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零紧蹙眉头，凤修染眼睛一瞪，气呼呼的：“你这什么表情？成亲之前说最喜欢我，成亲之后就不认了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
凤修染一愣，破碎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浮现。
花海，大雪，相拥的男女，以及那个吻。
心脏突突的疼，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头晕目眩。
“为什么啊？”他哑了嗓音，有点委屈，“我自己的梦，你怎么可以说不喜欢我？”
若非自愿，人界一个山灵的幻术，怎么可能困得住神界的凤凰？
他眼里渐渐凝结了泪花：“都是我太笨了，如果我早点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忽而咬牙切齿，恶狠狠道：“哪还有江年那个混蛋的事？”
如今细细想来，估计是江年第一次帮顾零疏导的时候就趁机勾引顾零了，那个心机深沉的混蛋！
顾零现在不想陪他耍什么小性子，在湖底继续待下去，小凤凰就真要凉了。
“我们先离开这里。”
“不行！”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怎么能离开？
不就是亲亲吗？他也可以！
凤修染勾着顾零的后颈，吻上顾零的唇，他也没什么经验，只是简单的嘴唇贴着嘴唇。
熟悉的炽热的爱意又一次浮现，说不清是谁的爱意更加深刻，在顾零的感知当中，凤修染的似乎更加诱人一些。
因为他没有太多的想法，他或许不服气，或许难过，可——
喜欢就是喜欢，在他这里，旁的情绪都要为了他的喜欢让路。
凤修染的爱意如同他的火焰一样，轻易不会熄灭，也如同他的火焰一样霸道嚣张，容不得旁的感情喧宾夺主。
他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他轻轻抿着顾零的唇，牙齿在对方唇瓣上留下细微的咬痕，然后试探性地伸出舌尖。
顾零眸光一沉，一只手解了凤修染的发冠，修长的五指插入他的发间，按着人吻了回去。
“呃唔——”凤修染呜咽一声。
顾零张开嘴，勾着对方伸出的舌纠缠，呼吸声渐渐加重，眼底墨色翻涌。
凤修染眼中的湿意越来越多，爱意与欢喜共舞，随着顾零的回应越发高涨。
顾零感受到了，她吻的更深了些，从未有过的欲望从身体深处升腾而起。
天旋地转，凤修染望着大红色的床帐，眼中水光潋滟，视线有点模糊。
被亲的意识不清什么的，好像有点丢人。
可——
她是顾零啊。
所以丢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她。
……
这种情景显然不适合继续进一步的动作，顾零平复了一下体内的燥热，抱着失去意识的小凤凰离开了这里。
二人破水而出，身上却没有沾染上水。
顾零抱着凤修染，如履平地一般从湖面走过。
风雪凝结化为实体将顾零和凤修染包围住，一股奇特的能量涌动，不同于灵力，那是更为神秘强大的力量。
世界本源的力量扩散开来，被火焰灼烧过的一切都开始恢复原样。
顾零看着漫山的风雪，淡声开口：“抱歉，管教不严，玉雪山已经帮你恢复了。”
不知山灵说了什么，顾零微微偏眸：“得寸进尺可不是个好习惯。”
风雪舞动，一瞬间散开，顾零带着凤修染回了风雪客栈。
江年不在。
顾零动作停顿一瞬，推开了凤修染的房门，把人放下。
凤凰本就拥有强大的生命力，顾零简单为凤修染调息了一下，他就恢复了大半，悠悠转醒。
刚醒来，脑袋就被敲了一下：“凤修染，你能耐了，在神界闯祸还不够，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
凤修染的记忆渐渐回笼，明白自己是被顾零救了，听见这番责备的话，满腔的委屈涌了上来：“不关你的事！”
以前他闯祸的时候，顾零也是一边数落他，一边给他收拾烂摊子，分明是一样的论调，他却觉得不一样了。
“你不就是嫌弃我麻烦吗？你去找江年啊！你们都亲上了，以后就要双宿双飞是不是？他那么喜欢你……”
越说越难过，他抽抽鼻子，把自己埋进被褥里，眼泪尽数藏了起来。
明明，他也很喜欢顾零。
顾零伸手去拽凤修染的被子，他死死拽着不松手，隐隐有跟顾零较劲的意思。
顾零威胁他：“你不松手，我可就走了。”
去找江年？那可不行！
凤修染立马卸了力气，被子却没有人拉开，他慢吞吞把被子往下拉，露出一双眼睛，面前空无一人。
竟然，真的走了？！
凤修染气得把被子一扔，坐起身来，目光扫视一圈，房间里就他一个活物。
他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眼眶气得发红，手心冒出一团火焰，面前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又要放火？”
凤修染愣愣地看着顾零，消灭证据一样瞬间把火焰熄灭了，手往身后藏，头一扭：“我才没有。”
眼角余光却看着顾零，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又不见了。
既然已经回应了凤修染，顾零自然对他多几分偏爱，温声解释：“江年的确向我表露了心意，但是我拒绝了他。那个吻……事出突然，我没反应过来。”
解释就两句话，其中一半都是假的。
江年吻上来的一瞬间，那种炽热澎湃的爱意吸引了顾零，这块无心无情的石头可没有什么体贴的情绪，她不在乎自己没有推拒的动作会不会给江年带来什么错误的信号，她只知道在那一刻，她喜欢她感受到的情绪。
但是一吻结束，江年对她的占有欲占据了半壁江山，其中还有许许多多复杂的，她无法理解的情绪。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想吃一口清甜可口的西瓜，咀嚼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有很多西瓜籽，固然可以把西瓜籽吐出来，但是她嫌麻烦，若是吞下去，她又觉得不大爽利。
于是她干脆地舍了那块甜瓜。
现在有一块完全符合她心意的“甜瓜”摆在面前，她愿意用一点小小的谎言来让这块“甜瓜”更加可口。
凤修染向来好骗，他一定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