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雨薇不舒服满头是汗的痛苦表情,建昌帝坐立不安。
等太医院的院首曹有亮赶来时,建昌帝满脸的怒火,“干什么吃的,怎么来的这么慢?”
曹有亮连忙告罪,陶雨薇急忙指了指餐桌上的鱼刺,又指了下自己的嘴巴。
曹有亮对于怎么取鱼刺有经验。
他拿出类似于钳子一样的银夹子,将她拉到明亮处,张开嘴巴,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一类的事,他看到一根鱼刺扎在她的牙齿缝隙里。
曹有亮果断地把鱼刺给拔了下来。
还好,他以为是陛下吃鱼卡住了喉咙。
吓得他惊慌赶来,结果呢,是安乐郡主被一根鱼刺卡在牙齿缝里了。
看到鱼刺很快被取了出来,建昌帝绷紧的心神舒缓过来。
陶雨薇客气的向曹有亮道谢,并提议道,“皇帝伯伯和本郡主一起用餐,吃了不少的饭菜,我感觉肚子有些胀,你快帮我们两个把把脉,看是否吃多了身体出了问题。”
曹有亮被她理直气壮找理由诊脉的态度,给弄的哭笑不得。
想让他这个太医院首看病直说,用满是蹩脚漏洞的理由,叫他给陛下和她看诊,也太不顾忌了。
也不怕有人以窥视陛下龙体的罪名弹劾她。
建昌帝倒觉得安乐的提议没有什么问题。
这说明她关心他的身体。
“不用顾虑,把脉吧!”
建昌帝率先伸出手腕让曹有亮看诊。
陶雨薇静心待在一边,以防发出任何声音,妨碍曹有亮把脉的准确性。
她刚才用了不顾体面的法子,故意将鱼刺卡在牙齿里,张嘴让人家拔鱼刺。
这么做,以建昌帝了解她张狂不屑说谎的脾气,不会怀疑她有别的心思。
曹有为静心把脉了一盏茶功夫,收回手对建昌帝说道,“启禀陛下,您最近日夜操劳国事,身体有些虚弱,睡眠不是很好,臣为陛下开张方子,调理一下身体。”
建昌帝点点头,他指着陶雨薇说,“给她也好好把把脉,省的年纪轻不注意身体,有其他毛病。”
陶雨薇对于建昌帝的说辞哈哈大笑。
“陛下,我的身体好着呢,不用看了,我的肚子现在不涨了。”
建昌帝见她不停摇头拒绝,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这丫头,为了不吃苦药,就拒绝看诊的态度一点都不好。”
最后也没有勉强她,等曹有亮离开,陶雨薇也向建昌帝提出出宫的意愿。
建昌帝喊来赵充,“崖州进贡的荔枝送安乐一筐。”
陶雨薇高兴地向建昌帝道谢。
“还是皇帝伯伯最疼我,您忙吧,我走了。”
她很随意的态度在建昌帝眼里倒是感觉很舒服。
他的那些皇子公主,在面对他时,战战兢兢,没有一个像安乐这样,对待他这个万人之上的帝王,像对自家人一样真诚充满了关心之意。
他很喜欢安乐对他毫无惧怕,肆意骄纵,而且又有分寸感的态度。
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真诚为他好,而又不失家人般自在,还能令他觉得在娇养闺女的那种感觉。
这是他从自家子女身上是感受不到的情绪。
陶雨薇高兴地跟着赵充离开御书房。
经过御医首席的把脉,陛下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瞧着赵充的小徒弟,让人搬着一筐荔枝跟在她身后,这种连吃带拿的感觉很不错。
看样子,为了预防陛下中毒,她最近要多多进宫,也没有了原先排斥犯懒的感觉了。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在被送出宫前,陶雨薇和赵充小声说道,“皇帝伯伯最近的身体不太好,还需赵总管多加注意,给皇帝伯伯熬药的时候,多费些心,药熬制的好,皇帝伯伯的身体,也能恢复的快些。”
赵充听到陶雨薇的安排,他并不觉得生气,反而为建昌帝高兴。
两年前,正是眼前这位看似骄纵无比的小姑娘,从那些杀人不择手段的北蛮暗子手中,救下陛下,替陛下挡下致命的一一剑,小姑娘当初差点没了命,身体养了很久才有所好转。
她对陛下的关心向来真心实意。
“安乐郡主放心,陛下的身体老奴会好好盯着,他的药老奴也会安排专人盯着。”
陶雨薇放心地点点头,这才带着丫鬟白霜,和宫里两名抬筐的小太监,走出宫门。
等赵充回到御书房,建昌帝正在批改奏折,他忙的头都没有抬起来,“安乐走了?”
“是的陛下,安乐郡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老奴,要您注意自己的身体,喝的药也让老奴派人给盯着。”
闻言,建昌帝手中地毛笔停顿下来。
“安乐这个小丫头,人不大,想的倒是挺周全,你就按照她说的做。”
建昌帝继续批改奏折,完全没有这几天心绪不佳的情况发生。
下午,一处破败隐秘的宫殿内。
“主子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一道嘶哑的声音听在来人耳中,心头止不住的颤抖着。
“那边的人很小心,盯的很紧,就连熬药都是赵公公身边的小徒弟赵奎,带上两名御林军,亲自看着,小的连下手的机会都很难找到。”
小心翼翼的声音,颤抖着禀告对方交代事情的进度。
“废物,你就不能想办法混入御膳房下手吗?”
嘶哑的声音中透露出焦躁的味道。
那名宫人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启禀大人,御膳房那里也很不好混,小的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选入御膳房里做帮工。”
嘶哑的声音再起,“他的生辰宴马上就要到了,御膳房里肯定会为此事提前做准备,你尽快借机混进去把事情给办了,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年轻的宫人连忙答应下来。
等他再次抬头,发现原来的位置上,已经没了身影。
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暗道侥幸。
这次的小命终于保住了,他必须尽快得手,不然,没命的可就是他了。
出宫的陶雨薇还不知道,正是她的进宫,让对方暂时没有了可得逞之机。
她带一筐荔枝刚到家,就得到一个令她十分愤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