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妈这都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啊,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这什么好处都给那个古……”梁建国老婆追着出来,见到廊道里的古之渝,话戛然而止,心虚的不敢看牵着古之渝上来的梁太太。
气氛瞬间凝固。
梁建国老婆扯了扯梁茹的手。朝梁太太笑的尴尬,解释:“我这在跟小茹说生孩子的事呢,看小渝婚都没结,孩子都已经一岁多了,小茹跟高显扬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个动静。”
这话可真是阴阳怪气,里面的讽意没人听不出来。
梁太太当时就变了脸色:“弟妹,你说你女儿,干嘛扯上我女儿,当年你找人偷走我女儿,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你这不阴不阳的,是几个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这说的是事实啊,大嫂,我可怜你找了孩子几十年,可这前一个是假货,现在是个瞎子,还是未婚先孕的,这可比之前那个佟桑跟人偷人还丢人。就这女儿,你还当宝,也真是有意思。”
“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就说怎么了,说不定这个女儿就是你跟大哥随便找回来的假货,爸好骗,我可不好骗,梁家的企业,可不能让不清不楚的人拿了去……哎哟……”
话都没说完,梁太太已经气的上前撕扯起来,再有修养的贵妇,也架不住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
古之渝看不见,听着两人动起手来,凌乱的步子,焦急的劝架。
这两人打架,还是妇人,误伤在所难免。古之渝本就看不见,忽然一股力道撞上来,猝不及防,幸亏一双手及时扶住。刚想说谢谢,手上的触感让她愣了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事吧。”是梁茹的声音。
古之渝好一会儿回神,抓着梁茹的手紧了紧。摇头:“没事。”
楼下的人听见动静上来,因一点小事就闹的鸡犬不宁,老爷子好不容易今天高兴,梁太太并没有说实情。只道是刚才不小心,撞上了,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先冲上来的靳向东可看得真切不是那么回事,但他也懂梁太太的用意。也就沉默没说什么,扶着古之渝回了房。
古之渝坐在床沿,手抚着刚才梁茹碰过她的地方,回想着刚才梁茹手搭上来的感觉,如果不是梁茹出声,她险些就要以为,扶住她的人是……佟桑。
眼睛看不见,耳朵与别的触感,就十分的敏感,一些用眼睛不能看见的,用耳朵或者别的触感确实很能察觉不同。
她能辨别每一个人的脚步,不出声站在她面前,她能凭借每个人不同的气息辨别是谁,每个人手触碰她的感觉,也是不同的。
见古之渝回房后就一直失神,靳向东眉心紧拧:“明天就跟我回凯悦。”
“回凯悦做什么?”古之渝回神。反应过来靳向东话里面的意思,哑然失笑:“我没事,让人说几句又少不了一块肉,再说了。爸妈可不会让我这么跟你走的。”
身子忽然腾空而起,被靳向东抱进了怀里,耳边是他温热的气息:“我不管,你人已经是我的了。就得跟我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不让你留在这里受委屈。”
“说谁是泼出去的水呢。”古之渝捶了一下他胸口,哭笑不得。嘀咕:“再说了,谁嫁给你了,一枚戒指就是你的人了,也太便宜你了。”
额头一片温柔:“明天我就去找梁叔商量我们的婚事。让他把你嫁给我,孩子都有了,他不得不答应。”
古之渝扬唇一笑:“别以为有尚方宝剑就肆无忌惮了,万一我爸来一句好好考虑考虑。这个考虑的期限长了,让你打光棍到四十岁呢。”
梁建兴夫妇舍不得古之渝,这一点还真有可能,夫妇俩巴不得女儿在身边一辈子。只要他们活着,就养一辈子,哪怕眼睛一辈子看不到,也有花不完的钱。
“既然如此。那我回头就娶别人去了,尚儿可不能一直没妈妈。”
“你敢。”古之渝手在靳向东腰上一掐:“要是你敢娶别人,让我的儿子叫别人妈,看我怎么收拾你。”
靳向东低低地笑了,将古之渝搂在怀里:“小的不敢。”
沉浸在幸福里,古之渝却一直惦记着梁茹给她的不一样感觉,心里老是觉得哪里不对。
从老宅回去后,思来想去,古之渝都想不到哪里不对,佟桑已经死了,难道是她想太多了?
徐文松之前承诺古之渝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很快,徐文松就带了好消息,已经有合适的了,现在就等从别的市将眼角膜,运到江城。给古之渝做手术。
这对梁家来说是天大的喜讯,靳向东自然是欣喜若狂。
眼睛有可能复明,古之渝也充满期待,徐文松与刘志武暂时回江城。说是要看着她眼睛好了再走,梁建兴一听二人要留下来,盛情邀请住家里,徐文松拒绝了。
古之渝知道徐文松拒绝的原因。他跟刘志武两个人多逍遥自在,这要是住进梁家,难免会觉得尴尬。
这天,徐文松与刘志武来梁家看她。闲聊中,她也就将困扰自己多日的疑惑说了:“徐哥,你说这世上可能有两个人给人同一种触感吗?”
之前一直喊徐先生,徐文松觉得见外。非让古之渝改口。
徐文松来了兴致:“两个人?同一种触感?这有趣了,不会是小渝你眼睛看不见,弄错了吧。”
“不,这绝对不会有错。”古之渝坚定摇头,事后她又刻意接近了梁茹,她怎么也感觉不到梁茹以前给她的感觉,反而一靠近就觉得心里不安,有种冷气森森的感觉,特别是在梁茹出现在她背后时,整个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又摸过梁茹的手,给她的感觉,还是……佟桑。
一侧的刘志武沉思后说:“以前有一名战友,在一次任务中眼睛暂时性失明,我们每一个人靠近他,不出声,他都能辨出来,他说,每一个人的灵魂都是不同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会说,眼瞎心不瞎,你说的这种,如果不是感应错,那这两人,就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
这一句话让古之渝浑身发凉。
怎么可能呢,两人怎么会变成同一个人。
“小渝,你这说的是谁?”徐文松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没,我随口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