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狸呆愣愣地指着自己：“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激动地在顾零腿上晃了晃，小脸红扑扑的：“真的吗？你要娶我？”
顾零双手护着他，任他动来动去：“嗯，只娶你一个。”
凡间男子三妻四妾多了去，顾零竟然只要他一个？
沈狸觉得晕乎乎的，这些天的勾引总算起作用了！不对不对，顾大哥说是因为喜欢他。
喜欢。
沈狸笑的像个小花痴，黏黏糊糊地凑上前学着顾零之前的样子去亲她，然而怎么也撬不开顾零的嘴。
他软着声音撒娇：“哥哥，我们再亲一个，好不好嘛？”
顾零眸光沉沉，低声哄他：“乖，回家亲。”
再亲下去就出事了。
沈狸吧唧一口亲在顾零嘴角：“好哦。”
顾零轻轻笑着，满眼宠溺，小狐狸还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
翌日，顾零带着沈狸进宫。
宫门前沈狸被人拦住：“顾公子，陛下只见您一人。”
沈狸揪住顾零的衣角，生怕自己被丢下，顾零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说：“要么我和他一起进去，要么我现在就离开。”
那人面色难看：“顾公子，您别为难奴才。”
“好，那我不为难你。”说完，顾零拉着沈狸就走，片刻也不迟疑。
捉妖师并不仰仗皇帝，相反，皇帝还要仰仗捉妖师除妖。
除却在朝中做官的捉妖师，江湖上的捉妖师其实并不把人间皇帝看得多么重要，顶多就是给两分面子，再多也没有了。
捉妖师实力越强，越脱离凡人的范畴，对皇帝的敬畏也就越少。
暗中观察的人注意到顾零此番举动，立马现身：“等等！”
那人对着先前的宫人叱骂一句：“顾公子要带人就带，你怎么说话的。”
做足了面子，那人又对顾零赔笑脸：“顾公子见谅，咱家姓黄，您若是不嫌弃唤一声黄公公便是。陛下在御书房等着您，可别让陛下等急了。”
既然来了，断没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顾零便和沈狸一道去了御书房。
……
御书房内，年过半百的皇帝看起来威严深重，听到暗卫的禀报，他笑了笑：“是个有脾气的。”
希望她的脾气对得起她的本事。
“陛下，人来了。”
“进。”
黄公公领着人进来便在皇帝身边伺候着，顾零并未跪拜，只是朝着皇帝鞠躬行礼：“顾零，见过陛下。”
沈狸有样学样：“沈狸，见过陛下。”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见了朕为何不跪？”
顾零站直身子，不卑不亢：“礼数到了就行。陛下若是召见草民只为了这点小事，那也不必继续谈下去了。”
“哈哈哈。”皇帝朗声大笑，“有意思，有意思！你们青云山的捉妖师都这么有趣吗？”
顾零拧眉，果然暴露了。
这时，从御书房内部出来一个人：“陛下说笑了，我们青云山上上下下可比不得您眼前这位……顾公子。”
来人一袭劲装干脆利落，腰间悬着一把长剑，剑眉星目，就是说出的话颇有几分怪异，含着玩味。
这人名唤江柏，是青云山的大师兄，平日里同顾零关系最好。
江柏一出来，顾零也就明白自己是如何凭借一篇《捉妖令》进宫的，估计是里面捉妖的方法乃青云山所出，她又没改姓名，可不就暴露了。
顾零无奈唤了一声：“大师兄。”
“哎呀，顾公子可别乱喊，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小师弟。”话毕，他的目光落在沈狸身上，“这位公子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比之以美貌着称的狐狸精也不遑多让。”
皇帝最近可听不得狐狸精这样的词，闻言，犀利的目光便盯紧了沈狸。
妖精能力非凡，凡人在其面前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为了安全，皇宫之中的捉妖师不在少数。
然而就是在捉妖师重重保护的皇宫之内，竟然有一只大胆的妖精溜了进来，不少宫女甚至是妃嫔都被他破了身子。
一国之君公然被戴了绿帽子，这还得了？偏偏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抓妖，只能暗中进行。
