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见叶仕欢反复念叨修道资质,为了让叶仕欢更为直观的了解修道资质的重要,他解释道:
“修行之路坎坷艰险,多少修行者因资质不足,困于黄阶,郁郁而终。若这些修行者,都能吃上一口七世普罗根,将逆天改命,获得上乘修道资质,未来将不可估量。”
“倘若能吃上一颗由七世普罗根炼就的灵丹,得千年道行,更是能一跃化龙,成为天阶修士,从此天上地下,任其畅游。”
“天上地下,任其畅游。”叶仕欢满心神往,却因遇而不得,而感到痛心疾首。
寒光不知叶仕欢心中所想,点头继续说道:“没错,而且寻常的天阶修士,寿限也不过五百年。而服食丹药之后的修士,不但有上乘资质,还有万年寿元加持。”
“只要这万年勤加修炼,别说是尊级,哪怕达到尘心仙师的圣级,白日飞升也不无可能。所以,由七世普罗根炼成的灵丹,又称‘飞升丹’”
“飞升丹,白日飞升!”叶仕欢想象自己万年之后,白日飞升的光景,只觉心头更痛。
万年,何愁仙门不灭?万年,何愁大业不成?万年,能让他与神的游戏对赌,成为一场笑话。
若有万年时间,谁还在乎那所谓的仙门?谁还在乎那所谓的大业?白日飞升,它不香吗?
他的心,好痛啊!
寒光仍不知叶仕欢的内心之痛,自顾自的感慨道:
“只可惜,七世普罗根的每一次出现,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而且七千年岁月,也足以熬死圣阶以下的所有修士,所以别说得到,我们能有幸遇到,已是一场极大的造化。”
叶仕欢一闻此言,心中更是难受。
天啦,我错过了什么?
虽说七世普罗根要历经七次塑形,但每一次塑形毕竟会再世间出现,他若能在普罗根出现的这段时间,将其找到并吞服,那也远比一般的灵丹妙药强啊。
纵使未成熟的七世普罗根,无法令他逆天改命,但对他而言,只要能获得修行之姿,也足他心满意足。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昨夜修炼若有所得,我需梳理所得,若无他事,我先走了。”
叶仕欢现在也无心去理寒光,默然的点了点头。
寒光一走,叶仕欢茫然望着周围,悔从心起。
“我昨日来此,便感觉此地特别,当时我是怎么想的,我为何不上山找寻一番啊?”
叶仕欢茫然望天,久久难言。
忽然,他的耳朵动了动。
“这是什么声音?”叶仕欢不解望向山林深处。
他带着疑惑,又细细听了一会,却让心头疑云,再度加深。
“居然是琴音,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琴音?莫非是世外高人在抚琴?”
他思忖片刻,决定靠近后,再仔细听听这琴曲。
很快,琴声中悠扬的旋律,清晰地灌入他的耳膜。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琴声空灵而缥缈,未有一丝人间烟火之气。但他听后,发现自己内心的失落情绪,正在急速消减。
“这抚琴之人,定是一位高人。”
叶仕欢虽对音律没有过多兴致,但奈何这山间响起的琴音,实在优美动听,令他忍不住对抚琴之人产生浓烈的好奇。
平滑的琴音在山间回荡,不轻不重,刚好与晨曦的虫鸣鸟叫融为一体,在琴音的牵引下,叶仕欢举步向前。
很快,他的视线中出现一片宛如翡翠般的玉林,琴音便是从玉林之中传来。
叶仕欢小心走进玉林,生怕自己的脚步声会侵扰抚琴之人。很快,他的耳边听到了小溪流荡的声音。
叶仕欢顿足望去,只见一名女子背对着他,坐在小溪旁的白石上抚琴。
“竟然是一名女子!”叶仕欢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女子身着一袭简洁的白色长裙,纤细如玉的十指,在琴弦上灵动跳跃。丝柔的裙摆,随着微风摇曳。乌黑亮丽的长发,被一支凤凰发叉盘起,发叉中散发出来宝气光晕,一看便不似凡物。
虽然只是背影,但背影灵动出尘,让叶仕欢忍不住想起初见郭仙兰时的场景。
“一个背影便能这般惊艳,不知容颜,又是何等的芳华绝代?”
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叶仕欢小心翼翼的靠近。
就在这时,女子抚琴的十指骤然加速,在琴弦之上留下一片残影,而琴音也从空灵缥缈,变得欢快灵动。
林中的飞鸟,似是受到了某种感召,萦绕着女子欢快飞舞,时有女子银铃的笑声传来。
那一刻,叶仕欢眼中的女子,仿若无忧无虑的天仙,如此的简单美妙。
叶仕欢心跳骤快,他越发好奇女子的真实长相。
很快,他如愿以偿,但眼前所见,让他的目光凝固。
“这···,怎么会?”
叶仕欢不敢置信的望着女子,女子的容颜,并非他想象的那般绝代芳华,反而形如枯槁,宛如大限将至的老太。
女子的容颜,与她少女般细嫩如玉的双手,形成鲜明对比。
强烈的对比,让叶仕欢出现了短暂的失神,也因此发出了一丝声响,惊动了抚琴的女子。
“是谁?”
灵动欢快的琴音戛然而止,女子猛然望向叶仕欢,灵动的眼眸,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飞快抓起一旁的面具,遮住那张枯槁的面容。
“你都看到了?”女子紧张得发出询问。
虽然带着面具,但叶仕欢依旧能从女子捏着衣角的小动作里,知道对方的紧张情绪,也能判断出,对方实际的年龄,应该不大。
可对于对方的问题,叶仕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坦白,可能会伤人,但若说谎,似乎也只是自欺欺人,这么近的距离,这样的一个角度,看没看见,双方都心知肚明。
“告诉我,你是不是都看见了?”女子见叶仕欢迟迟不语,再度发出质问。
“看到了。”叶仕欢点了点头,又隐隐觉得不妥,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在我看来,你依旧很美。”
“美?你说谎?”女子很是激动,掐指结印,催动一柄长剑,化作一道流光,朝叶仕欢射来。
长剑的速度之快,几乎瞬息而至,让毫无准备的叶仕欢做不出任何举措,只能瞪大双眼望着长剑逼近。
死亡,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