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三十三世皇帝嬴三藏继位后第49年是甲午年。农历腊月23日,这一天是小年夜。
大秦帝国,霜州地界,永登县域,七里河邑城(乡镇),一个山坳的小山村里。
夜已深,寂静无人,整座村庄都笼罩在融融夜色中。一阵女孩儿的低声啜泣从某处院落里传来。
在那处院落屋内,窄窄的朱漆神龛桌子上,插着一支红色蜡烛。烛光昏暗,映照着一片狼藉的屋内。
在女孩低低的啜泣声中,周青清醒过来。不对劲儿,一切都显得那么地不对劲儿!
微腥的鲜血,正顺着周青身旁那张断了一条腿的灰色老槐木凳子,蜿蜒曲折地流淌着,就像一条缓缓爬行的蚯蚓。流到地上的血迹已经洇沤了一大片。
周青上半身赤裸,正趴在一张铺着黑色绵羊皮褥子的椴木矮床上。老旧的绵羊皮褥子,羊毛已经脱落了大半。
矮床靠着灰色的沙砾土墙。一个双手紧紧揪住褴褛亵衣的女孩正蜷缩在床角。
那女孩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就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鹿。两行清泪沿着女孩的脸颊缓缓地划过,那低低的啜泣声,正是女孩所发出的无助悲咽。
“立正!”
周青身后传来一声悲愤中夹杂着惊恐的暴喝。周青被吓了一激灵。正是这下意识地一激灵,让周青躲过了致命一击。
周青只感觉到耳旁一凉,利刃的破风声从周青耳边掠过。“噗”地一声,利刃陷入了周青身下那张椴木矮床。
周青回头,映入周青眼帘的是一张布满皱纹、沧桑的脸。
那人是周青同村的本家,名叫周老八。那低声啜泣的女孩正是周老八的女儿,名叫白妞。
周老八要杀他!
周青不顾身体伤口的疼痛,飞起一脚踹向正在拔刀的周老八。
被周青一脚踹了个正着,周老八“噔噔噔”后退几步,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伴随着“咔嚓”一声,摔倒在地的周老八四肢乱蹬,就如同一只被翻了身的王八。
周青攥着刀柄使劲儿一用力拔出长刀,握刀在手。周老八痛苦地呼喊了一声,“白妞快逃”。
白妞遭此变故,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坐在床角边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白妞边哭边向周青不住地磕头:“里正,您饶了我爹吧!我从了你!我从了你就是了!”
“穿上衣服,好好说话!”
周青把刀一挑,指白妞说道。
白妞闻言一愣,继而又面露惊喜,连忙拿起床角的对襟儿红袄快速穿在身上,生怕周青反悔。
周青脑袋一阵剧痛,开始大口喘气。周青刚刚全靠本能反应,此时,周青才意识到自己竟然魂穿重生了!
一股庞杂的信息,顿时涌入周青脑海里。
“大秦帝国,霜州,永登县,七里河,周庄。”
周青脑海里蹦出了这几个词。
随着脑海里信息的不断涌入,周青逐渐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身姓周名青,是周庄村的一村之长(里正)。原来周老八喊的是“里正”,不是“立正”。
周青原身是七里河邑城的行政长官——啬夫,并兼任周庄村里正。
今夜,周青原身主要目的是,把全体村民迁往七里河这座边远小邑城。但是,周青却“跑偏”了,竟然要乘机欺负“村花”白妞。
周青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闻讯赶来的周老八从背后砍了一刀。
一刀下来,血流一地。
原主身死,周青复生。
就在刚才,周老八见已经被砍死的周青竟然又站了起来,还以为周青诈尸了。于是周老八大喝一声“里正”,为自己壮胆,同时又补了一刀,没想到这一刀被周青躲了过去。
周青的眼前满是金星,脑袋嗡嗡地响。周青使劲揉眼睛,金星不但没退,反而越聚越多,越来越清晰,最终在眼前形成了一个版面:
“武学:
1:五步拳(入门)
2:十字灭绝刀(入门)”
这两种武学,是周青身为七里河啬夫,被朝廷赐予的武学,当然制式佩刀也是朝廷所配。
周青不敢相信自己刚穿越,就是一名就当了啬夫(小邑之长)\/里正(村长)的斜杠青年。
周青又使劲握了握手中的佩刀,确认这不是在做梦,便继续呆呆地看下去。
“剩余生命(岁):36”
“注:可以燃烧生命,换取战斗力永久提升。”
一个以自身生命换取战斗力提升的版面系统,实在是鸡肋。没有人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战斗力的提升——除非他是信球。
周青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在外人看来如同中了邪一般。
“爹,里正他?”
