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陈山早早来到厨师公会。
昨天派人去调查万豪，结果已经送过来了。
对于万豪，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那酱猪蹄和烤鹅腿的滋味是真心不错，如果真是万豪自己研究出来的，也算他有一些本事了。
只要调查的结果没啥问题，再加上万豪的基础尚可，收了他也无妨。
打开档案袋，查阅起万豪的资料来。
“高中学历，没上过大学？”
陈山微微一愣，不过并没有过分惊讶。
只要不是进事业单位，厨师对学历的要求并不高。
自古以来厨子的地位都不咋地，所谓“厨者皆小人材”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而且，现如今好些个厨神甚至连初中都没毕业。
做这一行学历真的没那么重要。
继续往下看。
“多次酗酒，参与打架斗殴，三天两头进派出所……”
陈山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喜欢喝酒没问题，但酗酒斗殴就另当别论了。
厨子是靠手艺吃饭的，若是哪天打架斗殴把手打废了，那还怎么做菜？
而且就万豪这家庭条件，陈山搞不懂万豪有什么资格酗酒斗殴。
你说你要是个富二代，家里有钱也这么玩也就算了，可你万豪从小就没了爹，全靠妈妈拉扯大。
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卖点鹅腿赚的那点辛苦钱。
就这条件，你不帮妈做事儿，替家里分忧，还给家里添负担。
这不妥妥的脑子有泡吗？
“什么人啊！！！”
陈山有些生气，一把将档案扔在地上。
突然就感觉自己被骗了。
这万豪纯粹就是一个小混混，哪里像他说的那样，是为了老妈撒善意谎言的人？
可过了一会儿，陈山又突然想起万豪好像说过他之前不懂事儿，混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洗心革面，浪子回头了。
想到这里，陈山又把资料捡了起来。
就个人直觉而言，他是相信万豪的。
活了七十年，他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那天晚上万豪的眼神很干净，根本没有小混混的那种浮躁，当时他的表现也不像是装的。
可偏偏眼前的资料上写着这么多酗酒闹事以及斗殴的记录。
最近的一次还就在一个月前。
短短一个月让一个人醒悟，这种事情可能吗？
可能！
那就是遭遇人生中的至暗时刻，比如说家庭遭逢重大变故之类的。
问题是，资料上万豪的情况一切正常。
既没有失恋，也没有失去重要亲人，他本人也没患上任何疾病。
一切都很正常，他凭什么一下幡然醒悟呢？
陈山想不明白。
“算了，待会儿把考核的题目出难一点。”
纠结片刻，陈山作出了选择。
也许万豪真的变好了，痛改前非。
但还是算了。
想要好苗子，他完全可以去菜园里挑一棵干净的，没必要非得在路边野地里找。
“咚咚咚！”
正琢磨出什么考题呢，屋外突然有人敲门。
陈山将万豪的资料收起了：“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人是陈山的助理小张。
“会长，小日子派来的交流团已经在路上了，您看咱这边安排谁去接待？”
“小日子的交流团？”
陈山一下愣住，脸上写满了困惑的表情。
看到陈山这副表情，小张顿时就明白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就前两天跟您说的……小日子国派了个交流团过来。”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陈山一下就懵了，完全不记得这事儿。
“就公布入职考核的成绩单的那天……”
“你有说过？”
“……”
助理小张满头黑线。
那天我可是追着您屁股后面说了不下十遍。
可您当时一门心思在鹅腿上，纠结到底用哪种做法来烹饪鹅腿，压根也没听进去。
这能怪我吗？
这老爷子，什么都好，平日里做事情无论大小都很认真。
可一旦碰到跟孙女相关的事儿，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像是被强行降了智。
“算了，问题不大。”
陈山似乎也意识到是自己的锅，但碍于面子不能承认，“他们来主要目的是干嘛？”
小日子来交流，那绝对不是单纯的交流。
不整点活，这帮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次来的人当中有一个跟您有点渊源，他想和您切磋一下。”
“山本信武？”陈山皱了皱眉头，“那老王八蛋不是瘫痪了吗？”
助理小张摇了摇头道：“不是他，是他的孙子，山本学真。”
“派个孙子来挑战我？”陈山一脸不屑地说道，“他当老子是什么？”
助理小张想了想道：“协会的意思是找个同辈人去，目前合适的人有这几个，您来拿主意。”
让山本学真直接挑战陈山显然是不可能的。
首先是身份不合适。
陈山是成名已久的厨神，而那山本学真是初出茅庐才刚刚有些名气的新人。
两人地位悬殊，放在一起比的话会显得有些欺负人。
再说两人差着辈分呢。
陈山是和山本学真爷爷同时代的人物，他们之间才是对手。
跟爷爷打那叫切磋，跟孙子打那叫什么？
比赢了，山本学真是晚辈，他不丢人，反倒是协会落人口舌，被说成以大欺小。
比输了，山本学真一战成品，踩着陈山直接上位，往后整个协会都低人一头，损失太大。
“就小军吧，这小子这几年进步神速，一直嚷嚷着没有对手，这回刚好让他试试。”
看了一眼名单，陈山并没有纠结，直接选了一个实力最拔尖的。
这场交流往小了说就只是一场交流，但往大了说却关乎龙国的脸面。
小日子和龙国的恩怨可太多了，输谁都不能输给小日子。
小军作为协会同辈里厨艺最好的一个，派他出战问题应该不大。
当然，让小军去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这小子，当初可是从部队炊事兵出来的。
当过兵的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杀气，尤其是在面对小日子的时候。
和平年代没办法动刀动枪，但锅铲却是没有限制。
这回，说什么也得让这小日子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