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大雨倾盆,两个不同时空的轨迹重叠。
【别再来找我了,我受够了!】
【你们这些坏人,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如此羞辱我!】
凌晨两点半的大桥,孤寂悲凉的身影。
“咚、”
“前面好像有人落水了。”
痛苦,全身神经被苦楚蔓延,四肢百骸被冰凉刺骨。
直到身体僵硬,神魂脱离,似乎真的解脱了,可以上天堂吗?
为何,死去的魂魄还有意识?
渐渐的,冰冷消失了,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拉扯着。
明明已经离开了身体,已经升到了天堂,为什么下一秒又感觉回到了肉体里面?时机不对吗?
阎王今日收假,不上班?
可这也不是自己身体……离了个大谱,好像穿越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寻死觅活?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来到这个大虞朝已经半年了…
“县主,院子里睡易着凉,而且您可不能再用白手绢盖脸了,赵嬷嬷说不吉利,再被她看到,我们几个都得遭殃了。”
是了,现在是荣乐县主,大虞朝代代相传的世袭县主。
却不想女子在古时也可继承爵位。
玄妙……
“何事?”慵懒的坐起身,宁云之淡漠的眼神让小丫鬟不再多嘴刚才的絮叨。
县主如今这眼神真是让人害怕,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老爷夫人来看过您了,您……睡着了。”丫鬟丁香吞吞吐吐的说着。
“可真行,半年了,居然回回都能遇到我在睡觉。”
“县主,老爷夫人很疼爱你的,这半年我们院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而且……”丁香着急的解释。
“罢了,也是我太疲懒了,也该出去晒晒太阳去去霉气了。”原生半年前就溺水身亡了,正好被我钻了空子,呵,真是讽刺。
想死的死不了,不想死的轻易就死了。
据说是因为最近帝都人人议论这个县主的八卦,原身听了气着了,不小心落水就死了。
浑浑噩噩的在自己这方小天地里睡了半年,除了府医例行请平安脉,几乎无人打扰。
哦,还有那个爹娘,每次都是睡着了才来看一下,好像闹钟一般,准时睡觉时间来。
“老爷夫人您们来了,县主已经睡下了。”
“好,就是看看,可有好转?”
“县主嗜睡,府医说无大碍。”
“那就好。”
半年,次次来都是如此,掐点儿就是一个准。
花了这么长时间偷渡浮生,也该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宁云之特意选了件淡紫色杉裙,面着淡紫色面巾,发饰简单,一根木钗即可。
权贵家的大小姐初来乍到,低调行事。
丁香看着县主打扮完毕,面色喜气眼眸惊喜,县主啊,您可真是美而不自知,即便是这样朴素的打扮也掩饰不住您的美颜呀。
明媚皓齿,顾盼生辉。
呵……
倒是一副好皮囊,
只是心早已腐烂不堪。
去听听什么八卦能活活把人气死
宁云之带着丁香来到京都最繁华的酒楼,跟着小厮来到了雅致的二楼包间,不错,这样古香古色的地方,喝茶吃饭甚是怡情。
“听说了吗?荣乐县主落水之后半年未出府,端午节都不曾进宫觐见呢。”
就是这隔音效果也太差了,不知道包间和外面有什么好隔开的……以后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隔音问题……
丁香刚给自家县主倒了杯茶,听到外面的话顿时气结,之前县主就是因为这些气得掉水里,这些人居然还敢如此大胆的议论。
刚想出去阻止就被宁云之拉住了。
“那有啥稀奇的,那荣乐县主年方十六了也没多少人见过真容啊,不出来也不影响。”
“但传言就说啊,有可能半年前就死了,所以一直瞒着……”
“诶,林兄,话不可乱说,何况关乎皇家,万一招来祸事,得不偿失。”
“是呀,若是真如传言,那宁府上下还敢瞒着皇宫的一众天家吗?”
“毕竟是三代单传的独苗啊,若有闪失,估计当今那位会震怒吧,据传很是疼惜这位县主,逢年过节,宫里都有赏赐。”
“那又如何,如今十六了也无人敢娶。”
“可不是嘛,娶妻生子,无后为大,娶了县主就生不出儿子,哪家敢娶啊,这天家县主也不可能当妾。”
“是了,说来了奇怪,自从第一代先皇长姐荣华长公主陪着先皇血染沙场打下江山,多次解救先皇于危难,先皇才赐了这世袭的爵位,长公主后代若男就是郡侯,若女就是县主,可三代下来,竟全是独女,也难怪京都各大府邸不敢求娶啊。”
呵……
男人也如此爱八卦吗
“总有孤胆英雄,那长公主嫁了侯爷,生下荣兴县主嫁了征远大将军,生下独女荣和县主嫁了当朝太子太傅,生下独女,也就是如今的荣乐县主。”
本县主的家族史,你们倒是信手拈来呀。
“凡娶了县主的都生不出儿子,且家中无妻妾,家族子嗣不丰渐渐就没落了。”
“可不是嘛,如今太子太傅毫无实权,说白了就是太子的老师,现在太子及笄,需要太傅的时间更少了,这宁太傅年纪轻轻就要隐退官场,实在惨。”
这些人知道的不少啊,要说背后没人谁信,普通百姓对朝堂之事这般了解?
“县主您……”丁香听着都快气死了,偏得自家县主一声不吭喝着茶,似乎听得有滋有味的。
县主从小就在府里足不出户,也就逢年过节进宫觐见,从来不出现在大众视野。
半年前进宫谢恩之后出宫,突发奇想来这酒楼买新出炉的糕点,结果就听到酒楼都是嘲笑县主生不出儿子的话,回府就气得倒在了湖里。
醒来之后,就日日在府里昏睡,更加足不出户,更加沉默寡言了。
“大胆,妄议皇家朝堂之事,你们脑袋不想要了吗?”外间传来一声怒喝。
宁云之蹙眉,这还有管闲事的人?这样的场合,出来说话也是无用的,这世间最难抵挡的就是流言蜚语。
越是在意,越是崩溃,何必呢。
宁云之起身朝外间走去,事到如今,直接面对吧,这点流言蜚语还不至于杀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