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变得惨白。
顾寒舟察觉出一样，走上前来，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怎么了？”
沈雨嫣激动地躲开，“别碰我！”
顾寒舟脸色沉下来，“怎么又这样？”
她几乎咬碎了牙齿，“顾寒舟，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无耻之人。”
原本她还在想，她和秦书阳的照片是谁拍的。刚刚听到顾寒舟的话，一切疑惑都解开了。
顾寒舟先是将自己带到私人别墅，对她无尽索取，留下暧昧的痕迹，再故意借着江静怡离开，让她伤心之余，出了别墅。
再之后，找人拍下她和秦书阳的亲密照。
顾寒舟手眼通天，或许早就知道，秦书阳昨晚那个时候会出现在别墅附近的街上，这个行程，只要稍加打探就能得知。
再之后，将照片寄给林老太太，等着林家找上门来退婚，自己又突然出现，确保沈雨嫣不敢说出他的名字。
如此一来，林家退婚，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你就这么希望我当你的禁脔？竟然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顾寒舟眼眸黑沉，“沈雨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她用尽力气吼出来，心口止不住的疼。
顾寒舟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令她屈服，就算毁掉她的名声，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今天的事要是被透露出去，江城没人敢娶她，正好随了顾寒舟的意。
“顾寒舟，一个江静怡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定非要我不可？”
顾寒舟声线沉下来，“不许提她的名字。”
沈雨嫣顿觉心累。
她只不过说了江静怡的名字，并没有诋毁她，顾寒舟就动了气。
江静怡在他心里的位置，可见一斑，是连提一下都会被认为是对江静怡的冒犯。
她喉头哽咽，“你明明这么在乎她，哥，你就算为了她，也不该继续缠着我不放。”
顾寒舟冷笑，“你已经被林家退婚，不想要被我缠着，难道还指望林归帆来拯救你？”
他忽然一顿。
想起沈雨嫣刚刚在大厅说的“谁都可以”，心里一股怒火越烧越旺。
“还是说，你想要随便出去勾搭一个男人，秦书阳也好，其他人也好，只要是个有权有势，能帮你脱离顾家的，就可以？”
沈雨嫣听着那些锥心般的话语，死咬着发白的唇瓣，强逼着自己不去发疯。
“无论是谁，与你无关。就算你用尽手段，我也绝不会对你回头。”
她说完，扭头就要走，顾寒舟拉住她的胳膊。
他真想要说点什么，手机响了。
“喂，静怡。”
电话那头不知江静怡说了什么，顾寒舟沉默了，抬头看着沈雨嫣。
沈雨嫣冷笑，不去看他的眼神。
等到顾寒舟默然挂了电话，她道：“江静怡又在找你吧？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顾寒舟嘴唇抿紧，“我们之间的事，还没说清，你等我回来。”
说完，迈着步子出了书房，房门“咔哒”一声，打开又关上。
沈雨嫣顿觉无力，身体一点点滑下去。
她捂着心口的位置，眼泪还是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她还以为，自己对顾寒舟的所作所为不会再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但此刻，心底那种犹如凌迟般扩散开去的钝痛，延伸到四肢百骸。
她以前听到顾寒舟的警告，确实是担心过他会将她和林归帆的婚事搅黄，但万万么想到，他会如此费尽心机、出其不意，将她的尊严狠狠踩在地上践踏。
顾寒舟一直出来书房，正低头烦心地看着江静怡发来的短信，管家拦住他的去路。
“少爷，老爷在卧室里等您。”
顾寒舟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我有事。”
说着抬脚就要走。
管家上前继续阻拦，“老爷说，要是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就先去一趟。”
顾寒舟看着和江静怡的聊天框，按熄了屏幕。
的确不算是特别重要。静怡说她肚子疼，这样的话，昨晚她也说过，他过去后，却见她微笑地卧在沙发上看书，对他说已经没事了。
“走吧，先去爸那边。”
主卧里。
顾正雄站在床前，夕阳洒下一片，映照在他晦暗不清的脸上。
他摩挲着腕间的佛珠，看着窗外走过来的顾寒舟，眼睛眯起来。
不一会儿，管家进来，“老爷，少爷到了。”
顾正雄转过身，看着已经站在他身后的顾寒舟。
“父亲找我有事？”顾寒舟不卑不亢，好像依旧是那个孝顺恭谦的好儿子。
顾正雄目光落在他身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雨嫣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办？”
顾寒舟接过管家端上来的茶，奉到顾正雄面前。
“雨嫣这件事，我认为是在有辱顾家门风，不如让雨嫣搬出去住，降低影响。”
顾正雄摩挲佛珠的手停住，冷笑，“你就想到这么个办法？”
顾寒舟垂下眼眸，“只是为了顾家的颜面。”
“是为了顾家的颜面，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你心里有数。”
顾正雄眸中染上一层寒冰，冷凝的视线似乎想要穿透顾寒舟的皮肉，窥探他的真心。
顾寒舟转动腕表，面色不改，“在父亲面前，我不敢有私心，儿子的一举一动，逃不开父亲的眼睛。”
顾正雄猛拍桌子，声音沉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寒舟毫不示弱抬起头，“只是希望父亲能给儿子些自由，不必做些没必要的调查或者跟踪。”
顾寒舟如此直白地将顾正雄对他的监控挑明，让顾正雄脸色十分难看。
他确实怀疑过，顾寒舟和沈雨嫣之间有隐情，但江静怡的出现，似乎打破了这层顾虑。
昨晚派出去的人也说过，顾寒舟是去了江静怡那里，他不可能和沈雨嫣厮混。
至于沈雨嫣说顾寒舟在办公室睡觉，姑且当做是兄妹间的互相隐瞒。
“寒舟，是你多心了。”
见顾寒舟面无表情，顾正雄抿紧唇，“总之雨嫣这件事，搬出去住不是明智之举，恐怕还会节外生枝。”
“那爸有什么想法？”
顾正雄沉吟片刻。
“不如你立刻结婚，用你的婚事压下雨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