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风吹过,偌大的紫霄殿静默无声,只剩下礼部尚书徐光启略带迟疑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悠悠回荡,久久不散。
这北境可是守护天界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是一旦出现丝毫差池,凝聚了整个光明界精华所在的天界便会如无助的幼童暴露在贪婪的邪魔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若是谨慎考虑,即刻将天界军勇士派遣至天翼营并急召东境守护使回天界助阵自然是上策。
但天帝在前些时日的朝议中已是有言在先,并不准备将“光耀骑士团”召回天界,甚至还有心亲征,亲自坐镇天翼营。
不过眼下形势急转直下,邪魔军团已是兵临天翼营外,天帝应当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因此,金阁中包括天界军总督秦良玉在内的众多龙族武将均是无人提及“亲征”一事,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书案后的天帝作出最后的决断。
\"天雷营勇士准备得如何了...\"
眼见得金阁中的气氛有些紧张,书案后的天帝轻咳一声,制止了正欲开口的户部尚书毕自严,转向角落处的一众武将们问道。
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天帝竟会问及此事,身着紫袍的朝臣们均是为之一顿,脸上也显露了一抹惊讶之色。
而受命统帅天雷营,坐在秦良玉身后的马祥麟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身旁同僚轻轻咳嗽提醒,方才如梦方醒般站起,略显拘谨地回答:\"禀告陛下,天雷营众勇士已在天界大营集结完毕,随时听候陛下调遣。\"
...
语毕,大明内阁首席顾问李国普与东阁学士孙承宗顿然挺身,惊骇地凝视着王座之上的君王,骇然道:“陛下?!”
难道,君王仍未舍弃亲征疆场的念头?然而,异族大军已迫近三屯营城垣之外,局势岌岌可危。
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君王遭遇不测,仿佛稍复生机的大明帝国将即刻土崩瓦解。
“朕乃大明主宰,理应与吾军勇士并肩作战。”
面对首席顾问李国普等人的难以置信,王座后的君王徐徐站起,消瘦的脸庞满溢着决然。
“王大伴..”
无视了因震惊而哑口无言的朝臣,大明君王朱由检微转身躯,侧目望向身旁的司礼监笔录官。
“奴仆听候吩咐。”
听言,同着红袍的司礼监笔录官躬身回应,白净的脸庞掺杂一丝复杂情绪。
作为从初登皇位便伴君左右的亲密助手,王承恩对朱由检的安危忧虑丝毫不逊于在场任何朝臣,甚至远超众人。
但正因为此,王承恩才深知眼前的年轻君王为这场战役预先筹备了多久,投入了多少心血。
“朕出宫后,务必将皇后守护周全,以防贼人捣乱。”
尽管过去一年里,与“结发妻”共度时光屈指可数,但朱由检对那位在历史中“以身许国”的皇后,满怀敬意,自然需提前安排妥当。
“陛下乃万金之躯,应坐而不危,岂能身临险境!”
“老臣身为内阁首席,理应率先垂范,老臣愿替陛下驻守三屯营,提振军心!”
短暂片刻,心慌意乱的内阁首席李国普终于醒悟,匆忙一叩地面,带着几近失控的语气,向嘴角含笑的君王恳求。
凭借过去一年与君王共事的经验,李国普深知,眼前的君王并非戏言,而是真心欲“驾临前线”。
“恳请陛下深思熟虑,臣等必竭尽全力,解救三屯营之困!”
几乎同时,原“袖手旁观”的众多将校也是一齐跪下,向着王座上的君王劝谏。
即便君王“亲临战阵”能使军心大振,但这风险实则过于巨大。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瞬息之间,乾清宫内朝臣皆跪伏于地,站立于朱由检两侧的司礼监笔录官及御马监统领亦迅速跪倒,热切地注视着君王,心底萌生一丝希冀。
若君王被群臣说服,改弦易辙呢?
“汝等愚钝!”
“三屯营烽火连天,随时可能陷落,何来多余时刻让尔等在此争执!”
在这个虚构的奇幻世界里,大明帝国面临异族大军的威胁,君王朱由检决心亲征前线,此举虽鼓舞军心却也充满危险。
朝臣纷纷劝谏,担忧君王安危,展现出忠诚与忧虑交织的复杂情感。
望着眼前“众灵誓盟”的朝臣们,一向心境如镜的大明天子难得发起了一场雷霆之怒,面上涌起一抹赤红,瘦削的身躯因愤怒而微颤。
“吾王平心!”
闻声,又是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响应响起,然而些许武将的眼中却显露出了一抹迟疑,不再像先前那般坚毅。
天子此言确凿无误,三界屯营已升起魔焰示警,朝廷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回应。
相比之下,在场这些忠诚却老迈,行动不便的朝臣们,正值盛年的天子的确是“总督”三界屯营的最佳人选。
“朕意已决,尔等勿需再谏。”
在内阁首辅李国普等人略带失落的目光中,一向“乾纲独断”的天子缓缓摇头,坚定地向兵部尚书王在晋所在的方位下令:“即刻传令辽东守护者,现今建州魔族倾巢而出,其国定然守备空虚,命其见机行事,伺机而动,切莫错失良机。”
“臣遵旨。”
迟疑片刻,兵部尚书王在晋终是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双唇,复杂的眼神点了点头应允。
从他的角度看,自然明白魔族八旗逼近蓟镇对远在千里之外的辽东战线意味着什么。
但同时,他亦对朱由检亲赴前线充满忧虑,毕竟自从成祖朱棣之后,大明朝中正统出现的帝王极少亲临险境。
而前一位无视谏言,领着大军亲自出京“平乱”的帝王结局可不妙……
“翌日破晓,神机营,五军营及神枢营勇士随朕出征!”
不顾在场朝臣满是惊惶的眼神,龙椅后的天子猛地望向蓟镇所在的方向,语气坚决地下令。
哗!
一阵风起,乾清宫暖阁的窗户格格作响,而在场的朝臣们噤若寒蝉,满脸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