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中奇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出门去,刚一出门就看到远处一个清丽的身影快步走进了庭院。
他瞥了一眼那身影,看到正是之前救下的陈家女陈涟漪。
铁中奇刚想转身离开,去给矮身公取木桶盛热水,却看到陈涟漪冲着自己就跑过来了。
她跑的香汗淋漓,青春洋溢的模样很是活泼,跑到铁中奇身前对着铁中奇就拜道:“请问铁先生有徒弟吗?”
徒弟,她问这个干嘛?
铁中奇回道:“徒弟没有,今天倒是认了半个师父,干什么,你有何事?”
陈涟漪直接就跪倒在地,五体投地地拜道:“还请铁先生,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收徒?!
铁中奇顿时皱起眉来。
他自己什么水平他还不知道吗,一身功夫根基都是醍醐灌顶,但其实灌顶灌的也是个半瓶子醋。
他大部分灌顶的知识都存在了尸托林舍利当中,自己是需要的时候读一读,不需要的时候就抛之脑后,勉强用来修行密宗功法还可以,可让他教徒弟,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啊。
铁中奇拒绝道:“我自己水平不济,就不误人子弟了。”
“先生可是嫌弃我愚钝吗?”
陈涟漪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切,在她的眼中,眼前的男人强大的超乎她的想象,是她平生见过最伟岸最神秘的男人,面对铁中奇说的实话,她只会认为是对方搪塞自己的假话。
看来我还不够优秀啊,让铁先生并不想收我为徒。
“先生对我不够了解,还请让我说一下我的情况,”陈涟漪见铁中奇就要走,急忙说道。
“我自幼熟读诗书,父亲曾言我有成为诗人的潜质,我也很能吃苦,有段时间我和父亲闹僵,没有奴仆,无论是洗衣做饭都是我自己做的,我绝对不是那种三分钟热度的富家姑娘,只为了新鲜感才来求学的。”
“我是真地想学习神通,还请先生再考虑一下,收下我吧。”
自称饱读诗书,说不定还真有些用场呢。
铁中奇转头看向她,心中忽然有一个特殊的想法。
他对着陈涟漪问道:“佛经,你有所了解吗?”
陈涟漪听到铁中奇的问话,抬起头来看着他。
怎么铁先生说起佛经来了。
她眼神顾盼左右,有些心虚道:“我,不太了解,但是我可以学,我学过道藏经典,入门很快的,想来佛经也应该可以很快入门。”
铁中奇看着她道:“你有信心?”
“我有!”陈涟漪眼神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
铁中奇直接转身回屋,一会拿着一沓黄褐色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走了出来,说道:“我乃是修行佛门功法起家的,这里乃是中传佛法中的经文,我要你拿走之后细细阅读体会,用一晚上时间仔细研读,明日清晨来找我,我会根据你理解的程度,来选择是否收你为徒。”
“这是给我机会了吗?”
陈涟漪惊喜地站起来,接过黄褐色的经文,开心道:“谢师父给小徒机会,小徒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将佛法研习完毕的。”
说完,陈涟漪急匆匆地跑掉了。
门轻轻被推开了,门后面矮身公一双阴测测地眼睛看的铁中奇后背发凉。
“长师,莫要如此看我。”铁中奇被看得心虚,只好说道。
矮身公愤愤道:“小子,我刚让你自己好生研读,结果你就把这最费劲的工作扔给那个女娃了,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铁中奇头顶冒汗,但强撑着说道:“共同学习嘛。”
看到矮身公还要说什么,铁中奇连忙跑开,只留下一句,“还请长师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接洗漱的水。”
县城因为夜色降临火焰平息,也逐渐安定下来。
县衙之中,县令正跪在地上,头不敢抬,浑身瑟瑟发抖的,一言也不敢多说。
在本该县令坐的太公椅上,此刻正坐着一个一身官服的人,他容貌俊美,手里摸着一把又细又长的白色骨刀,纤细的手指不断抚摸着刀身,眼神上下扫视刀刃,像是在欣赏一件极美的艺术品。
就在县衙外的庭院中,十余个捕快的尸体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道,他们一个个被砍得七零八落,胳膊腿断得不像样子,看起来也是极其锐利的刀锋切割皮肉所致。
“罗县令,县衙失守,捕快死伤如此之多,你竟然不知情?”
俊美的男子叹了口气,他看向了县令。
罗县令满身冷汗地说道:“属下,属下那个时候在外面擒拿贼,却是不知情啊。”
男子的眼神很平淡,但是目光所及至罗县令身侧,却让他浑身颤抖。
“灵州县城不过十五个,北面七个中已经有四个沦落进了突厥之手,剩下三个苦苦支撑,南边的几个都在辛苦地练着团练,要的就是早一日练出精兵北上驰援,而在这个时候,最南端的杏县竟然莫名其妙地失守了,而且失守的对象竟然当地被县令逼反的百姓,这可不可笑,若是让州牧知道了,该治你个什么样的罪?!”
“参,参军,你且听我说一句,”罗县令头不敢抬,但却急切地为自己辩解道。
“并非是小人把黑风寨的人逼反的,而是黑风寨的人早就有造反的野心了啊。黑风寨的寨主严秽本就是当地的一个大地痞,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奇怪道法,在杏县内募了不少轻壮干些脏活买卖。”
“这次团练本来小人是打算让王捕头来操办的,可严秽偏偏得到了消息,先一步以官府的名号组起团练来,这小人当然无法认可了,便没有给严秽钱财,可谁曾想他就和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一样,直接带着人去了南边造了反,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
俊美男子听了之后一挑眉毛,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下面跪着的罗县令身前,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在你的辖区出了反贼,和你没关系?”
“这。。。”罗县令一哽,“小人,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堂堂一县之尊,被一个地痞流氓耍得团团转,你也好意思辩解!”
“外面那群捕快死的不剩几个人了,你还能活着,就足以表明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了,还在这里跟我狡辩!”
俊美男子声音冰冷,继续道:“如今大敌当前,任何家恨都要忍下,要等待国仇报完了之后才能算计,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道理,你不明白吗?!你不加安抚也就罢了,还让人直接打到了县衙里来,我们灵州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小人知罪了。。。”罗县令不敢多说话了,他趴在地上,静静地听着。
俊美男子狠狠地盯着他,终于还是没多说什么,“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限你三日之内募好人手,随本参军一同去一趟黑风寨,跟你口中的那个严秽聊一聊。”
“我就不信,当他真知道了突厥是什么恶魔之后,他们还有投奔突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