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寒还没说话,手臂上忽然一阵柔软,女人的身体贴了过来,沈微澜娇娇的笑着开口,“因为我们复婚了,当然要一起出现了。”
薄司寒,“……”
“你说谎!”苏宛死死的盯着他们亲密的动作,冷哼道,“沈微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演戏,你恨毒了我,也恨毒了包庇我的薄司寒,你们绝不可能复婚!”
“说得这么笃定,我都要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不过,很可惜啊,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更加不了解爱情。”
沈微澜轻柔的笑着,将脑袋贴在薄司寒的肩膀上,“爱情就是毫无道理,也没办法控制,我们不仅复婚了,还有了孩子,苏宛,这一局,你输得彻彻底底。”
“我不信!你说谎!蓝田死了,死无全尸,你怎么可能还跟他在一起!”
“当然是因为害死蓝田的人是你不是他,而他又向我承诺,会把你这个真正的杀人凶手交给我,我一感动就原谅了他。”
沈微澜松开了薄司寒,慢慢踱步到了苏宛身边,“啧啧啧,瞧瞧你这副样子,哪里还有昔日半分的神采呢?从前众星拱月,人人艳羡的苏小姐,怎么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人用链子拴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沈微澜!我杀了你!杀了你!”
苏宛从地上扑过来。
但是,依旧只差一步,就这一步,让她根本碰不到沈微澜半根头发。
沈微澜从容又镇定,眼神轻蔑的看着她,“这些年,你很不好过吧,东躲西藏,改头换面,像一只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好不容易冒险从地下道钻出来,结果连光都没看到就又被人踩回了阴沟里,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报应。”
苏宛狠毒的瞪着她,“我是阴沟里的老鼠,那你是什么?每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都因为你死了,我是老鼠的话,那你就是扫把星,是瘟神!哈哈哈……”
安静的酒窖里响起女人癫狂的笑声,让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沈微澜捏紧了拳头,隐忍着的情绪有泄露的迹象。
薄司寒刚刚一直沉浸在她缔造出来的美好里,知道是假的也沉溺,知道是假的,也不忍心打断她。
然而苏宛太碍眼了。
他抬手把情绪快要失控的女人抱进怀里,看着不远处发疯的苏宛,面无表情的掀唇,“把她的舌头割了,这样她就连话都说不了了。”
沈微澜捏紧的拳头一点点松开,顺势抱住了他的腰,“老公,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不会,如果你怕的话,就别过脸不看。”
薄司寒揽着她,将她带到了角落,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出来。
匕首泛着寒光,男人的眼神更甚。
他一步步走向苏宛,语气很淡,“从前为了你,我做过很多错误的决定,但我不怪你,决定是我自己做的。我为自己的错付出了代价,因果循环,苏宛,现在,轮到你了。”
苏宛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断的后退,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吓得眼泪口水全都出来了,“不要,不要割我的舌头,我求你了,司寒……”
沈微澜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她很想知道,薄司寒是不是真的能下得去手。
面对昔日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人,承诺要照顾一辈子的女人,他是不是真的可以为了她,倒戈相向。
然而就在他捏住苏宛的下巴,把匕首搅进对方嘴里的时候,沈微澜抓住了他的手。
她恨自己不够狠心。
不管多恨苏宛,她始终都看不得任何违背法律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沈微澜闭了闭眼,“我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出去喘口气。”
薄司寒松开了苏宛,揽着她的腰,“好,我先带你出去,这里空气不流通,待久了确实会不舒服。”
苏宛已经吓傻了,跌坐在地上,下巴脱臼一样的疼,连句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没有沈微澜阻止,苏宛知道,薄司寒真的会割了她的舌头,让她永远都发不出声音,说不了话。
走出酒窖,沈微澜的呼吸才变得顺畅起来,她弯腰大口呼吸着。
薄司寒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还好吧?”
沈微澜摇摇头,缓了几秒,直起腰,偏头望着他,“你真的要把苏宛交给我?”
“嗯。”
“你就不怕我失控,在你家里杀了她?”
“怕。”薄司寒极淡的笑了下,“所以,这种事就交给我,女人家就不要做这么血腥的事了。”
沈微澜有点茫然,“杀人要坐牢的,你真的肯为了我背负这么大的罪名?”
“坐牢的话,就不能跟你重归于好了,就算真要杀人,我也会把人抓到公海去杀。”
薄司寒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好不好,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沈微澜胆战心惊。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因为意外死亡,多一个不多,何况她还是死有余辜,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沈微澜闭上眼睛,“把她交给警方,她会判多久?”
“应该会很久,具体时间,要问过律师,不过如果你真的要把她交给警方,等她出来之后,恐怕也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
五十知天命。
所以至少是二十年起步。
沈微澜不知道二十年的牢狱之灾,够不够填蓝田的命,但她好像真的没有勇气杀人。
也没有勇气,看着薄司寒为她杀人。
但是就这么把苏宛交出去,她好像……也不是很甘心。
凭什么蓝家二老失去一双儿女,苏宛老了却依旧可以颐养天年?
沈微澜的心情矛盾又复杂。
……
私人飞机落地临城,钟屿牵着蓝田的手,低调的回来了。
要不是薄司寒一直给他施压,他绝不会带着蓝田一起回来。
即便带着人回来了,他也极度的不情愿。
四年时间,他付出的真心跟恶意是对等的,他不知道这样的感情,在蓝田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困了她四年,相濡以沫了四年,除了自由,钟屿最大程度给于了,所有他能给予的。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
可是……
他看向身边外表温软的蓝田。
他爱的这个女人,外表那么柔弱,内心却比石头还要坚硬。
也是直到现在,钟屿才了解,她为什么能跟沈微澜那种性格的人做朋友。
因为本质上,她们都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