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守城门的士兵跑了,这五十来名敌军混进来的军士可高兴坏了,除了十来个在外面警戒的以外,其他人都直奔门洞跑去,因为城门的门栓很厚重,人越多打开的越快。
张肃表现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一摆手,下面的士兵大喊了一声:
“放!”
突然间门洞中上方有几张大网向下落去,这网不是一般的网,四角连接着城墙中门洞两侧的的机关,那上面带着滑轮着,当网落下机关就会启动,落地后会迅速收紧网兜,想用刀剑划开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网是由青铜环制成的,想要弄开需要很长时间才可能有机会,下面也有机关,一旦网被破坏,之前的重量被减少,下面的暗板就会打开,然后从网跳下去的人就会掉进门洞下面的深坑中,里面全是尖刺状的金属,掉下去不可能有任何生存可能。
果不其然这些人被几张大网瞬间困住了,外面把守的人听见喊声连忙冲过去,可就在回头的一瞬间被原来守门的几个军士拿着弩箭就给射成了豪猪一样。
王志看了一眼又低声嘀咕了一句:
“这群大傻逼,来之前也不做功课,暗网又不是只有咱们边城有。”
说实话这群人都是军营的军士,并不是郡县兵,根本就接触不到这种事情,何况近些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发生。
王志走下城楼,看着这网中的几十个人,由于收网速度太快,有的人刚好被同伴的剑给捅死了,鲜血流淌一地。
“呸!干什么不好,非要跟着秦越当卖国贼!”王志对着被俘的顺嘴就是一句。
可网里面的军士一听立刻瞪起了眼睛,大骂道:
“上将军乃是大忠之人!你这傀儡皇帝的走狗懂什么国家大事!”
“对,看他那样子肯定是小时候得过头疾至今未愈,他懂什么啊!”
“就是!满朝文武都在搜刮民脂民膏,只有上将军想打破这腐败的朝堂,这是卖国贼吗?这是大义!”
张肃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他们在骂王志,于是一把从守门军士手中夺过了长枪,对着网里的人就刺:
“妈的!与外国人瓜分自己的国家在你们眼里竟成了爱国义举,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网中的叛军不断地发出惨叫,他们毫无反抗的机会,最多就是开口骂几句,可骂声只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痛苦。
张肃虽然为人粗鲁但对背国的人特别狠辣,他虎目圆睁跑到扫视着网中之人,看谁骂的凶,就用力刺谁的嘴,直到大部分人都没了气息,他才停手,将长枪丢给军士后,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又将手上的血渍在身上擦了擦。
“呸!他妈的!能把勾结敌国割让土地的叛徒说成英雄,真他妈不要脸,来啊!放下,看看还有活的吗?提供可用情报的可免一死!”
“我说!我说!”
面对死亡,害怕才是人的正常反应,大网还没等放到地上,几名军士就惊恐的不停大喊。
他们的脸上都是战友的血迹,还没等网打开,里面存活的人就继续大喊说:
“将军!我说!我说!一刻钟后上将军将会从两面发起强力进攻!”
“受死吧叛徒!”
话音刚落,一名侥幸存活的军士就将说话之人一剑刺杀,张肃见此更加愤怒了,抽出佩剑就向那人刺了几剑,直到对方没有气息,他收回佩剑向一旁军士一摆手,道:
“焚之!”
“诺!”
安排之后张肃和王志又迅速的返回城楼,果不其然,对面的火把多的几乎将黑夜照亮,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弩车,弓弩手,工程器械都蓄势待发,片刻后鼓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鼓声敌军发起了全面进攻,其实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如果骠骑将军和虎威将军赶到,他们取胜的机会就基本为零了。
“各位将军,东边来消息了!敌人即将发动大规模总攻,可以使用火器了!”
“好嘞!可憋死老子了!”
看着敌军临近,王志等人已经开始兴奋,虽然敌我人数差距很大,但是他们的火器却又压倒式的优势,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天雷炮准备!”
“放!”
