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玊正一边刷着牙,一边给浴缸里放水,打算泡个澡,这个人就冲了进来,“谁让你进来的!”
周俊嘟囔着,“你手受伤了,不能沾水。”
“我还没醉糊涂呢。”沈玉玊漱了漱口,“出去。”
“哦。”周俊还是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了句,“那你小心点,手别沾水了啊。”
“知道啦。”
沈玉玊忍不住将啰嗦的人推了出去,将门反锁上。
脱了衣服坐在浴缸里,沈玉玊惬意的闭着眼睛休息。
门外的周俊还是不放心,过来敲敲门,“媳妇你没睡着吧?”
“没有。”沈玉玊懒洋洋道。
过了一会儿,周俊又不放心,隔着一道木门,像是个操心的老妈子叮嘱着,“媳妇,那你小心点手别碰水哦。”
“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媳妇,你还没洗完么?”
沈玉玊就是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被这人烦得没了心情,穿好衣服出来,把受伤的手伸到周俊面前。
“这回放心了吧。”
“我是担心你。”周俊还是检查了下,包着的纱布没有沾水,这才彻底安心下来。
沈玉玊自然知道这人是在关心自己,所以她也没真生气。
而且说实在的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不错归不错,边界感还是得有。
望着仅有的一张双人床,沈玉玊道:“你去给客房部要一床被子去。”
“哦。”周俊听话道,“那我要一床厚的,上次的毛毯好薄的。”
这两天,对方一直没找沈玉玊谈话,只是派了个专车司机和秘书,带着他们把沈城玩了一圈。
沈玉玊也没催,在这边享受着免费的惬意时光。
不过,老家里快闹翻了天。
沈玉玊和周俊一走就是这么多天。
周老大以为只是去哈城进个货,没想到周蓉说,他们有可能去了沈城。
气得当场把周蓉说了一顿,“为啥都不跟他说一声,万一沈玉玊有别的想法,跑了咋办。”
周蓉在给后院的小羊喂草:“哥,沈玉玊不是那种人,她说谈代理,得几天才能回来,我信她。”
“你信她有个屁用!”周老大一口一口地抽着烟,“好不容易把那个姓温的挤兑走了,沈玉玊又带着老四跑了,老四也是,自己媳妇想干嘛干嘛,都不知道拦着点!”
逛动物园的周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要感冒么?”
“什么感冒,明明被臭味熏的。”
沈玉玊经过圈养河马的大坑子旁,捏着鼻子赶紧走了。
确实好臭,周俊追过来。
有个三四岁的小孩,站在围着个铁丝网外面,双手拍着胸脯,逗着一只长黝黑毛发的庞然巨物。
庞然巨物像人一样直立着朝他们这边走过来,边走也边拍打着胸脯,还激怒的冲着人群呲着牙。
周俊扯着沈玉玊的胳膊,好奇地问:“媳妇,这又是啥啊,咋跟人似的还会立着走。”
沈玉玊看过去,“是大猩猩。”
“大猩猩?”
周俊第一次逛动物园,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神奇的动物。
他盯着站到他们面前,扒拉着铁围栏,冲着他们不停呲牙的大家伙:
“不过,这大猩猩个子挺大,唧唧长得好小啊,跟花生米似的。”
沈玉玊一把捂住周俊的嘴,“别乱说。”
“我……”周俊嘴巴蹭着沈玉玊的手心。
那个调皮的小男孩听到,也看过去,“果真好小,还没我的大。”
旁边还有不少人,瞬间被逗得哈哈大笑。
沈玉玊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地缝是钻不了,沈玉玊强行拉着周俊,离开了一群投过来的异样眼光中,才松开手:“再乱说话,就不逛了。”
“不不说了。”
嘴上答应着不说了,可话也一点都没少。
像个好奇宝宝,不敢声大,就贴着沈玉玊耳边悄声问。
一会儿问个这,一会儿问个那。
将整个动物园逛了一遍。
回到宾馆,沈玉玊直接瘫倒在了床上,累得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周俊依旧有些兴奋,拿着宾馆里的便笺纸,画着画。
画完还写上名字。
画完又拿给媳妇看,沈玉玊扫了眼,画的……,嗯,四不像的大象。
“你知道把大象装进冰箱需要几步么?”沈玉玊杵着脑袋问。
周俊想了想那日买录音机看到的冰箱,冰箱虽大,可大象更大,一条腿都快比他高了。
周俊摇了摇头。
沈玉玊伸出手指比划道:“三步。”
周俊好奇地眨着眼睛,沈玉玊坐了起来:“打开冰箱门,把大象塞进去,再关上冰箱门。”
周俊凝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大象那么大,怎么塞进冰箱里啊?”