已经穿好衣服鞋子、下了床的白妞见周青表现如此怪异,不禁喊了一声。
“别管他!咱们悄悄地走!”
周老八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忙拉着白妞离开。
“老叔,你别出去啊!”
周青见周老八和白妞要离开,连忙喊道。周青不喊还好,周青这一喊就如同一道催命符,周老八连忙拉起白妞,推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啊!……”
刚刚跑出房门的周老八发出一声惨叫。下一刻,白妞拖着周老八,又踉踉跄跄地返回屋内。
白妞脸色惨白。而周老八浑身是血,左胳膊已不翼而飞,早已疼得昏死过去。
“里正,它来了!它来了……”
白妞身体瑟瑟发抖,匍匐在周青脚边,手指着房门,嘴里下意识不断重复着,显然被吓傻了。
“嘭”地一声,门板被撞掉。一股冷风灌进屋子里,把蜡烛都吹灭了。
一声瓮声瓮气地呵斥,“嘿嘿!接下来爷包场了!”
首先映入周青眼帘的,是两颗红色的“灯笼”。那是它的眼睛。
状如新月的两颗獠牙外翻,即使在夜色中还能反射出冷艳的光。黑夜掩盖了它满身的鬣毛,却掩盖不住那张突兀的长嘴。
这是一头猪妖,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的猪妖。
周青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恶心,同时大骂前身的无耻,但不得不向那猪妖谄媚地笑道,“五爷,我还没玩够呢!”
“你不是没玩够,而是根本没玩!白白浪费时间!让开!”猪妖橙黄色的圆眼一瞪。
“五爷,这妞太瘦了,要不我再帮您找个好看点儿的?”周青小心翼翼地继续劝道。
“狗屁不如的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去,把蜡烛点上,黑黢黢的啥也看不清!”
那猪妖说完,顺手把周老八和白妞往床上一掼。白妞惊叫一声,也昏了过去。
黑暗中,周青摸索着找到了火镰,点燃了神龛上的蜡烛。
烛光顿时照亮了屋内。
烛光里,周青的表情和瑟瑟发抖的样子,让猪妖敏锐地捕捉到了周青心中的怯懦。
周青想趁机溜走。
没想到猪妖却走到周青面前,用强壮的前肢按着周青的肩膀命令道:
“今夜惹毛了我,你也得脱光了上床!”
周青满脸尴尬,忙求饶道:“五爷,咱们以前有协议,我只帮你们干那事儿!”
“你想啥呢?嘿嘿,这次是你坏了规矩!所以,这次爷要狠狠地惩罚你!今夜爷用个鏖战之法,把你三个一起办了!”
猪妖的话让周青心头一紧。
这猪妖难道是要附庸风雅一番,吟诵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吗”?
猪妖用毛茸茸的大手对周青一阵乱摸,声音里充满亢奋和期待:“放松点儿!今夜你让爷高兴,完事后我只吃他俩不吃你,这样总行了吧?”
一个“吃”字,又让周青半身发麻,这猪妖到底要干嘛?
这是要“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还是要“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一股屈辱涌上心头,周青想用力掰开猪妖的手。但猪妖搂着周青的手就像一个粗壮的钢箍一样纹丝不动。
周青忙用佩刀去砍猪妖,没想到那锋利的刀刃,却像是在刮痧一般,只刮得猪妖的鬣毛滋滋作响。在猪妖有意识地防御下,佩刀却伤不了猪妖分毫。
“嘿嘿!你越反抗,爷越兴奋!”
猪妖说完,用大手轻轻一拍周青握刀的右手,那刀“哐啷”一声掉到地上。
猪妖小山般雄壮的身体拥着周青,就像一只非洲雄狮嘴里叼着一只幼小的瞪羚一般。
猪妖压向矮床,“矮床根本承受不住猪妖的重量,哗啦”一声,直接塌倒在地上。
猪妖那毛茸茸的大手,粗狂伟岸的身板,加之浓郁的体味,周青被熏得几乎无法呼吸。
周青心中哀叹道:
“妈蛋,作为一名穿越者,刚刚开局就被一头猪妖按在床上可着劲儿摩擦,可称得上亘古未有的奇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