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你害成这样,你找他赔钱了吗?”文芳不愧是要进门的人了,害怕过后总能看见最大的需求。
“赔了,我去给东来哥要的钱,”凡晨把摘好的菜端去水龙头下洗干净,进来又说了一句。
“东来哥住院都不安静的,他住院那段时间不停的换病房,他总是吓到同病房的人。”
“我记得最后快出院的时候,转到离门口比较近的那间病房住,那时候是傍晚转进去的是吧?”凡晨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扭头问韩东来。
“没错是傍晚转进去的,当时病房里还有俩大爷在打牌,其中有个大爷因为被赖牌了,还气过去了,差点没给护士吓死过去,推人送去抢救鞋都跑掉了,”韩东来对这个印象比较深。
“然后呢?”文芳追问。
“然后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凡晨陪床也睡的跟死狗样,大爷被什么时候推回来的都不知道,我半夜渴醒起来倒水,看见那大爷坐在床头抱着枕头不睡觉。”
“我就奇怪的问了一句,大爷,你咋不睡觉啊?深更半夜坐的床头看人,吓死个人的。”
“大爷没好气的怼我,我咋睡嘛?我的床都让他们睡满了,我除了坐床头,我根本就没地方睡。”
“我当时看了看空空的床,又看了看生气的大爷,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去护士站,值班的护士听完我说的话,低着头写报表也没理我。”
“她又看我扒着柜台不走,陪着我回到病房躺下,站在门口说了一句,好好睡觉别闹腾了。”
“第二天早晨我回过味来,昨晚我搬进来有俩大爷在玩牌,只抽过去一个大爷抢救,那还有一个大爷去哪了?”
“我不死心又跑去护士站问,我刚到护士站还没开口,就听见一个实习的护士背对着我,对她同事说;”
“昨天下午1106病房转了一个小伙子,也不知道是瞎了还是咋了,跟他同病房明明就一个大爷,傍晚因为脑梗过去了,推去抢救没能下手术台,他昨半夜跑来护士站,非说俩大爷玩牌赖牌被气过去的,抢救过来回病房也不睡觉,坐在床头看着他睡觉。”
“他问大爷为啥不睡觉?大爷说他床睡满了人他没地睡,非让老师过去看看情况,病房里明明就他和他妹妹没别人了,他也不知道从哪看见的大爷!”
韩东来脑瓜子轰一下,老头没了?那昨夜床头坐着的是谁呀?
“你说的病人是不是叫韩东来?”另外一个护士拍手问道。
“好像就是他,”实习护士回答。
“他呀!他都转了好几个病房了,他好像自带招附体质,他在咱楼层住了二十三天,转病房转了六次,每次都是他同病房的投诉他。”
“他经常睡到半夜时起身,大声招呼那个病房过世的人进屋睡觉,弄的跟他同病房的人都不敢住了,护士长看到他都头疼死了。”
“昨天傍晚送人抢救的时候,他也说俩老头打牌打的真带劲!他加入进去三缺一的,当时护士长就在旁边,听了都没说话。”
“主要护士长怕张嘴秃噜了,他进现在的病房前,他那床位上刚走了位大爷,走前就喜欢跟昨晚走的大爷打纸牌。”
韩东来……
好好好,搞半天这些人都在骗他是吧?什么特殊照顾他的福利待遇,这医院他不住了,他回家去!
文芳听完搂着肚子笑的都要抽过去了,“真的假的?你这也太搞笑了吧?”
“这有什么搞笑的?不信你问凡晨,我出院的时候,病房里俩大爷还手拉手的,有说有笑的根本不像过世的人,我还专门指给她们护士长看了,那护士长当时面无表情的没说话,”韩东来脸上已经不能用恼火形容了。
“不行了,我肚子笑的好疼,你现在还能看见那些东西吗?”文芳眼泪都笑出来了。
“看不见了,凡晨带我去请了家神回来护着了,那段时间能看见,全是那鳖犊子做的坏事,他用我的生辰八字,做了黑眼鬼(倒霉鬼),我能不天天看见乱七八糟的吗!他要是现在搁我面前站着,我都能打死他个龟孙,”韩东来咬牙切齿的说完。
有了韩东来的亲身趣闻,文芳拘束的心也变得活泼了很多,中午饭菜上桌,吃饭喝饮料跟凡晨熟络不已,下午三人待着太无聊了,骑着三蹦子去街上溜达了一圈。
傍晚回来凡晨要动手做饭,文芳提议把中午剩菜热热,下面条饺子就行了,正月大鱼大肉的吃够了。
这有什么说的?下面条凡晨爱呀!最近几天做饭的工作量,生生的给她烟熏火燎的老了好几岁。
汪瞎子为了表示他的热情,宝贝的拎出过年时打的糯米面给凡晨。
“晨晨,给里汤圆里包上糖,下面条里给文芳吃,这糯米是自己家种的有米香,专门留着过年吃糖包汤圆。”
凡晨……
韩东来颇为开心的起身接过糯米面,挽起袖子回头对文芳说,“你没吃过这个吧?”
