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
浣碧还在为甄玉娆辩解。
胤禛终于起身,一脚踹到了浣碧的心口。
“啊……”
浣碧一声痛呼,终于让甄玉娆有所动容。
甄玉娆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挣扎着下床,膝盖一软,却“扑通”一声滚到浣碧的身边,她下身的血又流了出来。
她吃力地抱着浣碧,脸上是倔强和无畏的嘲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长姐当年是如何离宫,后又怎么惨死深宫甄玉娆已经知道,左右不过两条命,皇上要杀便杀吧!”
“当日滴血验亲,长姐被一再构陷,也是如今日一般证据确凿。今日,其实皇后娘娘也不用如此费心,既然你们想让我死,我也不想苟且偷生,一死而已,我甄玉娆还真不怕!”
说着甄玉娆抓起地上的碎片便往自己脖子上捅。
胤禛:“不,菀……”
皇后:“快阻止她……”
胤禛和皇后同时出声,最后还是浣碧扑了上去,一把将她的手撞偏。
但即使如此,还是伤了脸。
只见甄玉娆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划出一道血痕,殷红的血迹缓缓渗出,在她苍白的面容上显得格外刺眼。
浣碧呜呜哭着,死死抱住甄玉娆。
胤禛的心猛然提起,看着甄玉娆那张脸,接着便是勃然大怒。
这可是纯元的脸!
而皇后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急着要甄玉娆的命,她要的是甄玉娆身败名裂。
“太医!”
胤禛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急切。
“全力救治柔妃,若是柔妃脸上留下一丝疤痕,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太医们吓得纷纷跪地,磕头如捣蒜:
“皇上息怒,微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保柔妃娘娘面容完好如初。”
说罢,太医们立刻围上甄玉娆,小心翼翼地再次查看伤口,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惶恐。
甄玉娆的手被碎片扎的鲜血淋漓,可是太医们却只关注她的脸。
她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众人围在中间。
浣碧看着甄玉娆的样子,也彻底慌了神。
这时完颜氏却冷嘲热讽,道:
“皇上,嫔妃自戕乃是大罪,而依臣妾看,柔妃娘娘这分明是被揭破丑事,没有脸再伺候您……”
“你给朕闭嘴。来人,传朕旨意,完颜氏以下犯上,挑拨是非,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答应,迁入雨花阁面壁思过。”
“拖下去……”
完颜氏还没反应过来,人便已经被宫人拖了出去。
“不,皇上饶命,臣妾知错了,皇后娘娘救命,臣妾都是为了您啊……呜呜……”
皇后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微微皱眉,露出一副忧心的模样,道:
“皇上,柔妃刚失了孩子,如今脸又受了伤,臣妾看着不免有些伤怀。若是姐姐还在,必然不会如此的!臣妾还记得当初姐姐有孕之时,每日面容上都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幸福,更是在得知孩子离去时,心如死灰,这才香消玉殒,如今看柔妃这样,臣妾真是忧心……”
闻言,胤禛深深看了皇后一眼,并未回应,但是眸中却陷入了回忆。
当年纯元的模样他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但也因此她的好和美才被他无限放大。
甄玉娆这张脸真是太像了。
可是,也正是太像才让他一再纵容她甚至忽略她的心在别的男人那里。
而刚才皇后的话,也让他清醒。
她不是自己的纯元!
可是,那又如何?
他说帝王,他能得到这个女人,就能驯服她。
“柔妃,你可知错!”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这一刻,他不再是宠她,纵他的“四郎”,而是掌控她人生的帝王。
他的眼眸沉沉,帝王的威仪和绝情扑面而来。
像才让他一再纵容她甚至忽略她的心在别的男人那里。
甄玉娆抬起头,满脸是癫狂的笑意和满脸的绝望,她对着冷笑,道:
“错?当然是错的,错在我们踏入这宫墙就开始了,错在长姐痴心错付,错在我还没疯,错在刚才我没死。”
她指着胤禛,笑得癫狂:
“你们说我们错了,可若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进宫,怎么会犯你们口中的错?”
“柔妃,大胆!”
“皇上,这柔妃言行无状,形疯魔,着实僭越,来人将柔妃带下去,让太医好好诊治。”
皇后眼中闪过快意的情绪。
甄玉娆比之甄嬛实在不堪一击,亏她还筹谋许久。
然而就在宫人要拉她时,甄玉娆却痴痴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皇上,依臣妾看,柔妃似乎是受了刺激,疯魔了……”
众人见此,都将头低下,贞嫔等人却满眼兴奋。
疯了好啊!
疯了就不能成皇贵妃了,也不能再得宠了。
胤禛死死盯着甄玉娆,脸色已经和黑锅一般。
“娘娘……”
浣碧捂着心口忧心喊道。
然而甄玉娆却似乎听不到似的,她突然盯着宜修。
“妹妹,杏仁茶里为何是桃仁?”
宜修双目圆睁,眸中的惊恐甚至遮掩不住,身子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她自然知道甄玉娆说的是什么。
“来人,柔妃癫狂无状,快将人带下去!”
宜修的声音猛然拔高,剪秋甚至亲自去。
浣碧死死抱着嘿嘿笑说着桃仁不好吃的甄玉娆,大喊道:
“住手!皇上,冤枉,皇上,奴婢要检举皇后戕害宫嫔,残害皇嗣,谋害纯元皇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