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靳向东说话间,古之渝身子感到一阵凉意,那是衣服被剥落,光洁的背贴在真皮沙发的凉。
她身子立马一僵,一半是寒冷刺激下的本能反应,一半是害怕。
就在她怔愣几个瞬间,腿上也是一片凉意。
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靳向东来真的,但她虽知道意图,却没有明白那一个‘再’字的区别。
狼来了三次,最后总会成真。
“靳向……”她的话没说完,嘴巴已经被捂上,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她越是挣扎着双腿蹬他,反而让他更为疯狂。
“渝儿,别怕……”靳向东亲吻着身下的人儿,试图安抚,可他低沉的嗓音倒先带上了一丝哽咽。
也就是这,让古之渝震惊了,脑子空了,白了,懵了,思绪被抽空的瞬间,身子被他填满。
她攀在他背后的手,陷在他肉里的指甲,滑落两侧,就像她眼角的泪一样。
屈辱,悔恨,愤怒,咆哮,都归为沉寂,如一潭死水。
古之渝睁着眼睛盯着漆黑中的天花板,她其实什么也瞧不出,眼睛瞎了,耳朵聋了。
她后来有些恨自己,恨身体的诚实,在他的疯狂下,有了反应。
昏沉间,她犹记得当初,也是这样的包厢,但那时身上的人是靳向北,她的身体感到同样的欢愉,但清醒后,绝望好似相同,又有些不同。
她从来没有对靳向东说过,或者任何人说过,只在夜深人静里,对自己说,她不爱靳向北。
但她这人传统,身子给了谁,心也要渐渐地给出去,后来,她怀孕了,她跟靳向北顺理成章的结婚。
身上的人完事停下来时,突兀的铃声忽然在包厢里响起,那是她的手机。
古之渝眸子微闪,猛的一个激灵起来,从散乱的衣服里找到自己的衣服与手机。
来电的是佟桑。
她已经出来许久,佟桑一定是着急出来找她了。
“佟桑,还没找到小渝吗?难道是走了?”是欧莞的声音。
“应该不会,我再打电话看看。”
铃声再响,古之渝吓的赶紧按掉了手机。
佟桑担心的声音:“没人接,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出去找找吧,听说这附近都挺不安全的。”
随后就是两人走远的脚步声,古之渝听到没声音了,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她不敢在这里多停留,也来不及找靳向东算账,胡乱穿上衣服赶紧出去。
走到门口,靳向东的声音还是飘了过来:“渝儿,从今以后,就真如你所愿了,哪里开始,就哪里结束。”
古之渝攥紧了门把,将胸膛的怒意与眼中的泪都逼回去,带上门离开。
她并没有明白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也不需要明白。
佟桑跟欧莞都出去找她了,陆生也应该出去找了,包厢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正要给佟桑打电话,陆生从走廊另一头焦急过来:“渝姐,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们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我就在楼梯口坐了坐。”古之渝抱歉道,明知故问:“桑桑跟欧莞呢?”
“她们都出去找你了,我也快把ktv找遍了,你没事就好。”
给佟桑打了一个电话,她很快回来,不过回来的只有她一个,欧莞并没有跟着一起,说是靳向东来接欧莞,两人已经走了。
说话间,佟桑还发出羡慕声:“欧莞这次找了一个好男人,没有通知靳向东,他都能来接人,如此贴心,一点也不像外界传言的高冷啊。”
好男人。
古之渝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浅浅的,淡淡的,并没人发觉。
陆生说:“桑姐,渝姐,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渝姐,我送你,你一个女孩子回去,路上不安全。”
佟桑一巴掌拍在陆生脑后:“小生,你偏心啊,我也是女孩子,怎么不见你送我,亏我刚才还去接你。”
陆生挠头一笑:“桑姐,你这么彪悍,哪里需要人保护啊。”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佟桑扬手作势要打,陆生躲得快。
古之渝见两人跟活宝似的,笑道:“好了,别闹了,小生,你送桑桑回去,她住的那地方附近不安全,我待会打车直接回去,没事的。”
看到佟桑跟陆生的笑,想到刚才靳向东对她做的事,她就觉得自己是脏的,黑暗的,越是出于笑声中,心里越发悲凉,所有负面情绪都涌上来了。
起初陆生不答应,坚持要送她,在她的坚持下,陆生去送佟桑,而她也并没有立刻打车回去,而是一个人走在冷风里。
人一旦陷入情绪低迷状态,看见一辆车子,都恨不得撞上去。
有句话叫有勇气死,为什么没有勇气活?
因为有一个词叫生不如死。
一年了,整整一年,她觉得自己没有崩溃,已经是一个奇迹。
欧莞其实说的不对,她把人让出去,不是伟大,也并不是要感动谁,而是她恐惧,是她不敢。
从她嫁给靳向北那天起,靳向东就只能是她的大哥,无论她曾经有过什么心思……
矗立在十字路口,看着冷清的街,等红灯的就她一个,她才明白什么叫夜凉如水,悲如歌。
不,不是她一个人,她的身后,有脚步声,她走,后面走,她停,后面停,就连快慢都一样。
古之渝心骤然一紧,不敢回头,卯足了劲快走,然后快跑。
后面也跑了起来,她的心更为紧张与恐惧,前两天新闻还报道说这附近一名女大学生失联了,到现在也没找到。
跑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一辆出租车,古之渝连忙招手坐进去:“师傅,南公馆。”
车子启动,古之渝才松了一口气,才敢回头看,空荡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这让她心里又是一阵发毛。
车子驶出去很远,消失在夜幕下,一抹高大的身影从一棵榕树后面出来,目光如炬的盯着古之渝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