看向了被锦衣卫带进来的脸色煞白,两股颤战的绣娘。
绣娘只是京城中一家店铺的普通绣娘,因为手中有几分手艺,做出来的衣服不仅细致并且绣花十分的好看。
在几年前因为一个小姐在花宴的时候穿了一件她亲手绣出来的花样,那花栩栩如生,若是站在花丛中,都不一定能分辨出来,一看就知道手艺非凡。
也正是因为这样,绣娘的手艺就传开了来,京城中的娘子夫人们,若是想要做好的衣服,就请她帮忙。
所以这次,李六小姐才会将这西月锦送去绣娘那里。
西月锦十分珍贵,也不易缝制,寻常的绣娘都不太敢下手,再加上这布料不同,更加的细滑,绣起来更添难度,也就这个绣娘接了。
但是她也没想到竟然会扯进命案里面来,更别提这命案还是当朝天子亲自审理的,一看就不简单。
贾瑛看向大理寺卿,大理寺卿脖子一寒,反应过来连忙对着那绣娘开口,“这衣服可是你绣制的?”
锦衣卫将卢三公子前些日子的那件衣服给取了过来,端到前面来给绣娘看。
绣娘定了定神,自己只不过是绣了一件衣裳,如今这天子就坐在上面,若是真有人冤枉了自己,那就是谁来都无力回天了。
但也仅仅是绣了一件衣服,就算是出事了应当也不关自己的事情。
于是她接过衣服,仔细的看了一眼,开口道:
“回大人,这衣服确实是民女缝制的。”
绣娘在三日前就被关进了大理寺,如今神情有些憔悴。
贾瑛看了一眼,却知道大理寺的人是在保她的命,大理寺的人都在牢房里面,若是大理寺自己想保这么一个人都保不下来,那这个大理寺卿也别当了。
其他人就算是想要伸手过来灭口也操作不了。
“你可还记得这衣服是谁家让你做的?”
绣娘心中说服了自己,也稍微能够回想起来了,
“当时是一个丫鬟来的,她并没有说自己是哪家的,只说三日后会来取衣服。”
“民女只是一个绣娘,她既然给了钱,民女接下了这活,自然只需要做衣服就好了,民女并不知道她是谁。”
而此时,吏部尚书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开口了,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心中愤道,将她宠坏了!
但此时,他也只是上前一步,跪在了贾瑛的面前,“老臣也有罪。”
“是老臣没有教导好小女。”
贾瑛此时没有说话,看向大理寺卿,只见大理寺卿叹了一口气,对着贾瑛行礼道,“陛下,这事情已经明了了。”
“卢三公子证词不足,证人有误,此事定然与他有关,这衣服便是他锦袍上的。”
贾瑛点了点头,
“既如此,这件事情便交给你去办吧。”
说着,贾瑛便直接挥手道,“将人都押下去。”
“既然事情明了了,就早点将苦主找到。”
“是!”
大理寺卿连忙遵旨,将相关的人都带了下去。
贾瑛叹了一口气,也背着手站了起来,从后面离开了。
他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不足以直接对吏部侍郎治罪的,但是从这卢三公子的背后抽丝剥茧,还是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到时候就能够顺着这后面继续查了。
只是今日贾瑛一看便知道那卢三公子应当不是很受重视的人,明显就是纨绔居多,所以经手的事情应当不多。
不过贾瑛也不担心,只要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这狐狸还怕抓不住吗?
只是可怜了,那店小二,无端端的就被这人给直接杀了。
贾瑛冷哼一声,随即挥手召来了一个小太监,对他说了几句话,小太监连忙领命下去了。
他让这小太监去让人盯着大理寺,顺便给他传些话,让卢家的人不能进去看他。
一是杜绝卢家直接狠下心来灭口,二就是若是他们想让人在牢狱里面想好过一点,那也是不可能的。
杀了无辜的百姓被贾瑛知道了还想要全身而退,把他贾瑛当什么人了?
贾瑛在宫里转悠了一圈,便踱着步子来到了皇后的宫中,之前重建乾元宫的时候,贾瑛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只是后面自己的宫殿建好了,他就搬回去了。
不过才等他刚到,那边的宝珠就瞧见了他,连忙冲他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贾瑛便停下了步子,询问道:“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