文芳笑小声道,“吃过超市买的。”
韩东来拿了干净的盆出来,舀了两碗面兑上水开始揉,凡晨给舀了一碗糖放在旁边。
凡晨笑道,“我们这里的老习俗,小辈第一趟来,早上要给你吃糖水煮鸡蛋泡油条,中午给你吃大鱼大肉都是荤,傍晚给你吃手工面条,加上包糖的汤圆子。”
“我爷年纪大了,喜欢用这种老规矩招待人,现在都是新时代了,不像以前缺衣少食的,来了骨肉亲人要把最好的拿给你吃,这么吃油腻不健康还不好消化,嫂子,你不喜欢吃别勉强自己。”
凡晨怕文芳待会看面条是咸的,汤圆又是甜的,放在一起下她没胃口吃。
“没事,文芳在我们家也吃过一次,我一会给她捏两个不带糖的,”韩东来挥手表示不要担心。
凡晨自己土生土长的人,都吃不惯咸面条下甜汤圆,她可以接受什么都不加的。
韩东来抱着汤圆盆搓的那叫起劲,晚饭一锅面条里挤满了糖汤圆,他先给凡晨爷盛了半碗放点面汤。
又给凡晨爸妈各盛了一碗,最后是自己的满满一碗,然后才是文芳和凡晨的,她俩不吃甜的舀的少。
“嗯,这汤圆有点好吃!”文芳舀了一口汤圆,感觉口感跟平常吃的不一样。
“我舅爷爷不是说了嘛!糯米是自己家种的,然后打好米泡两三天,挑去磨坊电机打,它的浆打的越细腻,汤圆口感越有米香味,还好吃,跟外面那些大机子打的糯米面,完全不是一个口感。”
韩东来得意的说完,给文芳夹了一个包糖的,“你尝尝吃个甜的,“然后喝一口煮过葱的面汤,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文芳听韩东来吹牛,当真夹了一个糖汤圆吃,没有想象的甜腻,汤圆口感细腻软糯,配上热糖浆正好综合味道,完事喝了一口面汤咂咂嘴,感觉并没有太夸张的好吃。
凡晨看了笑,端出几盘咸货爪子。
“嫂子,东来哥说的都是有回忆加成的,他喜欢吃,不代表我们也喜欢吃,像我,就不喜欢吃甜汤圆,我喜欢吃没味道的配菜。”
文芳夹了两个爪子手拿啃,嘴里嘟囔道。
“各地的饮食真有魅力!我第一次见白水粽子蘸酱油吃,蘸醋吃,蘸酱豆子吃,我买了好多带回去给我爸妈他们尝,他们一个都没吃进去,最后还是觉得咱们白粽子滚糖好吃!”
“蘸酱油醋咋吃?”汪老九龇着牙,不能接受粽子除了糖以外的口感。
“谁说不是呢!不过咱们得尊重人家的生活习俗,我还知道,有地方煮了粽子不是马上吃,剥了皮放草木灰里滚滚,再给夹起来放瓦片上晒干,放油锅里炕炕抹上辣椒菜吃,”韩东来给了一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表情。
凡晨皱眉问韩东来,“你怕不是记混了吧?我知道的是草木灰混在米里包了,煮好了可以直接吃,到是你说的这个还是头一次听。”
“你看你孤陋寡闻的,”韩东来不屑的看了凡晨一眼。
“知道人家嘴里分白肉红肉的,具体是怎么怎么分的吗?”
“这个我知道,红肉就是猪牛羊狗驴骡猫等等,白的就是鸡鸭鱼虾等,大概就是跟海鲜类的多些,”文芳举手表示这题她知道的。
“那你知道有一个地方,为了把猪肉变白肉是怎么做的吗?”韩东来又坏笑的问。
“怎么……”
“嫂子吃饭,千万别听了,不然你会后悔吃饭的,”凡晨立刻阻止了文芳继续问,她端着碗光吃不咽的难受。
韩东来抱碗得意的看凡晨笑,“小样,哥还治不了你了?吃饭!”
文芳好奇的抓耳挠腮的,“怎么变成白肉的?”
“回头我告诉你,这会我怕说了你吃不进去饭,我们今晚在舅爷爷家住,明天下午回去?”韩东来转了话题问文芳。
“可以,我晚上跟凡晨睡,”文芳点点头同意了。
“你们要是喜欢吃汤圆,明天回去带半袋子走,”汪老九看韩东来又盛了一碗开口说道。
“可以,明天下午走的时候表叔提醒我,”韩东来不客气的说好。
“东来,你奶奶跟舅爷爷是兄妹,你爸跟表叔不是表兄弟吗?那你应该叫表叔为表舅的,你怎么称呼的是表叔?”文芳听了一天韩东来的叫法,越听越觉得称呼有问题。
“我是从我奶那里扯着喊的,我奶小时候送了人养,成年出嫁有了我爸,我爸身体一直不好,跟了我奶奶娘家姓,姓汪,他本姓是姓韩的,我姓的才是我爸的姓。”
“然后我奶奶活着的时候,她怕我叫这边叫亲了,她养父母那边有想法,就要求我,跟汪家排序喊表舅为表叔,意思我爸姓了汪家姓,跟这边是论兄弟排辈的,”韩东来解释了一下原因。
文芳摸了摸耳朵,感觉有点弯弯绕的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