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渝从望鹤楼离开,已经是夜里十点了,文松绅士提出相送,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拒绝了,自己打车回去。
而在她刚上车离开,靳向东与林超相继从望鹤楼出来,正准备离开的文松瞥见两人,顿了片刻,想到刚刚走了的古之渝,他并没有上前招呼,直接开车离开。
一辆出租车在靳家门口停下,古之渝付钱下车,她正准备进去,一道远灯照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车子是朝这边开过来的,本来是打算进去的,鬼使神差的,她并没有进去,而是躲在了一侧的雕塑柱后。
很快车子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的是刘敏胥。
古之渝皱眉,不想跟刘敏胥遇上起争执,也就没出去,哪知刘敏胥刚下车,一名小伙子,对,就是二十多左右的小伙子。长的白白净净的,个子很是高挑,看着又很有力量的小伙子从车上下来,微微蹲身,撒娇一般的在刘敏胥的胸前蹭了蹭。
刘敏胥虽然是五十多的人了,但保养得很好,如果不露出尖酸刻薄的一面,还是很有魅力的女人。
古之渝被眼前一幕惊讶了,但震惊的还在后面。只见刘敏胥抬手抚摸着小伙子,眼里都带着笑:“有空再去找你,这钱拿去花,没了再跟刘姐说。”
刘敏胥从限量版包包里拿出一张卡塞给小伙子,小伙子小男人般拿着卡在刘敏胥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刘姐。”
刘敏胥乐开了花,仿佛是被爱情滋润的女人,脸上泛着红润,在小伙子的臀部摸了一把。
古之渝心里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刘敏胥拿钱在外面包养小白脸?
虽说这上流圈里。有不少富婆包养小白脸,但古之渝绝对没想过,刘敏胥竟然也会,而且还大胆到让小情人送她回家。
古之渝一直躲在雕塑柱子后面,看着刘敏胥进屋,看着小伙子拿着钱离开。
若是靳向东知道自己的母亲如此行为,不知道会如何,别看靳向东面上对刘敏胥没什么母子感情,但血浓于水,靳向东不就是因为这点,才对刘敏胥将她沉海的事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吗?
有了刘敏胥的把柄,她确实能威胁住刘敏胥,也能报了刘敏胥当初将她沉海之仇,可最后丢脸的还是靳向东。
他本来就有着不光彩的出身,若再因为刘敏胥被人诟病,那他就成为了江城的笑话。
只要刘敏胥不再犯她,她也不想再跟刘敏胥起什么冲突。
休息几天之后,靳向北提出让她回公司上班。她也没说什么,回了公司。
调查欧莞的事已经交给了文松,她只需要等待结果。
重新回到公司,古之渝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她真成了一个挂名的闲职,财务部的话语权已经不是经理说了算,而是欧莞。
每天她坐办公室里看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甚至是打杂的小事,员工们对她的态度冷淡了许多,有的甚至当她如透明,挤兑,找茬。
她在公司的日常就是玩玩电脑,打打文字,复印文件,到点了就去食堂吃饭,欧莞每天吃着靳向东从望鹤楼给她订的饭菜,公司都流传开来,说靳向东与欧莞如何如何恩爱。
每听一次,古之渝就扎心一次,食堂的饭菜再好吃,也忽然觉得没了胃口。
你们看,人就是这么犯贱,一边要死要活的不扯上关系,当真没关系了,又犯贱的念着想着,期待着还能再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古之渝觉得自己病了,其实也是真病,也不知道怎么的有点低烧。
江城气温回暖,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渴睡,有时候刚睡醒,又想趴桌上再眯一会儿。
抱着反正是来打酱油的心态,也就经常趴在桌上睡了,低烧了几天,说不严重又难受,说严重,也不是烧的很厉害。自己拿体温计量了一下,就比平常高了一度,索性她也没去药店买药,多喝白开水了。
这天,正在睡梦中,一阵敲桌声将她惊醒,她的办公室里很少有人进来,靳向北就更别说了,自从她来公司‘上班’就很少见到靳向北。
靳向东也是很少很少见。有时都只是远远的看着靳向东带着一行人从走廊路过,所以当她睡眼惺忪抬头看见靳向东时,着实惊讶了,结结巴巴道:“大……大哥,有什么事吗?”
靳向东凝视着她,应该说是她嘴角的口水,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声音却一贯清冷:“很累?”
“没……没有,我只是昨晚没睡好。眯了一会儿。”古之渝心虚的用拇指与食指掐出一截距离,又赶紧擦了嘴角的口水,第一次在靳向东面前觉得囧迫。
然而她不知道,靳向东已经在办公室里看了她一个小时,她一个小时都在睡觉,没有醒来过。
之前怕她在公司不适应,欧莞找茬,他让人安装了一枚监控,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最近,她好像很是嗜睡,至少他从监控里看她时,大半的时候都是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画面。
他明明交代了,没给她安排什么重的工作,怎么一副很累的疲惫模样?
见靳向东一直没有说话,古之渝偷偷瞄了他一眼,不知道靳向东忽然来到底何事,见他脸沉着,心里打鼓。正要解释,忽然听他说:“没睡好就回去休息,公司不养闲人,也不是睡觉的地方。”
公司不养闲人?
古之渝心里呵呵了,她从进公司就是一枚闲人状态。
“大哥,我也知道自己对公司做不出什么贡献,所以……”
古之渝正要顺杆子爬,借机离开公司,一道清丽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向东。小渝刚来公司哪里那么快熟悉业务,不过这也都怪我,没有好好带着,一是怕累着了小渝让二弟心疼,二是小渝身体不好,也就想着让她多休息多休息,不过你说得对,公司不养闲人,而且小渝又是靳家二少奶奶,得做出表率,今晚正好有一个应酬,不如就让小渝跟我一起去,带她多认识认识一些人,增加见识。”欧莞笑看着古之渝:“小渝,你说呢?”
