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莞狠狠的将优盘攥在手里,恨不得捏碎了,仿佛手中并不是什么优盘,而是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仇人。
男人被欧莞这阴狠的一面微摄住,缓了心神才道:“小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你说手臂是靳向东弄伤的,他怎么能伤了你,你可是为了他违抗了欧华强的话,你是他老婆……”
“可不是他心里住着的人。”欧莞将优盘收了,眸色冰冷:“以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手下留情,我让你调查欧华强跟靳家的恩怨,进度加快一点。”
“已经催人加快速度了,小莞,你也知道欧华强是老狐狸,自从靳氏集团由靳向东接管之后,靳大海也藏得深。”
欧莞皱眉不悦打断:“我要的结果,必须赶在靳向东之前拿到是想要的东西。”
男人赶紧好声好气地哄:“好好好,我一定会尽快办好,别生气了,今晚上去我那还是回靳向东那?”
男人眸色里闪着一抹色欲,人从对面已经挪到了欧莞这边,手放在了欧莞的腰上。
若是以往,欧莞已经推开了男人,可这次,她用完好的手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带着一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说:“去你家。”
男人高兴不已。叫来服务员买单,之后搂着欧莞的肩膀离开了咖啡店。
夜色朦胧,在这一片漆黑里,谁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撒网之人。
靳向东回到医院后,古之渝也就被刘敏胥赶出了医院,尚儿情况已经稳定了,因伤口引起的高烧也退下了,古之渝也不跟刘敏胥争吵,回了靳家。
刘敏胥跟靳大海都还在医院里。靳家也就只有江嫂跟靳向北在,刚进门,江嫂就从厨房里出来:“二少奶奶,饿了吧,厨房里给你留了饭菜,我去给你热热。”
“江嫂,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古之渝问的是靳向北。
江嫂心里清楚,回道:“才回来,好像在书房里。”
古之渝沉吟片刻。说:“江嫂,你先去热饭,我上楼换一身衣服下来。”
一向能不招惹靳向北的话,古之渝绝对是不会去招惹的,所以路过书房也是放轻脚步走,可也就在错身而过时,她听到靳向北讲电话的声音,应该是有什么好事,声音很是爽朗:“那真是太好了,若拿下这个项目,靳向东还有什么能力跟我争,尽快跟对方洽谈好,算了,还是约个时间,我亲自去谈。”
古之渝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除了听出靳向北在对抗靳向东,想将其挤出公司,也没别的了。
有件事。古之渝一直没想明白,靳大海上次让靳向北入了公司,这怎么看也是允许两人相争的意思,若是靳大海有意让靳向北继承公司,为何不直接任命,又为何当初将手里的股份全给了靳向东。
现在靳向东手持着百分之51的股份,是最大的股东,现在又想方设法让靳向北进入公司,这是为何?
是什么让靳大海当年做出了将公司交给靳向东的决定?
古之渝确定,这肯定跟刘敏胥脱不了干系,但具体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当初在饭桌上靳向北跟靳大海一唱一和,还是靳大海拿车子房子跟钱让她进入公司,她心里都明白,靳大海在帮靳向北争取。
靳家的事向来复杂,平静只是表面。
为了不让靳向北发现,古之渝快速回了房间洗澡换衣服,待她再出来时,靳向北已经出去了。
看来真的很忙啊。
下楼吃着江嫂热好的饭菜,古之渝环看了眼冷清的靳家,随口一问:“江嫂,你经常给我留饭,太太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太太不知道。”江嫂赶紧摆手,欲言又止的说:“二少奶奶,二少爷经常打你,太太他们也不喜欢你,为什么你还要留在靳家?”
古之渝微微一愣,佟桑也问过一样的话,可叫她如何回答江嫂呢?
笑了笑,古之渝轻描淡写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什么都是要磨合的。”
这话说的真是很假,自然古之渝就没有骗过自己,也没骗过江嫂。
江嫂叹气道:“二少奶奶,这婚姻啊就跟鞋上的脚一样,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脚疼了千万不要等着磨破了皮。出了血才舍得换,再贵的鞋子,也得要舒适不是,这靳家除了靳少,也没个对二少奶奶真心的人,要不是靳少吩咐……”
江嫂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闭嘴,岔开话题:“二少奶奶你先吃着,我去收拾收拾厨房。”
古之渝拉住江嫂:“江嫂。你刚才说什么?大哥吩咐了什么?”
江嫂支支吾吾找着借口:“二少奶奶,我什么也没说,你先吃着,厨房里还有碗筷没洗……”
“江嫂。”古之渝没死心,定定地望着江嫂,带着期待与恳求。
江嫂最终叹口气,说出了实情,从江嫂嘴里,古之渝得知江嫂对她的照顾。经常给她留饭,甚至是在靳向北对她动手时适时出现,都是靳向东的吩咐。
其实她早该知道,江嫂平日里很胆小,刘敏胥的话她是不敢违抗的,若没有靳向东的吩咐,又如何给她留饭?
虽然靳向东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但这温情让古之渝一晚上都辗转反侧,在心底,她萌生了跟靳向东在一起的想法,将佟桑曾对她说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一辈子说长也短,她真不为自己努力一次吗?
