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子里看向重大的校门口,去打量那些被灯光照射印出身影的学生,然后再去找与余晴的相似之处,但大概只过了五分钟我就没有了这样的心情,因为无论是看谁的背影都不能让我幻想起余晴的样子。不过是徒劳。
车窗在我不经意间被人敲响,我注意到车窗外是两个女生,有点不太想按下车窗,但我透过身影确认出她们是陆小姚和林瑜。
陆小姚在我放下车窗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余学姐,原来是你呀!”
我本来就坐在余晴的车里,被人认错倒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她们肯定也和余晴很熟,不然不会知道余晴的车牌号。
“没事,你们是找她有事吗?”
林瑜很是流畅的回道:“余学姐以前是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我们都是她带过的,所以我们每次看到她都会打招呼。”
“哦......她这么厉害。”
陆小姚又感到惊讶:“难道你觉得她不厉害吗?”
“这......呵呵,我不太了解她。”
“余学姐可厉害了,什么事情交给她都是游刃有余的,还经常给我们善后,不仅情绪稳定还常常请我们吃饭呢!”
我看着陆小姚满脸花痴的模样,才意识到以自己的角度去了解余晴是完全不够的,要多从她身边的人去了解她才更好,但也不能仅靠别人的角度去了解,不然就容易产生误解。
我犹豫了半晌,才问道:“陆小姚,我给你介绍对象你觉得可以吗?”
陆小姚明显不知道我会这么说,又又吓了一跳,连忙反问道:“你怎么会想着给我介绍对象?”
还没有等我回答,林瑜就率先挤兑道:“你今天是一定要祸害我家小姚吗?”
我“......。”
我好不容易从无语中缓过来,林瑜又说道:“不过,你要是能介绍个还不错的男人另说,毕竟这小妞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只不过她这个性格在川渝容易受委屈,但要是让我抓到别人渣她,那劳资肯定要让那个龟儿子走不了兜着走。”
“陆小姚会劳资蜀道山不?”
在川渝,女孩们没这个技能容易被欺负是真的,虽然外界总说川渝男人好,能做菜会顾家,但这并不能当做特点来宣传,因为人得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一件事,何况是整个地区,可别说四川加重庆得有多大的面积了。所以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并不少,本地的女子也只有自己有个性才不会被欺负。
陆小姚迟疑了一下,凑近了些说道:“劳资蜀道山!”
我“......。”
这跟台湾姑娘说:“我超凶的”有什么区别?
林瑜哭笑不得,拉着陆小姚说道:“不要凑那么近,你大声点拿出些川渝女人的底气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向林瑜问道:“你帮她把把关不就好了吗?”
“行吧,这蠢姑娘眼睛擦得再亮也没用,顶多让脑子里多一些清澈的愚蠢。”
“你们俩关系真不错。”
我拿出手机将文煜的微信二维码递给陆小姚,她扫完之后还给我看了一眼申请成功的信息,到这里我突然想起白天我加林瑜的事情,便直接向她问道:“你白天是什么意思?”
林瑜左右看了一眼,像是在防范别人偷听一样,她解释道:“放心,我对你没有意思......”
“我玻璃心,你别刺激我,赶紧说正事。”
林瑜笑了笑,继续解释道:“余学姐不是稀里糊涂的问了我们两个问题嘛,我帮她解惑呗,你刚好在旁边我自然拿你做实验了。”
“哦,你是想看看她对我有没有意思?那你想多了,我不太觉得我能让她喜欢,她顶多是把我当做哥哥或者有点好感罢了。”
“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楚。”
“毕竟你们女人不是最讨厌自信过度的男人吗?那我自卑点总没错了吧?”
林瑜发出“嗯”的长音,随后意味深长的对我说道:“自卑没错,得不到也没错,失去了也没错,男人总是没错的,因为错都在女人身上,找理由是你们最会的把戏,要是哪天你觉得自己的自卑有错了,就说明你想要去爱某个女人了,可到那时你一定是失去了她的,这就是为什么男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实际上之前也不懂,就是纯傻逼。”
我心情复杂的听着,到最后差点爆炸,不过仔细想想她说的不无道理,但我依旧需要反击来证明自己并不是大冤种,问道:“但很多时候,男女双方在一起时,错误总是推到男方身上,而女方基本上就没有错,难道这也是男的纯傻逼吗?”
