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城一间富丽堂皇的宅子中,一名五官深邃,眼神锐利的男子正坐在案前,挥舞着手中的毛笔正书写着什么。
忽然,门外传来剧烈的响声甚是喧闹,打断了他连贯的笔画,这让他眉间一簇,看上去更加的阴寒,犹如一条毒蛇!
“咚咚,”伴随着敲门声,家里下人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公子,小人有事禀报!”
听到这一声响,他缓缓放下笔,合上桌面上的画卷,随即淡声道“进来!”
门打开,一名下人低着头走进屋内,在距离桌子五步的位置跪下,匍匐着朗声道“公子,琼楼被京城来的钦差给封查了,里头的顾客全部被他抓走!”
“什么?”男人眉头更加紧蹙,他想不明白,为何那太监会和琼楼过不去?
忽然,似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眸发出渗人的寒意。
他早就叫清远不要轻举妄动,那太监手中的兵力来历不详,而且能硬抗那种怪物,明显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真是蠢货!
竟然不听自己的指挥擅自行动,将自己最重要的基本盘给毁掉,果然还是给她好脸了!
他右手攥紧画卷本来想一把撕毁,可最后又心生几分不舍。
“我晓得了,你下去吧!”
“是!”跪伏的下人低着头松了口气,而后慢慢后撤,可就在这时忽然又被叫停,让他浑身流出冷汗!
“等一下,去把安教头请来!”
“是!”见不是来怪罪自己,下人这才彻底放松,应答过后快步离去,生怕再有什么事。
没一会,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进来,双手抱拳对着男人道“齐公子,您找我?”
“安教头,我听闻您与安西城地牢的狱吏有旧,能否请您帮忙,捞一个人出来?”
“这......”安教头表情有些为难,可回想起齐府给的一切后,他下定决心双手抱拳沉声道“不知公子叫我带出的是何人?”
齐公子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解释道:“我并非是想放出奸恶之辈,而是我的好友清远姑娘!”
“她被人诬陷下狱,我本想正常与其沟通,奈何对方不予理会,只能出此下策!”
‘清远姑娘?’安教头也听过这个名字,毕竟这个名头在安西城内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甚至连安西王府的世子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既然是清远姑娘,那定然无妨!
我亲自去走一趟,让我兄弟放人!”
安教头一拱手就准备离开,却被齐公子拦下!
“多谢安教头,不过麻烦人家办事,还是需要带一点薄礼!”齐公子先是道了一声谢,而后唤来府中的下人。
“不行,这实在是太多了!”安教头第一眼看到满盘的金银珠宝,立即摆手拒绝。
可耐不住其公子强硬的态度,只好替兄弟谢过,抱着盘子离开。
待其走远后,一旁的小厮不自谄媚的赞美道:
“真不愧是公子,平日里这安教头脾气蛮横暴戾,却没有什么真才实干。
未曾想竟有这样的背景,公子还真是有远见啊!”
“任何工具都有他的用法,无非是所需的条件不同!”齐公子不置可否,但随即眼眸一斜盯着说话的小厮道:“青竹,你跟了我多久?”
“禀公子,小的五岁就当了您的玩伴,至今已有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还真是快啊......”齐公子抬起头似有些唏嘘,青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其话锋一转道: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搞清楚‘规矩’,还是说你觉得跟了我这么久,就能骑到我的头上来了?”
“小的不敢,请公子恕罪!”没有任何辩驳,青竹跪地叩首求饶。
“我不希望有任何逾越了规矩,不论是你,亦或是其她人!”
这话意有所指,似乎并不是针对青竹一人所言,更像是询问本心。
随后齐公子挥了挥手,冷声道:“下去,若是再犯你应当知道下场!”
“多谢公子饶命,小人绝不敢再犯!”
青竹跪倒在地慢慢后退,在到门槛前用力磕了两记响头,留下大片殷红的鲜血,紧接着快速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