随着这么多天的准备,弹药已经很充足,并且还训练了五百的火枪兵,当秦越的军队大规模逼近后,叛军的噩梦开始了。
原来还有一些叛军将领嘲笑城墙上放的黑铁桶是做饭用,当火光在铁桶中喷涌而出的时候他们彻底傻眼了,随着炸药包落地,一片片士兵的残肢随着泥土被炸的飞了起来。这巨大的声响吓坏了冲锋的叛军,他们的战马也没有听过爆炸声,当巨声响起,战马受惊狂奔,后方很多将领被受惊的战马甩了出去。
张肃等人看着哀嚎的叛军更加兴奋起来,压抑半月有余的怒气终于得以释放,火光与爆炸犹如画笔在漫天飞舞,在城外勾勒出了一幅地狱的写真画卷。
东边更是热闹,各种火器齐发,叛军根本无法靠近城墙,墙下的灾民早已经被一声声巨响吓得捂着耳朵蜷缩一团。
“冲啊!冲破城门杀进城去!”
“冲啊!”
城东叛军的战斗意志空前高涨,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攻破城门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可城楼上的白山见此却更加愤怒:
“你们瞄准秦越狗贼没有!”
“禀都尉!已经瞄准了,只是夜色中无法确认,那中军旗帜下的应该就是秦贼!”
炮兵手指着叛军的中心位置,几面绣着秦字的旗下一名威武将领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由于黑夜无法看清他的样貌,但根据服饰与护卫规格看,应该是秦越。
白河研发的两门新款小炮已经瞄准了躲在后面的秦越,还有一门在南城门楼上,此时两名军士带着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人来到了城楼上。
“阿爸?”
“嗯!伤亡怎么样?是不是秦越那狗贼坐不住了?”
白山见到白云海登上城楼其实并没有感觉惊讶,因为就是秦越害的白云海险些丧命,并且还废了武功。
“是的,阿爸你看,就这么一小会儿,他们已经发起十多次攻城了,那个人应该就是秦越,不过太远了我看不清,那狗贼狡诈,万一不是他,要是把替身打死的话,再找他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咱们的伤亡基本没有,他们无法靠近城墙!”
白山指着远处的旗帜,白云海向前扶着城墙边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一只20厘米左右细长的管子,拿出之后轻轻一拉又长了一块,他透过这管子看向那边,看后摇了摇头,将东西递给了白山。
白山学着父亲的样子对着那里看去。
“阿爸!这怎么看着更远了?”
“你拿反了,调过来,眼睛对着这边!”
经过白云海的指导,白山重新望向了秦越。
“阿爸!这看的好远啊!我看清了那人不是秦越!”
白山透过单筒望远镜确实发现那是秦越的替身,身材和长相都差不多,不仔细还真不容易辨认出来。
白云海点了点头,叹息道:
“和我猜的一样,估计那狗贼这会儿已经跑远了,他看到这火器威力应该能猜到自己毫无胜算,如果等到两侧和后面的大军赶来,他只有死路一条!”
白山还在用望远镜在敌军中不停地查找,看了半天并没发现秦越的身影,疑惑道:
“阿爸,那他会从哪里逃走呢?”
“如果带着大军他逃不出去,如果就几个人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白山听了父亲的话有些失望,微微点了点头,此时已接近午时,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攻城的强度慢慢降了下来,他们久攻不下也有些士气低落,并且此时在天雷炮下侥幸活下来的军士已经陷入癫狂,他们不停地说着惊恐的疯话:
“这是老天爷惩罚我们了!你看那天雷就光劈我们!”
“一定是上将军激怒了上苍!”
“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摸过女人呢!”
越来越多的叛军相信了这个说辞,他们没办法不信,因为面对的东西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所以只能往神明上去想,没过一会儿攻城停止了,很多士兵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还念叨着请求神仙原谅的话。
神仙像是原谅他们了,叛军停止攻击后这天雷就没有再响,南门外的军士们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张肃等人见到叛军停止了进攻,他们竟然因为要不要主动出门反击吵了起来:
“张肃你疯了?咱们就这点人你想主动攻击?”
“那又怎样?没见他们已经如同惊弓之鸟,老子放个屁都能把他们吓一跳!”
“都尉早已有军令,只可守城不可出城,你要违抗军令不成?”
