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有种哭笑不得的意味,只得无奈地开口问他:“那灵玉,你又如何看呢?”素日里,可以绝情地对待三位师兄,可就是拿这位师弟没撤,每每只要一看到他那双无辜又清澈的眼,便霎时有种犯罪的念头,让人很难做出欺负他的事来。
孰料,你道灵玉是如何做答的,灵玉认认真真思索了片刻,答道:“我同意二师兄的提议。”
还以为他当真有什么建议设的意见提出,原是在故意作弄人。灵玉仅仅比我小一月而已,可这言行举止,处处透着孩童的意味,总是企图用某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这不是**,又是甚呢?
懒地骂他,对华阳道:“那我们这就出发。”
岑参许是听闻我们欲走,急急恳求道:“还请三位道长救救红玉,岑某定当万般报答。”
灵玉又是撇了撇嘴,“我们又并非大罗金仙,拿什么救?你若当真为了这只狐狸,就将她放归,让她回到狐族去,把她留在你的身边,只会愈发害了他。”
岑参脸一红,低下头去,思虑了片刻,抬起头来,“道长说的对,红玉早该回到真正属于她的地方,是我拖累了它,我这就离去,这就离去。还望三位道长将红玉平安送回,岑某人再次,谢过三位道长大恩了。”说着,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我们先去捉那只女鬼去,至于你,就好生与这狐狸告别吧!”灵玉语毕,许是瞧见我不善的眼神,问道:“师姐,我是否越俎代庖了?”
没好气答道:“亏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分明是我要下山降妖除魔的,往日的风头,几尽都被华阳那厮给抢了去,如今,就连灵玉都不甘落后,瞅准时机背后插我两刀,这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相处了?
紫阳观的那些女弟子,个个对我是羡慕嫉妒恨,巴不得每个都与我互换,巴不得每个都拥有着三位师兄和灵玉那般的师弟,可他们岂知,这师兄师弟们越出众,岂非越将自个给秒成渣来?
这世间所有的事物,俱都是一把双刃剑,有利的同时,必然亦会带有弊端。世人,往往只看到光鲜的一面,有几人会留意到光鲜后面的心酸来?
不再扯淡,正事要紧。顺着气息,一路追踪下来,直至一处河边停了下来,发觉娇娜的气息断在了此处。
夜已到二更,加诸月朗星稀,星光十分黯淡,可修道之人,原就比常人眼力要好,听力亦是要好。
灵玉率先又有了发现,惊呼道:“紫竹,快看,水里好像有动静。”
抬起右手,拍在他的后背上,“你方才说什么?紫竹?灵玉,你是否皮痒了,需要有人给你松动松动呢?”原本想给他狠狠一击,又怕他会嗷叫出声,引来他者注意,于是便收回毒手,改下轻手。
灵玉一手,抓在我的手上,“你能叫二师兄华阳,我为何不能叫你紫竹?难道你的道号不是叫紫竹吗?”
此言一出,一时之间,我竟有些无言以对。是啊,我能叫二师兄华阳,灵玉自然可以叫我紫竹。然,“我与二师兄,那是一起经历了多少波折,同时患过多少次难,这才建立了如今的这般感情。你呢?我们一起降妖之际,你在何处?”脱口而出,几乎不带任何思索,话语刚出,便后悔了,后悔大发了。
果然,灵玉及时抓住了重点,问道:“建立了如今这般的感情?怎般的感情?我就感觉不对劲,自打你们回紫阳观之后,我就察觉你俩之间不大对劲,你和大师兄那般亲近,都未曾叫过他的名字。”
不提大师兄还好,一提大师兄,我是瞬间勃然大怒,“你若再无缘无故在这搅乱,滚回紫阳观去,此刻,岂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声音愈大,其实只是表明越心虚,灵玉说到了核心所在,今年五月之前,我与华阳,虽则有师兄妹的名义,可关系极为生疏,准确而言,是我与他比较疏远,而他,总是屁颠屁颠出现在我前后左右的每个角落。
自打一起降妖之后,尤其是经历了饕鬄一事,和他之间的感情,可谓是有了质的飞跃,才算是真正的师兄妹该有的正常感情。待发生伤了青烟一事,到如今的这段日子,对华阳,不敢说是不可缺少,依赖或多或少肯定是有的。
灵玉单纯,然,单纯并不代表傻,这种变化,被他一眼给瞧见,且有了危机意识,这才会不顾眼前,进行质问。不敢接他的话茬,只因,连自己亦不知晓该如何去做答。
许是被一怒吼,使得灵玉的声音低了下去,“是我错了,你莫要生气嘛,我只是信口一说。先捉女鬼,先捉女鬼。”