没等她想透彻这个问题,刘敏胥出事了。
翌日,关于刘敏胥外面包养小白脸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成了江城头条,霸占着热搜榜。
所谓有图有真相,现在网络上别说有图了,连视频都有,而且还是高清。未打马赛克的视频。
刘敏胥一夜之间出名了,靳大海看了新闻,气的两人在家里大吵了起来,质问刘敏胥怎么回事。
刘敏胥自然不会承认,哪怕视频都出来了,也要抵死不认,靳家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就是靳大海跟刘敏胥两人将家都砸的差不多了,玻璃。陶瓷,碎了一地,家门口被记者给围了。
如果刘敏胥平日里低调一点,靳向东不那么有本事,今日的影响力也不会那么大了。
靳大海吵完之后离开了靳家,靳向北追着出去了,刘敏胥坐在一片狼藉里毫无形象的哭泣,平日里的高贵端庄,高高在上都在这一刻毁了。
古之渝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发懵,当刘敏胥的目光恶狠狠的掠过来,她在心底苦笑一声。
果然,刘敏胥从地上起来,直接冲上了楼梯,扬手向她而来:“你这个贱人,是你对不对,是你陷害我。”
因为有所防备,这一巴掌古之渝也就躲过去了,虽然知道没用,还是解释道:“我没那样做,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古之渝啊古之渝,我可真是小看了你,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刘敏胥拉扯着古之渝一边哭一边骂,昨晚古之渝才话里有话威胁了她,自然认定了就是古之渝搞得鬼。
受了刺激的刘敏胥力气很大。不断地骂啊扯啊,这让古之渝心底烦躁,也想起了当初刘敏胥将她从床上拽地上的回忆,她的孩子,就是那样没了的。
想到这里,古之渝也就没控制住情绪,在刘敏胥再次拉扯时,手一扬,推了刘敏胥一把。气急之下,也就懒得解释,脱口而出:“我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敢做,还怕别人知道吗?”
刘敏胥站在台阶上,这一推,一退,脚下踩空,古之渝反应过来想伸手去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刘敏胥一声惨叫滚到了地板上,当场昏迷了过去。
“妈……”靳向东赶回来时,看到的也就正是这样一幕,古之渝伸手去拉的动作变成了推的动作,因为结果摆在了眼前,刘敏胥昏迷了。
“我……”古之渝讷讷愕然。想要解释,触及到靳向东冰冷的眸子,喉咙里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靳向东抱起刘敏胥,抬头看了古之渝一眼,什么也没说,立即前往医院。
古之渝心下一惊,脚下一退,脚后跟碰到台阶,脚下一疼跌坐在台阶上。手扶着栏杆,她第一次在靳向东眼里看到一种叫失望的东西,她百口莫辩,想必刚才的话,他也是听见了,当了真。
古之渝目光怔怔的望着靳向东远去的方向,失魂落魄。
“心痛的滋味如何?”跟着靳向东刚才一起来的欧莞矜持的笑着:“古之渝,你的手段可真是厉害,这一出很是精彩,不过也是,妈曾经想将你沉海,要你的命,这仇如何不报?其实说来,这还算轻了,如果我是你,可不会如此轻易的饶了。”
欧莞心里无比痛快,她只是想让刘敏胥身败名裂,给靳向东一个教训。没想到还有古之渝来做替死鬼,亲口将事揽了过去。
古之渝盯着欧莞笑的得意离开,她并没有跟欧莞唇枪舌剑,她没那个心思,一是靳向东刚才的眼神,二是她的肚子很痛,疼的她脸色煞白。
望着一片狼藉的靳家,空荡荡的,正如古之渝的心。
江嫂听见动静停了。走出来:“二少奶奶,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去医院。”
古之渝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栏杆起来:“我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古之渝的手脚却在发凉,有些站不起来。
她没有回房,捂着肚子一步步走出了靳家。
一个鸡飞狗跳,支离破碎的家。
靳大海跟刘敏胥都没在家。狗仔队在守着门口也没用,也不知道散了还是跟着去医院做后续报道了,总之靳家出名了,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古之渝也没有去医院,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她真不知道该去哪里,肚子疼的她坐在了广场的花台上,坐着坐着,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整个人不省人事。
古之渝的忽然晕倒吓坏了不少周围的过路人,立刻围了不少人,有的好心人叫了救护车,文松与朋友一起有说有笑路过,本也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一看,当下冲了过去,将人扶起来:“古之渝,古之渝……”
古之渝醒来时是在医院。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正是文松,撑着身子起来:“是你送我来的?”
文松手里拿着古之渝的检查单子进来,帮忙拿了一个枕头给她垫身后:“恰好路过,见你晕倒在广场上,就将你送来了,感觉好点了没有?”
除了肚子还有点轻微的不舒服,也没哪里不适。
古之渝摇头,扯出一丝微笑:“感觉好多了,谢谢。又麻烦你了。”
文松捏着手里的检查单,迟疑着说:“你怀孕已经四十天了,你不知道吗?”
“怀孕?”古之渝脸上的笑顷刻间变成震惊,手下意识的抚上平坦的小腹。
这里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
从古之渝的反应来看,文松了然:“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医生说了,你这次是动了胎气,最好静养,不然这孩子不好保。”
文松说的还算委婉了,他不是在吓古之渝,而是提醒她,该爱护自己的身体。
从医生那里,他得知古之渝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孕育,但这话他又不能直接说,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委婉一点了。
古之渝心情复杂极了,矛盾,纠结,喜悦。惊讶,好的坏的,都涌了上来,她根本就没有听清文松后面说了什么。
她有了靳向东的孩子,这让她如何不喜悦,可转念想到自己还是靳向北的老婆,恐惧也紧随而至。
文松并不知道古之渝复杂的心情,见她失神,晃了晃手道:“我知道现在靳家出了点麻烦。不过你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住院观察几天,你需不需要我通知你丈夫?”
“不要。”古之渝立马回绝,她怎么能让靳向北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抓着文松的手,恳求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求求你,不要。”
‘求’这个字眼让文松心下一惊,心情也是极其复杂,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古之渝会对他说这个字,她语气里的害怕,他是听出来了的。
拍了拍古之渝的手,文松安抚道:“你放心,我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