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此话当真？”
那个阴恻恻的声音顿时激动起来。
“梁大人请慎言。”年轻声音明显不悦。
“恕罪恕罪。”阴恻恻的声音继续说道：“若如此，我等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
“哪有这么简单。”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们可别忘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
暴躁声音说道：“不就是缉事司那个姓凌的小子嘛，无名小卒而已，随便找个杀手干掉他就是了。”
“哼！无知。”老者说道：“你当我徐家大院是那么容易抄的吗？当初可是史兴带了三百兵马司的人马攻破徐家大院，凌川若是无名小卒，岂能令史兴冒如此之大的风险？史兴所为，能不得他父亲首肯？”
暴躁声音不说话了，阴恻恻的家伙问道：“这等大案，定然不是无名之辈能掀起来的，那凌川到底是什么来头？”
房间里顿时沉默下来，很明显，大家都摸不清楚凌川的背景。
隔了许久，那个年轻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此人什么来头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我能查到他的行踪，若有合适机会，诸位可否出手？”
暴躁声音立即跟上：“出手，必须出手，世……世侄你说，我们肯定把他给灭了。”
年轻声音轻笑了一声，明显带着几分得意：“那凌川这几日流连于教坊司，出入身边都有一人作陪。”
“谁？”
“永宁伯府的赵二公子。”
“嘶……那就有点麻烦了，永宁伯属勋贵派系，咱们无谓节外生枝啊。”
“这姓凌的还真是够无耻的，这不分明是赵二公子当挡箭牌嘛。”
“但是我有永宁伯府赵大公子的消息，只要那凌川落单，诸位便可安排人手将其击杀，此事便无后顾之忧了。”
“还是世……世侄靠谱，我看这事能成。”
“我也同意，徐老头，你怎么看？”
苍老声音哼了一声：“既是世侄的对策，自然是错不了，不过为保万无一失，这下手之人可不能马虎，我建议多安排一些人手。”
年轻声音夸了一句：“还是徐老深谋远虑，这次可不能再出纰漏了。”
……
经过凌川不懈的监督和督促，短短十天时间里，教坊司终于把精简版的西厢记给排演出来了。
“好好好！”凌川鼓着掌站起身来，对着陶染等一众演员不吝夸赞。
“都是凌公子指点到位，我们才能演出得如此成功。”
陶染的小脸红扑扑的，虽然与她演对手戏的依然是个女子，但是因为装扮和化妆的原因，看起来与男子差别不大，这出话剧的最后一幕便是两人相拥，所以陶染一时间都没缓过来。
“不用谦虚，你们也都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这几天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凌川说道：“咱们现在到现场去再过一遍，只要没问题，我就尽快安排那边铺子开业了，我跟你们说，这次的观众可都是非富即贵，只要演好了，你们教坊司话剧团可就在贵人圈子里彻底打响名头了。”
众人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陶染更是眼眶里闪着泪光：“大恩不言谢，凌公子，那我就先带他们收拾一番，这就出发。”
凌川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一旁的赵佑堂招了招手：“走，我领你去看看，什么是高档琉璃。”
赵佑堂一惊，两手连摆：“不去不去，珍珠桥我可不去，什么高档琉璃，我早在廖师傅那里看过了，那价钱，哪里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
凌川嘿嘿笑着将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放心吧，李夫人八成不在盛世琉璃，你当人家那么闲呢，天天守在铺子里。”
赵佑堂一想到太后的身份，这才露出了笑脸：“这倒也是，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很快，凌川就带着大部队来到了盛世琉璃，不出所料，太后并没有在铺子里，倒是那刘锦竟然在。
凌川当场就给他说明了来意，然后就安排姑娘们开始排演了。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天黑，临走的时候凌川还告诉刘锦，让他赶紧跟李夫人商量一个日子，随时准备开张。
这段时间里凌川看似每日流连教坊司，实际上每天晚上，段西风都会从刑部那边带回来最新的消息，跟凌川沟通。
安杰那边，这段时间里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任凭他再怎么折腾，徐朗也吐不出一点新鲜的供词来了。
而段西风这段时间就天天在那些人门前转悠，已经好几次跟人家起冲突了，不过也仅限于打打口水仗，互相叫骂几声罢了。
至于徐朗，当然是没有死，当时虽然受伤严重，但他毕竟是个高手，身体素质又强，经过凌川糖水加盐水的抢救，没几天就缓过来了。
倒是老曹那边查探到，徐红图曾经大半夜的出门去，过了个把时辰才回来。
因为实在是夜深人静不好跟踪，所以也没有更多的消息。
除此之外，不论是徐红图也好，还是那些被徐朗供出来的人也罢，都基本上没有了什么动静。
面对这种情况，凌川也有些焦躁，引了半天，蛇就是不出洞。
而这段时间里，凌川还有一件事一直萦绕心头，就是当初邬坤说的那句话。
这几天里他脑子里已经分析过各种可能，或许邬坤说自己是陛下的人，并非是直指陛下呢？
比方说吕曦是陛下的人，而他帮吕曦办事，所以被误认为陛下的人？
还是说因为史兴的原因？
当初史兴带三百兵马司的人杀到汝阴县来，这么大的事没有皇上首肯，恐怕是做不到的吧。
可是回头想想，皇上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因为自己就让史兴带兵马司的人离京呢？
总而言之，凌川是想的头都大了，依然弄不清其中的关窍，现在他唯一能试探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位李夫人了。
所以他对于盛世琉璃的这次开业，还是相当上心的。
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问问清楚，这李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跟吕曦又是什么关系。
那刘锦办事效率是相当的高，第二天就派人来云福记传了个话，说是三天后就可以开业，所有事情都由他来安排，凌川只需要安排好那场话剧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