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砰砰砰的在剧烈跳动,不知为何,温亦欢的心也跟上了他的频率。
柔情过后,温亦欢望墨允谦的怀里蹭了蹭,“阿谦,我想和你聊聊天。”
绕着温亦欢的头发在手指上把玩,“嗯,你说。”
“我想听你说说你的小时候的经历。”
空气微微凝滞,顿了顿墨允谦才开口,“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不想说那些难受的事情让她不开心。
他想给他的宝贝带来的只有快乐,那些令人苦恼的事情她一个人处理就好了。
墨允谦轻声的谓叹,“况且,也从来没有人在乎。”
温亦欢郑重的开口道:“我在乎,这么多年你的委屈从来没有办法诉说,只能一直默默的压在你心里。
说出来会让你好受些的。
况且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从生活到情绪,你无微不至,现在,也轮到我照顾你了。
所以告诉我好吗?
你的过去我也想用这种方式一起参与。”
老婆的眼神实在是太温柔了,墨允谦第一次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无论过去的他有多落魄,老婆都不会嫌弃他的。
“我小时候一直是在一个镇上长大的,五岁那年,我生母把我丢在了墨家门口。
我一直追着跑,直到再也跑不动。
身上摔的全是伤口,洗的泛白的衣服满是脏污,陈美慧和墨子城只是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我。
我一直不肯进屋,陈美慧和墨子城也不管我。
我记得那天晚上很冷很冷,我坐在冻得浑身发抖,意识昏昏沉沉,我感觉我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
最后是佣人实在看不过去了,把我带进了屋子里。
后来在墨家的很多瞬间,我无数次都在想,是不是那天冻死在墨家门口,我的人生反而会轻松很多。”
听出了墨允谦话里的怅然和寂寥,温亦欢伸手握住他,想在这个时候给他带来一些暖意。
“瞎说,要是真是这样,我要是这辈子没有遇到你,那我觉得这一生简直就是白活了。”
墨允谦吻了吻温亦欢的额头,“老婆说的对,过去的经历对我来说只是百分之一的苦,而你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甜。”
“之所以一直不愿意进去是因为我从陈美慧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她恨我,而且是恨之入骨。
果然,刚进去以后,陈美慧就冷冷的看着我,说小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为什么要爬进来。
她说我浑身带着一股乡下的酸臭味,我一进来把整个墨家都污染了。
......”
墨允谦还说了很多,不知何时,温亦欢的眸子早就湿润了,心里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戳着,温亦欢心痛到窒息,她抚过墨允谦的眼尾,“阿谦,糟糕的从来都是这个世界,不是你。”
听到温亦欢的话,心里得到了许多安慰,墨允谦对过去的自己厌弃感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在温亦欢的鼓励眼神之下,墨允谦又再次开口说:“在墨家的日子,我动辙被打骂,饿我三天三夜是家常便饭。
陈美慧的手段很多,鞭子沾辣椒水,热蜡滴皮肤,盐水泼伤口。
她经常说打我也是为了我好,因为我身上留着罪恶的血,她是在帮我清洗罪恶。”
温亦欢哭到失声,胸腔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温亦欢的心情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轻松起来。
她对陈美慧还是太温柔了,没有用这些惨绝人寰的手段折磨她。
“在她的这些狠厉手段之下,我开始逐渐麻木,开始觉得或许她说的话是真理。
对于她的所作所为,我不再像从前那样反应剧烈。
我潜意识也开始觉得,我的确是罪恶的,所以我生母才会把我像垃圾一样的丢掉。
墨子城才会对我不管不顾,而陈美慧才会这么厌恶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开始丢东西。
很奇怪,那些东西经常会在我的房间里找到,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碰过那些东西。”
墨允谦说最后一句话加重语调在强调,温亦欢知道,是因为从前他就算把这句话说了一万遍,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他。
轻轻的拍着墨允谦的肩膀,温亦欢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安定下来。
淡雅清新的香味,温亦欢是专属于墨允谦的安定剂。
“我相信你阿谦,阿谦,我相信你。”
墨允谦的眸子晃动着水光,眼尾早已猩红一片。
“有一次,是墨子城的生日礼物不见了。
很奇怪,我都已经忘了具体是什么东西了,可是那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墨子城再三强调他就是放在房间里突然不见的,陈美慧恶狠狠的说,要是她发现是被人偷了,她绝对不会轻饶。
就算没有抬头,我也知道陈美慧的眼神是看着我的。
因为所有佣人,客人都觉得她温柔亲切,唯独对我是凶狠的。
礼物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东西被搜了出来。
我百口莫辩,只知道不停的摇头,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承认。
又是一顿毒打,只是这次的毒打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很多。
因为以前陈美慧是无缘无故的找茬,她只敢朝着我不会轻易示人的地方打。
可是这次她找到了由头,她用藤条不停的打,我记不清到底打了多少下了,只记得陈美慧那天打断了数十根藤条。
真的太疼了。”
回忆起那天,墨允谦的眸子控制不住的蓄着因为恐惧而泛起的眼泪。
尽管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来了,现在这点疼痛对他来说也已经完全不足为惧了。
可是小墨允谦的记忆还是清晰的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辣椒水加上盐水一起,我感觉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犹如火烧一般说完火辣。
隐约之中,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来到了地狱。
手里执着藤条的陈美慧是阎王,而旁边冷眼看着的佣人是侩子手。
我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住了,我开始求饶。
见我求饶,陈美慧的眸子越发兴奋。
我向她道歉,说是我做错了。
她问我到底是什么做错了,我说是不该来到这个家。
又是比之前还要惨痛的毒打,陈美慧说我今天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她要我承认,是我偷了墨星熠的东西,明明她也给我买了,但我就是心思歹毒,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真的太痛了,太痛了。
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我说确实是我偷了东西。
没想到陈美慧录像了,也没想到后来恶毒的偷盗者就成了我在墨家挥不去的标签。
陈美慧动不动就叫我小偷,盗贼,不仅是当着所有佣人的面,就连去了学校,她也会这样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