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如月好心建议:
“要不,你跟我一起,巡山吧……”
也只能这样。
虽然张恒义觉得这个活计太轻松,甚至有偷懒的嫌疑,但现如今也没有更高质量的工作可做。
猴子们实在太积极了呀。
桂如月在前面打头阵,张恒义后头紧跟随。
竹林里的鸡们还是叽叽叽叫成一片。
桂如月嘀咕:
“怎么那么吵?鸡打群架?不应该啊……”
张恒义却俊目圆睁,四肢百骸犹如被冻住。
他用尽全力大喊:
“娘!小心!”
一个庞大的身影,从竹林深处冲出,惊起一群飞鸟,吓得小鸡们叽叽狂叫。
“是野猪!快闪开!”
张恒义吼着,身体比声音还快,扑上去撞开桂如月。
母子俩堪堪与疾驰的野猪擦身而过,翻滚在地。
那野猪见目标落空,立即掉头。
同样是猪,但野猪与被圈养的家猪有天壤之别。
在山林之中,野猪是比肩狮子和老虎的大型猛兽,具有极强破坏力,即使是狼,也不敢轻易招惹它们。
哪怕勇猛的猎人,见到野猪也是走为上策。
野猪既吃草,也吃肉。
若是被它盯上,非死即伤。
眼前这头,正是一只令猎人们闻风丧胆的成年野猪。
刚硬的箭毛密密麻麻披在它的身上,那两只尖锐獠牙,在阳光下反射令人胆寒的光。
它不断从鼻子里喷出热气,四只铁蹄在焦躁地刨地,作出随时进攻的姿态。
桂如月和张恒义双双心头一沉。
“娘。”张恒义低声说:“我来拖住它,你往山下跑。”
桂如月断然拒绝:
“我不能留你一个人面对他,我们一块往山上跑!”
遇上野猪,不能往山下跑,因为野猪下山的速度远远比人类快。
万一他们惊慌中摔倒,更是把自己送到野猪嘴边。
母子俩朝山上极速奔跑。
可是人的双腿又怎么跟猛兽的四足相比。
桂如月落在后面,野猪夹杂着口水和血腥味的气息,已经喷在耳边。
“娘!”张恒义撕心裂肺。
完了完了,不能就交代在这里吧?
桂如月急中生智,倾尽全力,将一身灵力尽数注入脚下。
野猪的脚下,突然冒出一个尖尖的玩意,将疾驰的它绊倒。
由于惯性,它被绊倒后,狠狠地撞到地上,咕噜噜翻滚到山坡下。
然后很凑巧地,撞到一颗大石头上。
晕菜了。
桂如月:……这样也行?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张恒义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到野猪突然被绊倒,莫名其妙就翻了跟头。
他赶紧冲到桂如月面前,把她扶起来:
“娘!你没事吧!”
桂如月好得很,连块皮都没蹭破。
就是跑得超越极限,双腿酸痛了些。
“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地上那个尖尖的怪东西,张恒义满脸疑惑。
就是这个玩意,把野猪绊倒。
下面粗,顶儿尖,被一层层壳包裹住,像一座宝塔,
竹林里怎会有这怪模怪样的东西?
桂如月默默低头。
灵力灌得太猛,直接把竹笋给催出来了。
“恒义,把它挖出来,咱们今晚有新鲜菜吃了。”
桂如月抱着大竹笋,张恒义扛着大野猪,两人满载而归。
张氏姐妹先是被吓到,接着好奇地围着战利品团团转。
尤其是这竹笋,长得可真怪!
十里八乡都未曾见过呢。
“娘,这咋吃呀。”张小丫口水滴答。
张小兰一脸惊恐:“啥?这毛呲呲的东西,拿来吃?竹子不是木吗,吃下去要刮坏肠子的哟。”
“竹笋是竹笋,竹子是竹子。把笋衣剥掉,里头脆嫩的芽,便是一道好菜。”桂如月说。
今天的晚饭便是竹笋烧鸡。
张小丫才吃一口,眉毛都要鲜飞了。
“娘!太好吃了!”
张小兰将信将疑。
竹子那玩意硬得磕牙,到底是木头,怎能当菜吃?
虽说竹笋是幼竹,但小树也是树,闹饥荒的人才吃树皮呢。
她不肯吃。
可张恒义夹了两筷子,也说好吃。
一大碗竹笋瞬间被消灭一半。
张小丫嘴里塞了满满的笋,含糊不清地咕哝:
“二姐,真的很好吃,你再不吃,可就没有啦。”
张小兰这才勉强夹了一片。
才入口,眼睛便亮了。
“娘,咱们以后天天吃这个吧!”张小兰说。
桂如月心头滴血。
傻丫头,你可知这棵笋有多宝贵。
好吃好喝积攒了那么久的灵力,才得这么一棵!
你娘真的一滴也没有了,还天天吃呢。
竹笋是没法天天吃了,但猪肉还有些许指望。
张恒义砍树做桩,在鸡圈旁边,又围了一个猪圈,然后把晕陶陶的野猪放进去。
没想到这野猪是个带崽的。
几天以后,张家人一觉醒来,猪圈里多了一只哼哼唧唧的小奶猪。
张小丫欢呼:“野猪生孩儿啦!我们有烤乳猪吃啦!”
张小兰立即往她头上敲了个爆栗:
“吃吃吃,就知道吃!现如今一只小猪300文呢,要留着卖钱!”
希望又重新在张小兰的眼睛出现:
“猪娘好好养养,下一胎定能省更多更多300文,我的二两银子很快就能回来了……”
桂如月不忍心告诉她,野猪和家猪不一样。
家猪一年可以生两三次,但野猪一年只能生一次。
而且看着这野猪,恐怕还不是个多胎的,一次能生下这一个已经是侥幸。
张小兰的二两梦想恐怕遥遥无期。
但有梦想总是好的。
当晚,张家人睡得特别香。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偷偷靠进桂如月的房间。
“小娘皮……茅草做的破房子,倒挺结实……”
人影低声抱怨半天,终于撬开了泥糊茅草做的房门。
可是房中伸手不见五指,他压根不知床在哪里,只是凭感觉,朝一个方向扑去。
也是他幸运,这一扑,正正扑倒床上,连被子带人压在自个儿身下。
这个姿势令他欲火蓬发。
“娘的小骚货,勾死爷了,快给爷解解馋……”
桂如月娇弱的哭声传来:
“你、你莫乱来!我叫人了!”
那人却满不在乎,只顾急色地解着衣衫:
“你叫谁?叫你那两个水灵灵的闺女?正好过来让爷一起玩玩。还是叫你那瘫子养子?等他爬过来,爷都办完事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