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翠香楼的唐子默,坐在雅致的房间内,眉头紧锁。
心中有些生气,自己谋划之事还从未有人能够阻挡。
然而,他也明白,这次遇到的是花若离这样的高手,自己必须重新审视对方的实力。
唐子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知道,要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必须更加谨慎行事。
而趣舍之内,花若离站在房顶上,看着唐子默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知道,这次虽然暂时阻止了唐子默,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风起云涌。
离开了龙渊城,李伯清的脚步显得不急不缓,随着旅程的延伸,事情的紧张感也随之淡去。
有了苏云落这样的侠女相伴,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一切的烦恼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他们顺利穿越了靖州,接着来到了江州境内。
在这开阔的区域里,他们决定慢下匆忙的脚步,步行前行,让马匹得以休息。
两人闲聊着,李伯清时不时地停下脚步,用手指勾勒着沿途美丽的风景,感慨着这些未被污染的大自然。
行走间,一只白色的野兔乍然出现在田间,那般自由自在地跳跃,吸引了李伯清的视线。
随手拿出从龙渊城带回的连弩,他心中暗想,这一次终于可以暂别干粮的味道了。
正准备装弩的李伯清未曾注意到,苏云落回头发现了他的动作,正想上前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弩箭凌厉地飞出,命中了那只无辜并可爱的小兔。
“我们找一处地方,休息一下好吗,顺便也让马儿们歇歇脚。”李伯清提议说道,似乎并未觉察到苏云落的异样心情。
苏云落望向前方,指着远处的一处草棚说道:“就那里吧。”看上去像是为那些赶路人专门搭建的茶棚,虽破旧却能提供一时之憩。
茶棚果然破旧,其中的桌椅已经多有损坏,却仍可供人使用。
李伯清和苏云落卸下行囊,苏云落开始清理茶棚,而李伯清则去拾起了柴火,准备给今晚的野歇增添一丝温暖。
兔肉在火光中慢慢烤成金黄色,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马儿们在附近的草地上自由地觅食,而两位旅者在这寂静的田园旁,共享着旅途中难得的安稳。
夜幕低垂,李伯清和苏云落围坐在火旁,暂时忘却了江湖的纷争,享受这简单而真实的欢愉。
炉火跳动着柔和的光彩,在荒野的宁静中,李伯清正专注地照看着吊在火上的兔子。
他不断地撒上香料,又小心地涂抹蜂蜜,保持着火候,尽显厨艺的炉火纯青。
“快好了,你肯定没有吃过野味烤兔。”他转头对苏云落说,手中动作却没有停。
早已被美味吸引的苏云落,笑着回应:“看起来确实很诱人。”
李伯清将做好的兔肉端上了简陋的木桌,熟练地扳下一只兔腿递给苏云落,关心地问道:“饿了吧?尝尝这无敌蜂蜜兔肉。”
“有点。”苏云落接过兔腿,却并没有急于品尝,而是一副从容的神态,将肉搁在旁边,转而神秘地说:“我这里有好东西,或许伯清会喜欢。”她顿了顿,随即拿出一壶酒,递给李伯清。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简朴而又自由的野宴中,一壶酒足以让他们忘记世俗的烦恼。
刚好,天空开始下起蒙蒙细雨,李伯清举杯饮下一口美酒,放眼望向雨雾缭绕的山间,不禁吟出了一首诗:
“三冬无白雪,细雨滴空阶。
宛似乡园外,荒烟傍水涯。”
在复古的炉火旁,苏云落聆听着李伯清朗诵的佳句,然后表示赞同:“不错。”
李伯清一边翻转着手中的金黄美食,一边开玩笑询问:“是诗不错,还是烤兔不错?”
苏云落咬了一口兔腿,嘴角沾着酱料,笑回道:“烤兔加上这诗,实在太完美了。”
李伯清闻言,嘴角上扬,眼中含笑:“没想到,你的嘴也那么甜,是不是这烤兔上的蜂蜜涂得太多了。”
苏云落笑得更欢了,她道:“伯清,你这人真是有趣,既会吟诗又会烤兔,不知还会些什么呢?”
李伯清轻轻摇了摇头道:“会些皮毛而已,不足挂齿。”
苏云落眨了眨眼,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的手艺和才情,都是难得一见的好。”
李伯清闻言,哈哈大笑道:“过奖了。”
两人对视一笑,那个笑声中包含了对方的精彩和对生活的品味,更包含了彼此间感知到的那份难以言说的默契。
那一刻,在缓缓落下的雨幕和淡淡的炉火映照下,两人的心情如同这场即兴的宴席一样,简单而纯粹,充溢着欢乐与不经意的甜蜜。
风雨中,两人的心情愈加沉醉,交流着诗词和美酒,聊天的声音随着雨声混成一片,唯有这缕缕袅袅炉烟与他们的谈笑风生,在这个普通的下午,共同绘制出一幅和谐而美好的画卷。
这是在艰险旅途中难得一见的悠然自得,两人都为这刻骨铭心的友情感到珍惜。
茶棚中,火光点点,两人围坐在温暖的炉火旁边,享受着狩猎收获的简单欢愉。
李伯清手持酒杯,不急不缓地品着其中的美酒。
望向苏云落温和地笑了笑,不自觉又提出了之前困扰他心头的疑问。“我一直不明白,贵为公主,为何要来这龙蛇混杂的龙渊城?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当我没问。”
苏云落放下手中的食物,目光变得远望且深邃,好似她即将述说的是一段跨越山河的往事,在伯清面前,她并无任何顾忌。
“大梵国皇室表面看似泰稳,实则风雨飘摇,母亲虽是皇后,但也只有我这么一位女儿,其余的皇弟也都年幼。”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坚定,“当年我父亲即位,少不了母后的携手帮助。我们苏家无论在财力还是朝中势力上,都曾有着极高的影响力。”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二年前,母后卧病在床,我的叔叔太康王开始暗中活动,掌握着一股不小的力量。由于我的存在,父皇愈发不安,让我远离皇城,免得卷入宫廷的争斗之中。”
苏云落轻轻的叹了口气,陷入沉默,但随即又振奋精神,决绝地说道:“但身为皇室,岂能置身事外?所以,我前来龙渊城,本就是想招揽人才,为皇室找到突破危局的办法。”
李伯清倾听着苏云落的叙述,目光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赞许与同情。
她的话,像是撼动了内心深处被封印已久的波动,了解了这位与他宽饮共食的公主背后,那份重重的家国责任与孤独的奋斗。
刹那间,一场山雨中的夜宴,无形中细雨般洗净了彼此心中的屏障。
听着苏云落的叙述,李伯清的眉头微微凝结,他的直觉告诉他,大梵国皇后的病痛恐怕并不简单。他沉声回应着苏云落:“我答应你,我会帮助你破局。”
听到这个承诺,苏云落的眼中绽放出一丝难得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