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不王贵儿做家具,也挣了点小钱么,不知怎么的就跟谢家媳妇有了一腿,还被谢家男人抓了个正着,据说是讹了一大笔钱。
后来不知又怎么的谢家两口子就离了婚,谢家媳妇跟王贵儿过去了。
八撑是看王贵儿要发达了,不然谢家娘们能看上比她大了十多岁的王贵儿?”
当初有人跟她说,王贵儿跟谢家娘们搞破鞋的时候,刘春梅还不信呢。
直到谢家娘们光明正大的跟王贵儿住到一块,她才不得不行。
“早知道王贵儿还有点本事,当初就应该给孩子要抚养费的。”刘春梅问,“你说现在再找律师要抚养费还行不行?”
“不要。”
沈玉玊当初就没想着要抚养费,就是想让周蓉和王贵儿彻底断绝任何的联系。
不然每次要抚养费,都要纠缠不清,为了那点钱没必要让周蓉的下半辈子还跟着闹心。
沈玉玊轻飘飘道:“王贵儿也蹦跶不了多久。”
“咋滴,你有办法让他生意不好?”
刘春梅知道沈玉玊向来有主意。
自从王贵儿在镇上卖家具以后,她们店里的生意就明显变得不行了。
这半年的销量少的都快不够房租了。
沈玉玊整天不回来,眼不见为净,刘春梅天天在镇子上,听周老大说王贵儿又怎么怎么滴了。
离婚后,这王贵儿反而变得风光了起来。
她心里不舒服。
而且,她家还有卖家具的百分之一的分红呢。
店里少做一笔生意,她就会少挣几块钱。
自然看抢她生意的王贵儿更加不顺眼。
“王贵儿仿咱家家具,就是明晃晃抢的生意,报复。”刘春梅手里的豆角,咔嚓掰成两段,愤恨地扔到盆子里,“你不能老是做事不理。”
沈玉玊抱着囡囡,小手绢擦着嘴角淌下来的口水:“谢家媳妇那厉害的人,跟王贵儿老娘能过到一起?家不和业不兴,他的家具厂早晚得黄。”
“不合是真的。”
刘春梅又学着谢家娘们和老太太对骂的难听话。
周蓉抱着柴火进来,刘春梅才终止了话题。
周俊和周家老三周胜一起去给他过世的老爹上坟。
本来拿着纸,和祭品高高兴兴去的。
回来的时候,周俊耷拉着个脸。
周老大在门口带着几个孩子,买冰糖葫芦,看出不对劲,问道:“这是咋了?”
周胜扛着铁锹:“老四上错坟了。”
“三哥别说了。”周俊觉得丢人,想捂住他三哥的嘴。
周老大腿脚不好,太远的路走不了,这两年都是周俊去上的坟,“咋回事?”
周胜瞥了一眼老四,既想笑,又想哭。
一大早,俩人就到了坟地。
老四熟练的摆着祭品,哭得泪眼婆娑的烧着纸钱。
可他看着坟头边的果树,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这不是咱爹的坟吧。”
“咋不是了,最左边这个,咱爹下葬的时候,我来过,而且这一年多,都是我给咱爹上的坟,不会错的。”周俊拍着胸脯保证。
周围多了好几个坟头,坟头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雪。
周胜一年多没回来,见老四这么肯定,便也以为自己搞错了。
他帮忙给坟头培了些土。
直到有其他人来上坟,说那是他媳妇的坟,他爹的坟是旁边的那一个。
周俊才猛的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啥?不可能。”
那人是他们镇上的,去年秋天媳妇得癌症没了。
男人平时在外打工,很少在家。
他还在想呢,是家里谁啊,总是每个节日,一大早就过来给他媳妇上坟。
今年过年,他故意来得早了些。
刚到这就看到镇上的傻俊,跪在他媳妇的坟前,哭的一脸伤心,还一口一个的喊着爹。
原来是上错坟了。
周老大忍不住抚了抚额头:“那边风水好,坟头是多了些,改名给咱爹立个石碑,省得搞错了。”
看热闹的周小虎,跑进屋,就开始学舌。
周俊走进来,凶着小虎:“不准说,也不准笑。”
有啥好笑的。
媳妇和二姐俩还笑。
她们一定是在笑话他笨,连自己爹的坟头都不认识。
“小叔,你说我爷爷晚上会不会爬进你梦里,说你不孝。”周小虎逗着他小叔。
“小虎。”周小龙扯了小虎一把,“别吓唬小叔,小叔也不是故意的。”
周小虎就是随口一说,咬着糖葫芦,说完又去看他的电视去了。
周俊却入了心。
晚上跟着周家老三,还有周小龙,周小虎睡在他爹曾经住的那个屋子。
半夜做了噩梦,梦见总也没梦到过他老爹,从瘫在的炕上,骂骂咧咧的就坐起来,指着他鼻子说他不孝。
还给别人的女人叫爹。
周俊被吓出一身冷汗,“爹,我没有。”
周胜睡得轻,一点动静就醒了,“老四,做噩梦了?”
轻轻拍着周俊的肩头,周俊猛的坐起来,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半晌。
“不行,天亮了我还得再给咱爹上个坟去,不然他怪罪我。”
初一一大早,别人家都是拜年走亲戚。
周俊说啥都要再去上坟,把这一年多欠的纸钱,一股脑的全烧回来了。
还多烧了很多的金元宝。
又认错了半晌。
心里这才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