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理所当然地被顾零扔了出去，她单手控住江疏宁的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压着人倒在石床上。
江疏宁上挑的眼尾像是绽开的桃花，染着情，蕴着欲，眼角滑落的泪如同花瓣上的露珠滚落，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的身体很烫，那是名为欲望的火焰，已经把他焚烧了大半，顺着两人交接的身体朝着顾零身上蔓延。
顾零叹息一声：“真是败给你了。”
她怕江疏宁又搞小动作，不敢松开他的双手，只把放在他后脑的手缓慢抽离，轻轻落在衣带。
她素白的指尖轻捻细细的带子，看着江疏宁那双水润的眸，怎么也下不去手。
虽然江疏宁一直不认她当师尊，但她是真的把人当徒弟养的啊。
江疏宁闭上眼睛：“顾零，我的第二个要求是……”
他轻咬下唇，强忍着莫大的羞耻，用几近于无的声音说出要求。
他闭上了眼，顾零倒是自在许多。
看看，多好的人啊，怕她下不去手还主动给她送不可推卸的理由。
江疏宁漂亮的肌肉线条随着衣物的剥离完全显露，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划过，在白皙的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小的颤栗。
“唔……”
他轻吟一声，无法控制地睁开眼，双手得到解放，眼前却被一层轻纱笼罩。
少年未经人事的身体敏感异常，青涩的反应搅弄着顾零眼底的情绪。
江疏宁乌黑的发在身下散落，越发显得皮肤白皙，轻薄的白纱遮住他的眼睛，情与欲铺满他的面容。
黑与白的极致色彩勾勒出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仅剩的一抹诱人的红如同熟透了的浆果邀人品尝。
顾零俯下身，尝到了那发甜的浆果。
日月轮转，云雨初歇。
江疏宁醒来的时候没看见顾零，身上干干净净，衣服整洁，除了暧昧的痕迹和身体隐约残留的异样，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幻梦。
周围安静的可怕，一颗心无限下坠，身体仿佛被冰水浸泡，僵硬的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江疏宁，你在妄想什么？”
“如果不是你利用了顾零的心软和契约的要求，你以为她会和你做这种事吗？”
无形的黑气萦绕在他周身，奇怪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她太强大了，你留不住她。”
“你渴望力量吗？我可以帮你。”
“最后一个要求我还没提，玄灵链也还没解开。”江疏宁的语气平静，“她不会离开。”
黑气变幻扭曲了一瞬，凝聚成一团漂浮在江疏宁面前，换了个角度引诱他。
“只要你成为魔修就可以帮她解开玄灵链，你不想帮她吗？”
江疏宁睫毛颤了颤，低低的笑出声：“她神魂离体尚且如此厉害，如果解开玄灵链岂不是更强大了？那时，你留得住她？”
他似往常一般笑着，眼里却毫无笑意，淬了冰一样的冷：“我现在心情不好，别烦我。”
黑气气得扭成了麻花，转瞬消失不见。
江疏宁还奇怪它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下一刻就见顾零从外面回来。
他怔愣地看着顾零拿出一个干净的布袋子，递到了他面前：“灵果，吃吗？”
水灵灵的果子上面还有水珠，颜色红润漂亮散发着清香，光是闻着就有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你去给我找果子了？”
顾零点头：“你醒来应该会饿，先吃点果子，一会儿我们去城池里面吃饭。”
由于炉鼎体质，即便是顾零有意控制，江疏宁体内的灵力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体里跑，一场情事过后一朝回到解放前，江疏宁成了炼气五层。
顾零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欺负了人，一早就出去给江疏宁找吃的。
其实顾零是准备抓一些灵兽烤肉的，但是她以前没做过这事儿，灵力幻化的火焰一出来直接把肉烧成了灰。
她后来试了好几次，黑漆漆的肉块实在是不敢恭维，怕江疏宁吃坏肚子，只好找了点灵果。
江疏宁手指微微用力抓紧袋子：“不是有辟谷丹吗？”
“你不是不喜欢吗？”
一股暖意从心尖遍布四肢，果子还没吃，江疏宁已经感受到了甜。
他拿出一个红色的灵果，樱桃大小，笑意盈盈地递到顾零嘴边：“尝尝？”
顾零在伸手接过和低头直接吃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一秒，选择了后者。
清甜的果味在口腔里弥漫，顾零觉得，有这样的东西在，江疏宁不喜欢吃辟谷丹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到顾零的动作，江疏宁的笑容更真切一些。
他自己也尝了一个果子，不甜不腻，是他喜欢的味道。
吃完灵果，趁着时间还早，顾零问：“说说吧，在秘境里发生了什么？”
江疏宁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讲着讲着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顾零是不是知道他是炉鼎体质了？
见江疏宁停下来，顾零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的体质……”
“哦，有什么问题吗？”
顾零的反应太过淡定，江疏宁郁闷之际听到顾零补充：“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江疏宁狭长的眸子此刻瞪的浑圆，那副样子实在是可爱，她唇边不经意间泄露一丝笑意。
“试炼塔认主这么久，你就没有研究过吗？第一层可以看出试炼者的天赋体质。”
竟然这么早？！
江疏宁欲言又止，沉默半晌，蓦然上前抱住顾零。
他不愿唤前辈，唤顾零的名字又怕她觉得冒犯，最后只能说出两个字：“谢谢。”
谢谢顾零在知道自己是个大麻烦的前提下还愿意庇佑他，谢谢她对于自己的宽容和爱护。
千言万语尽数浓缩在这两个字中。
顾零轻拍江疏宁的背，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天青宗是不打算回去了，两人准备去城中好好休息一番，然后四处游历寻找魔修。
比起徒步，御剑显然快上许多。
江疏宁握紧剑柄，脸上有点无措，他如今是炼气五层，御剑对于他而言有点难为人，就算勉强御剑成功估计也撑不了太久。
顾零的仙剑漂浮在半空，她首先踏上去，然后朝着江疏宁伸出手：“上来。”
江疏宁眼睛一亮，握紧顾零的手上去，站在顾零身后。
起飞的时候似乎是顾零的御剑速度太快，江疏宁向前倒了一点，双手放在顾零腰上，胸膛紧贴着顾零的后背。
他笑着，语气却低落微弱：“抱歉，是我太弱了。”
顾零：“……没事。”
“我会努力重新筑基的。”
“重新筑基”几个字让顾零回想起江疏宁之所以境界倒退的原因，那些混乱旖旎的片段一瞬间在脑子里回放。
顾零看似高冷的回了一个“嗯”，专心御剑。
“顾零。”
顾零有点走神，没注意到江疏宁的称呼，下意识回：“怎么了？”
江疏宁见顾零没有反对自己叫她的名字，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语气低低的：“我会好好修炼的。”
“嗯，好。”
顾零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敏锐察觉到他语气里的雀跃，悄悄放开神识，“看”到了江疏宁脸上的笑。
小骗子。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仙剑缓缓降落，江疏宁率先从仙剑上面下来，一副芝兰玉树温和亲人的样子。
“顾零，你想吃什么？”
“随意，你喜欢就好。”
这句话也不知哪里讨了他欢心，他眉眼弯弯朝着顾零伸出手：“这里人多，我牵着你。”
两人是从仙剑上面下来的，一看就是修仙之人，顾零身上的威压也昭示了她的不平凡，就算人再多也不会往他们身上挤。
那天的事只是迫不得已，就当没发生过就好。牵手这样的行为还是太过亲密，顾零思量片刻拒绝了。
江疏宁眼睑低垂，缓缓把手收回来，笑容的角度分毫不差：“那我们走吧。”
顾零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确定地想：她应该没做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