“唉!军令军令!憋死个人!”
张肃气得狠狠一甩披风,垮着脸蹲在墙角开启了自言自语抱怨模式,众人也没有搭理他,继续观察着叛军的动向,这一夜很安静直到天亮叛军都没有再发动进攻。
东方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犹如爱人的双手抚摸着城楼,只不过这爱人应该不是自己的,大批弩箭随着阳光飞向了守城的军士,因为光线太强,二十几名军士中箭,叫喊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叛军在黑的掩护下不知不觉向前推进了不少,趁着阳光照在城墙干扰守城将士视线的时候再次发起了进攻。
上官宏明等医护兵在睡梦中被叫声惊醒,本能驱使着身体冲向受伤的军士。
“敌袭!敌袭!”
巡逻的守军大喊着,靠在城墙假寐的士兵也被喊声从梦中拉了出来,他们迅速的跑向自己的岗位。
“手榴弹!放!”
“天雷炮!放!”
无数的手榴弹和炸药包从城墙上飞下,还夹杂着土炮的火柱,攻城的士兵刚要退缩,见到后面的弓弩手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只能咬着牙跳过战友的残肢断臂向前冲,有人趴在弹坑中哀嚎,可并没有几息的时间,他就被自己的战友从后面用弩箭无情的射杀。
白山在城楼中听到炮声后跑向门外,又一批批的叛军边喊边哭的冲了上来,他暗自感叹如果没有火器的话,此时叛军应该早已破城,即便自己有绝对的火力压制,己方还是有很多士兵在混乱中伤亡。
他满眼血丝,看着刺眼的叛军阵营,继续查找着秦越的踪迹,他突然发现叛军的人数好像少了很多,虽然大体上看不出什么,但是自己学过判断敌军数量的方法,数了好多遍都至少缺了两万人左右。
这两万人可不是跑到南门去了,他们是秦越的嫡系精锐,已经趁夜向后方转移了,他们脱掉铠甲换上了破衣烂衫,手中拿着灾民们的身份牌,没错,就是被赶着当炮灰那群人的,重新装作灾民分散着混入内地。
这算是秦越的b计划,当遇到无法攻克边城的时候,绝不能等着被三面夹击,那根本就没有任何存活的机会,所以嫡系部队化整为零,从民间来到民间去,重新招募队伍,到三江口汇合,至于秦越嘛,早跑了,昨夜见到天雷炮之后就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攻破边城了,他换下便装带了几十名贴身护卫顺着南面的密林,逃进了虎崖岭,通过樵夫小路绕过虎崖关。
“有没有见到秦贼?”白山跑向正在指挥战斗的张虎道。
“没有啊!我找他半天了,没看到!”
“你在这盯着,看到那狗贼就轰死他!”
白山说完就翻身上马向城南奔去,到达城南正见到王志和其他几个将领正狠狠地将张肃按在地上,准备拿绳子捆上呢,见到白山骑马从城墙上奔来,连忙站到了一旁。
白山怒目圆睁虎须微颤,他看了看张肃又看了看其他人,喝道:
“怎么回事?”
还没等众人说话,张肃就抢先喝道:
“让我出去杀个痛快,我甘愿受罚!”
其他人无语,惋惜的眼神看着张肃,心里在想,这厮估计又要挨板子了。
“好!我派你出去,夏宏、张肃听令!”
“末将在!末将在!”
“我派你二人带一百精兵从西门出发,骑快马速速赶往虎崖岭林中密道,秦越狗贼已经逃往那里,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拦下,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张肃和夏宏带着精锐高高兴兴的就向虎崖岭奔去,此时秦越确实已经进入了密林,只不过停在了林中深处的两具尸体前,这两具尸体面对面绑着一个是黄头发,一个是黑头发,身上已经被野兽啃食干净只剩骨架 ,可头颅还在,正是秦霍和弗兰诺基斯。
秦越怒目圆睁咬碎钢牙,他已经满眼怒火:
“亚历山大!你背信弃义!要不是你们撤军,此时我也不会如此狼狈,可怜我兄弟死的如此之惨!白家!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