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槐夏抚着胸口，眼神晦暗：“你说，融合也好，什么给无力植入也好，有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法子吗？”
助手神情不忍，望着他的眼神带着担忧：“少爷，一定会的，一定会有能帮您的办法的！黄金药不行，就找常乐，常乐不行，就去找真正的融合！”
嬴槐夏嗤笑一声，抹去唇边血迹，直起身来望着北方的天空：“我的时间不多了。”
……
夜半，大区会议结束。
常乐实时关注着情况。
会上初步通过合作草案，商定由管理会、司家、花家牵头与龙派翠微院合作，进行方案相关研究和药物研制。
但在黄金药的技术参股问题上，龙派以技术不成熟拒绝，暂时还是由他们自己掌握这项技术。
初步草拟的内容中，合作将有三个月的准备期，三个月后，长达10~20年的正式研究和实验阶段开启。
草拟合作方案和优化后的“新三路”方案送达至九大区主要机构，开始内部准备工作。
一切有序进行。
但就在方案下达各大区不到一小时后，发生了一件事。
天灾纪389年4月4日凌晨1点。
南美利加西南乌兹海岸旧墟突发异种暴动，冲破乌兹警戒线，摧毁了咩哩联邦驻南美利加乌兹克尔的伽玛实验室，实验室内关于融合研究的突破性药物样品被毁。
乌兹克尔和咩哩联邦官方在网络上联合声明，该药物对于突破融合理论研究的常规障碍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舆论开始酝酿时，中土的“新三路”方案也紧急叫停，各地等待一区指令。
身在北城的常乐也得知了各方动向。
子规啼将整理后的伽马实验室事件告诉常乐，然后道：
“现在，西大洲那边开始有不少民众讨论该药物的具体效用，很显然，咩哩联邦所指的药物与我们的黄金药有异曲同工之处。
真假暂不讨论，现在，他们先一步公开，中土如果这时候推行黄金药和新方案，用不了多久，民众必然会将两件事联系起来，这就是黄泥掉裤裆，说不清了。
并且，因为伽玛实验室明面上，是百年来融合理论研究突破研究最深、公开成果最多的，所以这次，根据天帚阁捕捉到的动静，发现中土内部有一部分人怀疑，是我们早就将这种技术和【无规】透漏给了咩哩联邦。”
罗轩就在常乐身边，闻言道：“这一手，既抢占先机让中土暂时无法推行方案，又离间九区和大区的关系，出招果断，一箭双雕。不过，倒不像是秦家的手笔。”
常乐波澜不惊地听着，语气平淡：“当然不是，至少秦家或者任何中土的世家都不是主谋。联邦的伽马实验室，那可是维拉家族做后台的存在，排除异种，除了他们自己人，没人能做到这个程度。”
常乐指尖轻敲桌面，三声之后忽然停止：“这次的异种暴动有问题。”
“不，应该说，好几次异种暴动都有问题！”
子规啼很快反应过来，数着道：“这一次乌兹海岸旧墟暴动，上一次融骨坑异动，再往前……地外异种【比因】降临。”
“还有两次，”常乐幽深的墨绿色瞳孔反射灯光，“九年前和两年前，扶光遇到的两次北界旧墟异动，都太巧合了。”
罗轩不由得皱起眉头：“仔细想来，除了确认融骨坑和比因都是因为造神派，另外三次的确巧合得过分了。每次发生，好像都是在针对龙派。
但是，如果暴动的确是人为，融骨坑那种小规模异动就罢了，像这次，尤其扶光遇到的那两次，那样规模的异动，怎么会是人力为之？”
“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以人力控制异种的行动吗？”常乐思考着。通讯器中，子规啼忽然道：“小少主你能融合异种，那就保不齐有人能操控异种。”
罗轩道：“关键是谁能做到？如何做到？
不说其他旧墟，但是以北极点为中心的一圈北界旧墟，无人区内就存在绝对超九境的怪物，若非他们蜗居不出，现在，恐怕人类是生是死还不知晓。
连扶光那样站在超九境巅峰的人都重伤而归，还有什么人能做到比扶光更恐怖的程度？”
听他这样说，常乐下意识就想到九方归。
若是九方归还在，凭借他亲近异种、强行借用异能和融合创造等能力，也许能做到，可他已经不在，谁能有这样的能耐操控异种的行动？
等等！
操控，异种……蜗居不出……
常乐忽然倒吸一口凉气：“为什么无人区的那些强大异种蜗居不出？”
她问的突然，两人还没回答，她又接着道：“天灾30年代，第一次大规模地外异种降临中，有一部分强大异种退入旧墟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当时可以理解为，诸神时代全世界几十位超九境坐镇，它们不敢妄动，那之后的这三百年呢？
中间有不止一段数十年中，整个世界的超九境不出五指之数。人类的修行天赋是不稳定的，为什么那些退居旧墟的怪物不趁机对人族进攻，反倒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时候，一些零零碎碎的动作？
是什么让它们甘愿蜗居旧墟？还是说，几百年的蜗居是在酝酿，比032年那次更大的灾难？”
罗轩与子规啼皆是变了脸色。
子规啼道：“这个猜测很危险。”
罗轩忽然道：“还有更危险的！”
“什么？”常乐看向他。
罗轩放慢语速：“如果异变者背后的操控者，与异种暴动背后的操控者，是共谋呢？”
常乐呼吸微窒。
占据整个世界半数海陆版图的旧墟，和可能已经与人类混杂在一起无处不在的异变人，如果两者同时爆发……
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罗轩收敛心神，道：“不一定真的有人能操控无人区的那些怪物，这一切有我们猜测的成分在内，不能自乱阵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话题回到这次的事件上，常乐道：“伽玛实验室的药物多半是假的。”
“我同意这个看法。”子规啼道，“西大洲的暗桩近十年来都没有听到过任何伽玛实验室药物研究突破的消息，恰好在这时候公开说出来，又已经被毁死无对证，实在可疑。”
罗轩道：“最合理的说法，就是中土有人不愿推行新方案，所以故意泄露消息，以黄金药为交换，借联邦的手阻止方案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