看吧,还是华阳了解我的性子,从始至终,未曾多嘴过半字。
以前竟未发觉到,他的个性,颇为对我的口味。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会触犯我的忌讳,绝大多数情形下,火候把握地极好。这等默契,自然并非一开始就有,而是历经千百次的留意与摸索而来。
朝华阳看时,见他亦在看我,不由得偏过头去,急忙看向了远处。
河中心的位置,隐约似乎能看到有身影在晃动,然,距离太远,又加诸星光着实黯淡,看地不太真切。于是便开了透视眼看了过去,孰料,这一看,可谓有种亮瞎狗眼的意味,令人瞠目结舌、震惊万分。
河中心共有四人,两男两女,分成两对,各自抱成一团。此时,他们正在水里做着那种不堪入目的动作,画面粗俗,令人难以直视。
其中一名女子赫然正是娇娜,另一名亦是位女鬼,容颜比娇娜逊个三四分,但身姿不相上下。不得不承认,此两女,拥有着一副女子都羡慕的丰盈体态,难怪能勾去诸多男子的魂魄来。
至于那两位男子,并非鬼怪,而是凡人,普通的凡人。
灵玉瞧见我开透视眼,小声问道:“有何发现?都看到什么了?”
如实做答:“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亦是看到了。”压根不用问华阳,我有的本领他皆有,我能看到的,他自然能看到。
灵玉小声嘀咕道:“这话是何意思?什么叫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亦都看到了?什么是该看到的?什么又是不该看到的?”宛若一位好奇宝宝一般,不断提出各种问题。
不去回答,而是开始思索,也不晓得自己这两次走了什么狗屎运,每次都能让我撞上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来。咱一纯情的大好姑娘,跟男子连嘴都没亲,就这般快要被毁了。华阳只恐更惨,毕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此种画面,还不静脉喷张、鼻血直流。
心中想地同时,不由自主看向了他,结果,出乎意料,发觉他的定力,似乎比我想象中好得太多。正纳闷之际,忽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你若再看,小心我当着要流鼻血了。”
这厮,着实吓了我一大跳,他为何又窥探出我的心思来?难不成,我所有的想法,俱都写在了脸上?
自然不是写在脸上,而是他对我的了解,当真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来。这份了解的背后,又该经过了多久的岁月,又该经过了多少的用心来?
灵玉盯着我瞧瞧,又盯着华阳瞧瞧,疑惑道:“你们俩,又在我面前打什么哑谜?”
灵玉毕竟道行浅薄一些,看不到远处的详细情景,若不然,绝不会是这般淡然的反应。其实,有的时候,道行高强了,未必回事一桩好事。
“哑谜个铜板!河里,总共有两只鬼,还是两只女鬼,且是两只艳丽无比的女鬼,再并且,这两女鬼此时正赤果果地在河里,你们俩要不要先猜猜拳,看看谁有这等艳福先去近景目睹目睹?”
华阳立即推脱道:“让灵玉去吧,此等艳福,还是留给他。”
灵玉别别扭扭答道:“那还是你去合适一些。”
你看他俩,有甚不好意思的,想去看美女便去看,我又未曾说甚。话说,这还是正常的男子么?实则明白,他俩必然是见我在此,心中有所顾忌,即便有那个贼心,亦无那个贼胆。“那就再等一会,待她们上岸了,亦不迟。”知晓他们的小心思,不打算戳破,而是给他们留几分面子。
华阳小声道:“又在那胡思乱想什么?话说,你不怕那两男人会有性命之忧么?”
这厮,他就不能愚笨一些,就不能不那么了解我一些?“某人不也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既然这两人喜欢拈花惹草,那便让他们当真做鬼去。他们俱都早就已有家室,这种好色的男人,死了亦是活该。”
华阳无奈道:“我就知晓你是这般的心思,得了,还是我去。”
“成,不过,去之前把眼睛蒙上先。”由衷建议道,至于会不会听,全凭在他自个。
华阳一笑,“早就准备好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帕蒙在了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