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周小虎,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整天游手好闲的铁蛋儿。
铁蛋儿见到周小虎跑过来,立马戒备起来,哄着人,“啥鸡啊,没看见,赶紧走!”
“在那!”
周小虎个头小,身姿灵敏,直接从铁蛋儿胳膊底下钻了过去。
就朝着屋里跑。
铁蛋儿赶忙追过来,“你家鸡又没进屋,你跑我屋里干啥?”
周小虎揉了揉鼻子,捂着嘴,“铁蛋儿你是吃喝拉撒都在屋里么,怎么你住的地方,比我爷屋还臭,呕……”
“又没让你住,用你管!”铁蛋儿生气了,直接赶人,“滚滚滚,赶紧滚出去!”
周小虎露出不屑的表情,往外走,“难怪我小叔不跟你玩了,你还没我小叔干净利索呢,哪个女孩能看上你。”
“你!”
铁蛋儿最看不得谁说他娶不上媳妇,尤其是跟个傻子比,铁蛋儿气得追着人就赶。
小虎本来要出屋子了,他这一追,小虎直接跑到了另一间屋里,躲猫猫似的上窜下蹦。
他三叔说,铁蛋儿可能就是偷他小叔家东西的贼。
可是这屋子,就这么大,屋里空荡荡的,连个柜子都没有。
东西哪呢。
铁蛋家里穷,以前还是有个柜子的,他娘死了没多久,他爹也死了,家里没钱再打棺材,就用破柜子,把人敛了,随便埋了。
这事还一度成了镇上的笑话。
铁蛋儿也是破罐子破摔,谁要是说他,被他听见了,不是偷那人的鸡鸭,就是顺地里的粮食,果蔬。
被发现了吧,就小偷小摸的,最多骂两句,拿他也没办法。
一来二去的,也没人爱搭理这个无赖。
周老三让小虎进屋,一是看看货在不在屋,二来也是为了调开铁蛋儿。
货他已经找到了,果真在地窖里。
他喊了一嗓子,“小虎可以了。”
“来了,三叔。”
小虎一溜烟,跟个猴精似的又跑出了屋里。
铁蛋儿累得气喘呼呼的,刚追出来就看到了周家老三。
苞米杆被挪走了,地窖门也被打开了。
坏了!
被发现了。
周小虎跑到了周老三身后,冲着铁蛋儿做了个鬼脸。
周老三掸了掸身上粘着的苞米叶子:“把你小婶找来吧,就说贼人找到了。”
一刻钟后,沈玉玊带着派出所里的两个小民警,出现在了铁蛋儿的院里。
铁蛋儿一见穿着民警服的,腿就开始发软,但是他嘴硬。
“什么货,我根本不知道,是他诬陷我的!”
周老三虽然常年不在家,但也听说过铁蛋儿做过的那些耍赖的事,“铁蛋儿,认错态度良好,最少会在刑事上从宽处理,你这样只会让事件的性质变得更恶劣。”
铁蛋儿一听更怕了,怕的是坐牢,他这次偷了这么多东西,听说那些议论的人说,都价值好几百了。
镇上的王贵山就因为偷了价值上百块的电缆,就被判了好几年。
他这个肯定也不轻。
铁蛋儿不想坐牢,“你们说是我偷的,谁看见我偷了,你们有证据么?”
“我有。”沈玉玊站出来。
铁蛋儿更心虚了,大冷天的额头上冒着汗,他可是看见有个小姑娘说她那有证据着,“啥啥证据?”