“你管怎么塞呢,总之就三步。”沈玉玊起来,关上了卫生间门。
周俊还是想了半天,那么大的家伙怎么可能塞进冰箱里。
可媳妇说能塞,那就肯定是能塞的。
周俊忽然眼睛一亮,冰箱是用来冻肉的。
“我知道了,把大象大卸八块,塞进不同的冰箱,就是不知道大象肉好不好吃,媳妇你吃过么?”
“……”沈玉玊道。
沈玉玊冲了澡出来。
周俊跟在她身后,还有点流口水,“媳妇,大象肉好吃么,哪里能吃到?”
“不好吃,噎人。”沈玉玊敷衍了句,便钻进了被窝。
“哦。”
周俊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他媳妇说这些是想带他吃大象肉呢。
周俊又坐回去继续画他的画。
等他画完的时候,发现媳妇躺在床上睡着了。
媳妇睡着的样子好好看,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周俊忍不住又画了一张,他媳妇睡觉的样子。
沈玉玊是真的累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有人敲门。
是安乐公司那边销售部何经理的秘书,何经理约她到公司谈话,还要求带上周先生。
意思是公司要为冯副主任的事,给她一个说法。
“行,给我一点时间收拾一下。”沈玉玊没请人进屋,又对着早就起床的周俊,道,“你咋都没叫我?”
周俊起的早,早饭都买了回来,“看你睡的香,就没打扰你。”
沈玉玊快速地洗漱了下,并有叮嘱了周俊几句。
会议办公室,那日冯卫被警局关了一晚,第二天公司来人,便把他保了出去。
此刻冯卫鼻子还有点青,见到沈玉玊和周俊,便直接站起来,指着他们,“他们俩就是碰瓷的,我根本没砸到他,他故意装晕,想讹我。”
“冯副主任请注意你的态度。”何轻鸿低声训斥,“就算不是你砸的,你对人家媳妇动手动脚的就是行为有问题。”
冯卫一口咬定,“我说了我没对她动手动脚,还有什么他媳妇,他不是助理么?”
“助理是我男人,这两者不冲突吧。”沈玉玊冰冷地睨了一眼对方,“再说了,您说在皇家国际订个包间,我们定了,您要喝酒,我们也陪着,我们是有求于您的,若不是您对我动了手,我们会得罪您么!”
非礼的事,虽没有人证物证,但是事情一想便也清楚明了。
何轻鸿微怒道:“冯副主任你若还是这种态度,那公司也只能公事公办。”
冯副主任知道自己是阴沟里翻船,也不知道这人跟领导都说了什么,竟然把她当成上上宾。
他只能忍气吞声的道了歉,说自己就是喝多了,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出格的举动。
沈玉玊听着没啥诚意的歉意词,“我接受道歉,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男人看着我被欺负有点急了,才打了冯副主任您,主任您也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夫妻计较。”
“周先生?”何轻鸿见沈玉玊身边坐着的西装男人,一直腰杆挺直,冷了一张脸,以为他还有什么不满,便又问道,“不知道周先生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既然我媳妇说算了。”周俊一米八多的大高个,不苟言笑的时候,很能唬一唬人,“那我也不是个自然斤斤计较的人,自然不会深究着不放。”
他媳妇早就跟他说过了,这事不能深究,只要对方道歉,我们就得说破了下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