“这明显没搞清楚自己错在哪儿,就觉得只需要自己承认错误就好,实际上不是自己犯的错还承认就会让女人觉得你这个人很好欺负。不断的妥协并不能让女人对你刮目相看,偶尔的反叛才能充满不确定因素,再说了男人有些时候并不是错了,而是钝了,精神麻木了,就是已经快分不清大事、小事了,在感情中有主见才是最能彰显个性的。”
“好吧,你说的挺对的。”
林瑜浅浅的笑了笑,有意无意的说道:“女人有慕强心理,男人也更爱向下兼容,可爱情这种事并不需要太多权衡利弊,况且也并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是因为女人拜金......很多时候男人也容易逃避,这些男人就没有什么本事,坐不稳上门女婿这个位置,但是现在的企业家里,有几个有名的上门女婿,他们并不会被别人瞧不起,所以自卑并不能为你换来机会。”
我沉默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向她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林瑜没有回答我,反而突然问道:“整个学校都没有人敢追余学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说她脾气怪,男生都怕他。”
林瑜和陆小姚都笑了起来,害得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附和着一起笑,林瑜笑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是因为学姐脾气怪,人家脾气不怪的,惹着她了才被报复,没惹她时,她对大家都挺好的,所以其实是有很多男生喜欢她的,但......有一个人暗恋了她一年,追了她两年,这个人很优秀,优秀到其他追求者没有一个敢跟他争,所以学姐身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其他男人了!”
我听她说着,本来挺感兴趣,直到最后她故意提高声调,差点刺激到我的耳朵,我赶忙和她们保持距离,回道:“这人是不是张逸啊?那个大帅哥。”
“哦,原来你知道啊?”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是觉得我不知道才有勇气和余晴待在一起的吗?”
她们俩默不作声,而我大概知道了七七八八,便甩了甩手又说道:“你们俩太八卦了,我受不了,我要回去了。”
我目送着她们离去,关上车窗在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为自己感到悲哀,自信不起来,自卑也犯错。或许自卑并没有错,但在想要拥有那一刻,就变成了锁住内心想要向往美好生活的铁链,所以我才悲哀,我想要的可以很少,也可以很多,唯独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得到。
其实当上门女婿也挺好的,但我不能以这样的状态以及这样的能力,去获得我抓不稳的机会。干脆那就自卑吧,低头看着地面没什么不好的,脚踏实地或许不输一步登天,实事求是可是国家的理念啊!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磨练自己,以求在登上舞台的那一刻,用我十年的功力换一分钟精彩的表演。
......
我驾驶这辆白色的车辆行驶在城市里,穿梭在不同的路段寻找归家的方向,企图用这种兜风的方式去看遍这座城市的真面目,生怕错过它的变化,错过人人苦求的风口,然而一通来自家乡的电话却突然打破了我内心暂时获得的安逸。
“妈,你怎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边没有传来母亲的声音,也没有熟悉的虫鸣,在瓶子与液体碰撞的声响下,我的心脏仿佛被揪住了一般,只得不停的祈祷自己是幻听。
“赵余......”
我听到了呼喊,却不是母亲的声音,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也很耳熟,我听得出来是我的叔父,他不是正在广东打工吗?怎么会用我母亲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在不安中急忙调转方向,向高速驶去,我很想听叔父说出让我转头的话,他却用言语告诉我,我开向高速的方向没有错。
“你妈妈生了重病,你快回来看看吧!”
世界还是悄无声息的崩塌了,或许时代的更替早已给我提过醒,时间总是无情的,它夺走我母亲的年轻,带走我父亲的生命,就连我自己也逐渐在年纪越来越大中感到迷茫,可它却突然让我清醒,无比的清醒!我已经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家人了,不能够再次失去,我已经不能够失去了啊......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上得高速,也忘记了电话是在什么时候挂断的,我似乎忘记了除开我母亲之外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直到我差点撞到别人的后尾,我才意识到自己超速了,而且超的很严重,我下意识的想要减速,可雨刷器却刮不清我模糊的双眼,这一刻有没有超过120km每公里我也不知道了,只知道我如若停下车来,这个世界就会变得异常冰冷和躁动,几乎能够轻易的杀死我的灵魂。
几年前,我只能抱着父亲的骨灰盒痛哭,如今我不想让我的母亲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