欧莞这一进来就把什么话都说了,说话滴水不漏可不就是欧莞的长项?
靳向东皱眉,正要替古之渝回绝,古之渝抢在之前笑说:“好啊,能跟大嫂出去见识见识,是我的荣幸,大嫂很多地方可都值得我去学习。”
一句大嫂,让靳向东脸色微沉,冷声道:“欧副经理,好好带古助理,让她尽快熟悉工作,薪水不是白付的。”
这话也不是冲欧莞发火还是冲古之渝。
古之渝秉着沉默是金的原则一侧不说话。
欧莞暗暗咬了咬牙,面上浅笑:“向东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带小渝。”
一声欧副经理让欧莞心里凉了凉,她知道,靳向东这并不是公私分明,只是在古之渝面前,他永远不想承认,她是他的老婆。
刚才她来了一会儿,在门口听到靳向东让古之渝回去休息的话才进来,别看靳向东面上冷漠,看似在指责古之渝。又何尝不是变相的心疼,才让古之渝回去。
她让整个部门都孤立古之渝,甚至是排挤,靳向东看在眼里,原本看着他的默认,她心里还有丝高兴,可就在刚才,她才知道自己多蠢,她孤立古之渝,那不是正如靳向东的意,让古之渝落的清闲?
靳向东走后,欧莞敛了笑意,目光冷冷的看着古之渝:“可真是好手段,小渝,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哪里吸引男人,令男人个个神魂颠倒?”
古之渝不明白欧莞嘴里的‘个个’是什么意思,除了靳向东。她古之渝也没有魅力吸引别的男人。
古之渝凉笑着回答:“你认识我二十多年,最了解我的莫过于你,不然,上次我又如何着了你的道,现在怎么会问这句话?”
“对啊,我很了解你,很了解……”欧莞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恍惚,尔后眼神狠戾。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小渝,你知道猫捉老鼠游戏最大的乐趣在哪吗?不是一口咬死对方,而是看着老鼠徒劳挣扎,在恐惧中慢慢地死亡,那才有趣,不管如何反抗,结局都是一样的。”
欧莞意有所指,古之渝嚼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知道那所谓的老鼠代表的是自己,但又不仅仅如此。
“大嫂的想法跟我一样,我也这么觉得,人在做,天在看,因果轮回,有些东西不是你的,真是抢也抢不来,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唇枪舌剑。两人没有输赢。
下班时,欧莞让人来通知古之渝去望鹤楼应酬,这次的客户,好像是某银行的行长,财务部跟这些人打好关系,那是必须的,说俗一点,跟钱打交道,首先跟人打交道。
靳向北知道她也要随着欧莞去应酬。提前给了她一句警告,那就是察言观色,别得罪了人,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跟对方打好关系。
这里指的是银行行长,所谓的打好关系,是私底下的关系,与公司无关,建立个人人脉。
靳向北对她如此郑重其事的嘱咐。看来对方对靳向北很重要。
但那又如何,让她给靳向北做事,不可能。
这次去应酬的不仅仅是欧莞跟她,财务部的经理也去,三人是一起坐车去的。
在去之前,古之渝给文松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提前过去,并且准备了好东西,专门为欧莞准备的。
她说过。会让欧莞将欠她的都还了。
三人前脚走,总裁办公室里,靳向东让秘书将晚上的应酬改为望鹤楼。
秘书有点疑惑,但什么也没问,照吩咐去做,将地点改为望鹤楼。
不过靳向东刚准备过去,就被事情绊住了脚,尚儿出事了,因保姆的疏忽。尚儿从婴儿床上翻了下来,而在之前,地上正打碎了一只碗,还没来得及收拾,尚儿的脸正好磕在上面,划破了,满脸是血。
保姆吓的六神无主,顿时就慌了,没有第一时间送孩子去医院。等靳向东赶到时,看到尚儿哭的撕心裂肺,泪水跟血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那一刻,他真是气的杀了保姆的心都有。
“先生,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尚儿……”
保姆急切解释,靳向东哪里能听得了她的解释,一脚踹在保姆胸口上,将尚儿抱过来,眸底掠过一抹杀气:“你最好祈祷我的儿子没事。”
后面的话也不用说,保姆已经吓的魂都没了。
靳向东带着尚儿匆匆去了医院,尚儿脸上被划破了一条三厘米的口子,必须手术缝针,听着尚儿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看着尚儿疼的在怀里不断钻来钻去。靳向东的脸沉着,心疼着,眼眶红了。
他恨不得替尚儿受了这罪。
尚儿哭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是哭累了才睡着了,看着尚儿脸上的纱布,靳向东抬手擦了湿润的眼角。
林超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外界传言靳向东冷漠无情,心冷的跟捂不热的石头一样。只有真正认识了靳向东的人才会知道,这家伙是性情中人,外冷内热罢了,不然也不会在古之渝伤了他一次又一次之后,还一往情深。
这世上能影响靳向东的恐怕也就两人了,古之渝跟尚儿。
尚儿他也带了一段时间,知道尚儿出事,自然也是心疼,叹了叹气,上前拍了拍靳向东的肩膀:“医生说了,尚儿还小,以后不会留下伤疤。”
靳向东沉默着没有说话,林超也不多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见到一脸生人勿近的靳向东,上一次是古之渝被欧莞沉海,差点死了的时候。
就在林超以为靳向东不会再说话时,靳向东忽然放轻了声音问:“那件事准备好了没有?”
靳向东是怕吵了尚儿,但又不忍心离开病房。
林超知道靳向东说的是什么,迟疑道:“已经跟对方洽谈过了,只等靳向北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