冉冉跟她说有证据不过是做戏给铁蛋看的。
沈玉玊从上次过年,周俊和铁蛋儿在街上发生矛盾之后,就总看见铁蛋一直有鬼鬼祟祟的在她家门口徘徊。
不过,那时她没多想,只以为是看周俊不顺眼,故意在周俊眼前找不痛快。
直到昨晚,周俊说铁蛋儿偷过别人家鸡的时候,她昨天再瞥到外面溜达的铁蛋儿,她就有点多疑了。
果不其然,一个做戏,就让他露出了破绽。
就是死鸭子嘴硬,脏物摆在眼前了还要蹦跶蹦跶。
沈玉玊走上前,越过铁蛋儿,直接进了屋,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发现了脸盆架子下面扔着的洗发水。
“这就是证据。”沈玉玊拎着一瓶洗发水出来。
“这算啥证据?”铁蛋一只眼睛露着大片的眼白,歪歪着看人。
“因为这是我家丢的货。”沈玉玊瞥了一眼铁蛋,“你还用它洗了头。”
铁蛋摸了一把顺滑清爽多了的头发,“上面是写你家名字了咋的,还是你叫它一声它会答应?
你说是你家的就你家的,这明明是我从别处买的。”
周小虎嘲笑道:“你连你爹都没钱埋,你有钱买洗发水?”
“你个小王八犊子……”
铁蛋儿气得上来就又想打人,被周老三一个锋利的眼神,又吓了回去。
沈玉玊还在道:“这上面还真就写了我家名字。”
“不可能!”货都是一样的,他也是好奇好不好用,才随手拿了一瓶用了。
沈玉玊不慌不忙说道:“每件商品都有自己的编码,我进的货,都是按编码记账,只要一对编码,就知道是不是。”
警察局的人,也已经从地窖里把那些被偷的货拿了上来。
沈玉玊又在大袋子里,翻出一瓶洗发水,将两个编码数字,展示给穿着制服的警察看。
前面的数字一样,只是后面的数字不同。
也跟过来的冉冉翘着脚,悄声问兵哥哥,“你三嫂店里的货,真的是按编码记的?”
“骗人的。”周胜俯过身,手捂着嘴巴,小声道,“她唬那个铁蛋儿的。”
周胜若不是看过账本,也都差点被他这个弟妹给骗了。
“没错,我可以作证。”周老三信誓旦旦地附和着说谎。
铁蛋直接傻眼了,眼珠子转转着,临死还再挣扎挣扎:“这是,是那个姓温的,就你之前的那个相好的,他在我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这是他的,货也是他偷的。”
沈玉玊没想到他还和温知良认识,但跟这种人不用讲理,和温知良有没有关系是警局的事。
沈玉玊直接回怼他:“你说是姓温的就是姓温的?我说在你家就是你偷的。”
铁蛋儿还是被警局的人带走了,街道上也围了不少人看热闹。
周俊也听说了,跑过来,铁蛋儿看到挤过人群的周俊,又跟疯狗似的乱咬人:
“你媳妇就是个破烂货,没嫁人就跟男人勾搭在一块,结婚了也是把你当傻子看,背地里跟野男人有一腿。”
周俊最看不得谁说他媳妇,冲过去就要打人,不过有警察在,拦着,没打着。
周老三也是气的,大街上这么多人,铁蛋儿这么一嚷嚷,不管真假大家都会背后嚼舌根。
可这种无赖也是最难缠的,你越跟他较真,他只会越泼皮似的闹得动静更大。
周老三只能拦着周俊,希望铁蛋儿能在里面多蹲几年。
人群里还是有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飘过来。
周俊拉着媳妇就走,边走边冲人群说:“铁蛋瞎说的,我媳妇才不是那种人。”
“哎呦呦,你看小傻子还急了。”
“不过,我还真听说,小傻子的媳妇有个长相斯斯文文的相好的找上门着,听说小傻子还为此闹过自杀。”
“不是说劈柴火不小心伤的么?”
“伤能伤到手腕?”
“那小傻子岂不是干等着戴绿帽子么。”
“娶个漂亮又这么能干的媳妇,戴绿帽子就带呗,兴许带了傻子也不知道呢。”
两个男人说得劲劲的,突然周俊站在了他俩面前。
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二人,看得那俩人心里毛毛的。
就听周俊说:“你媳妇跟他有一腿,秋天下地的时候,我看到他俩钻过苞米地。”
“你你你你,别胡说!”被指那中年男人,立马结巴起来。
周俊依旧一脸认真地表情,“我真的看到着,你还扒他媳妇裤子着,他媳妇还不愿意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