那妖精也不知是何来历，竟然来无影去无踪，追查了小半个月愣是没有线索。
前几天江柏路过京城，听说科举在即，一心考取功名的顾零定然在此处，便留了下来。
却没想到没见到顾零，反而是知晓了皇宫中的这一丑闻，作为一个乐子人，江柏便主动进宫毛遂自荐，没多久就查出那妖精是黑狐一族的。
哦，对了，这是只公狐狸。
顾零上前一步将沈狸挡在身后：“多谢夸奖，我替我家阿狸谢过了。”
“哦？这是你家的？”江柏意有所指，“顾公子可别被骗了。”
沈狸隐隐察觉到自己被针对了，正在心中惶惶之际，听到江柏的话，顿时一急：“你别胡说！我才不会骗顾大哥，你、你挑拨离间！”
顾零牵住沈狸的手以示安抚，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师兄，差不多就行了。”
江柏一改咄咄逼人的姿态，笑了起来：“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嘛。”
沈狸眼睛一瞪，对江柏横竖看不顺眼。
江柏朝着皇帝行礼：“陛下，此人便是在下口中的同门顾零，有她在，想必很快就能引出那黑狐。”
江柏心思细腻，注意到顾零和沈狸不同寻常的亲密举动以及沈狸口中的“顾大哥”，便没有贸然透露顾零是小师妹的事实。
不过师妹嘛，就是用来坑的，黑狐交给她再合适不过了。
谁让小师妹临时脱逃跑去考什么功名，掌门被她气得够呛，吹胡子瞪眼就要拉江柏当什么少掌门。
还什么……师妹的债师兄来偿，可拉倒吧，他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当大师兄就够累了，还当掌门？是外面的花花世界不够美吗？
于是大师兄离山出走了。
皇帝知道江柏本事不俗，如今得了他认可的顾零想必的确有几分本事，便道：“只要你解决了黑狐，朕可以封你为御妖统领。”
御妖统领是从二品的官职，诚意很足。
顾零：“……”你俩这就决定了？不用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吗？
不过……
顾零看了看江柏，说：“官职便不用了，此事了结，在下打算去别处游山玩水。陛下，若是非要给个奖励，不如亲手写一篇文章夸奖一番顾零，将其昭告天下，如何？”
“对了。”她补充，“主要是我读书方面的才能。”
这对于皇帝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相当于白嫖，他自然是笑着答应下来，对顾零的好感那是蹭蹭蹭往上涨。
自知顾零读那些四书五经是个什么德行的江柏，已经憋笑憋的脸都红了。
顾零：手痒，想打人了。
沈狸：同意。
皇帝日理万机，自然没有太多闲工夫跟他们商量对策，顾零等人被皇帝安排在一处偏殿，吩咐宫人仔细伺候着，便开始处理奏折。
偏殿内，江柏的视线在顾零和沈狸之间来回转动，时不时发出一声奇怪的喟叹，沈狸被他看的坐立不安。
顾零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扔过去，皮笑肉不笑：“师兄，你那双招子不要，我可以帮你取下来。”
江柏动作熟练地接过倒满茶水的茶杯，低头喝了一口，摇摇头。
“小……”师妹两个字在顾零的眼神中被他吞了回去，“顾零啊，你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我怎么教你的？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小……男儿家家的，不要整天板着脸，你这样怎么找得到……伴侣。”
这个世界捉妖师的实力越强，寿命越长，江柏虽说看着年轻，但其实活了很久了。
至于具体多少岁，顾零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一直是如今的模样，贱兮兮，乐呵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咸鱼样。
顾零可以说是被他一手拉扯大的，受他影响，自身性格也有些咸鱼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