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下雪了!”
一处简雅的小院中,好几名侍女跑出屋外,脸上洋溢着笑容,用白净的手掌,接住飘落的雪花。
听到动静的叶仕欢,披着一件绒毛披风,来到窗边观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婢女见雪而忘忧,却不知,江都已是周天寒彻。”
叶仕欢默默地看着那几名侍女嬉笑打闹,心绪却已经出声。
自他回到元家,已有三月。这三月,他一直在等待元宗林的召见,却只等来了一副用白银打造的面具。
从这张面具上,他知道了元宗林的态度。也清楚,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他只能戴着这张面具示人。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在密室的时候,便已经有过预想,所以并不意外。
不过也得益于这张面具,他在这三个月,对元家的等级和结构,有了更为全面的了解,包括仙门的一些传闻。
在这三月,江都郡的局势,忽然变成了一潭死水,显得尤为平静。但叶仕欢很清楚,平静的表象之下,早已暗流激荡。
“仕欢,快跟我走,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就在叶仕欢准备将窗户关上之际,孟老三忽然朝他招了招手。
“来了!”
叶仕欢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孟老三来到了一家名为‘百宝楼’的阁楼前,与元文修他们会合。
百宝楼,是元家门下一家针对稀有宝物的门店,除了正常的买卖之外,还有一些稀世物件的拍卖竞价活动。
“都来了,那我们进去吧,听说今日的拍卖,会有一柄稀世宝剑出现。”
元文修说完,小心扶着郭仙兰朝楼内走去。
叶仕欢进楼之前,下意识朝郭仙兰的小腹望了一眼。郭仙兰前阵子被发现有了生育,也是自那时开始,元文修就对元家的大小事务,变得不再上心,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对方。
如果换作平常,他并不会觉得不妥,只是现在暗流涌动,戚、元两家的较量,随时都可能爆发,这时候把大事丢在一旁,就显得有些愚昧。
随着他们走进阁楼,便被各式珍宝所散发出来的宝光所吸引。但他们没有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了顶层。因为那里的宝物,才是真正的稀世之物。
“哇,怎么这么多人?”
刚来到顶层,孟老三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发现,顶层的人,居然比楼下的人还多。而且他还发现,其他的稀世珍宝没有几人在看,反而在一柄长剑前,围了一大群人。
孟老三好奇凑近一看,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剑,好生锋利啊。”
“这就是我想带你们来的真正原因。”
这时,元文修为众人介绍道:“此剑出自烟州的一个叫奇楼的小势力,奇楼的实力虽然不大,但所铸造出来的兵器,却颇受追捧。只可惜,产量非常有限。”
“眼前这柄,名为‘棠溪’,相传,此剑硬可斩钉截铁,软可腰间缠身。是奇楼所出兵刃之中,最为出名的三柄剑之一。”
在元文修介绍此剑来历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叶仕欢的嘴角,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看来贝锦程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上不少!”
早在毒龙寨的时候,叶仕欢便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人们,极度尚武。不管是修真界,还是世俗,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会佩戴刀剑,仿佛身上不佩戴一柄刀剑,都显得低人一等。
碰巧,叶仕欢前世曾亲自了解过棠溪宝剑的铸造过程,而棠溪宝剑,在前世被誉为九大名剑之首,所以他有心,将棠溪宝剑打造成这个世界的‘奢侈品’,进而与那些名流贵族搭上线。
正因为是数量稀缺的奢侈品,所以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与他人利益产生冲突,只有那样,他们这样一个新生势力,才能幸存下来。
而且,叶仕欢的目的,本就不指望棠溪宝剑给他带来收益,他的目的,是让更多的人形成一个固有思维,只要是出自奇楼的货品,必定稀有高档。
当时机成熟,当他的实力足够的时候,再趁势推出他前世最爱的蒸馏酒——白酒,那‘奇楼’二字,必将成为一种风尚。
但这些计划,叶仕欢不会透露半分,而元文修也只能跟其他人一样,为棠溪剑的出现而赞叹。
与此同时,戚家大本营,潜龙庄内···
戚如龙默然注视着戚恒强,“我已经收到清风谷消息,清风谷谷主昨日闭关结束,出关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召见元宗林。”
戚恒强心头一沉,“谷主召见元宗林,恐怕与州牧大比有关吧?”
“盯紧元家的一举一动,接下来,元家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与州牧大比有关。”戚如龙交代完,便准备离去,从他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温度。
戚恒强见状,赶忙追问:“对了父亲,您派去玉柏郡的人,昨日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他们去了这么久的时间,可有查出些什么吗?”
戚如龙稍作迟疑,随后摇了摇头,“他们到玉柏郡的时候,所有的知情者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元文修在玉柏郡的这段时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如今也只能去推测。”
“不过,在玉柏郡能把收尾工作,做得这么彻底的,恐怕也只有司寇映光了。”
戚如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父亲的推测是对的,能让司寇映光来收尾,并且还能令元文修都避之不及的,恐怕也只有炎宗了。”
戚如龙不置可否地说道:“这些事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重点是州牧大选,大选开始,即便是清风谷与炎宗也无法独善其身。而大比之后,柏州的格局将会如何,谁也不能预料。”
“再说,司寇映光既然极力隐瞒了那件事,那说明这事一旦大白于天下,也对司寇映光也有一定的影响。所以,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以方便日后相见。”
戚恒强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现在就看元宗林的伤,能不能熬过这次大比了。”
“他熬不过了!”戚如龙嘴角勾勒出一丝冷意,“我观察了元宗林半辈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这么急着推元文修上位,并暗中为元文修的未来铺路,就这两点,便足以说明,他大限将至。”
戚恒强的面色刚有所松驰,却又忽然紧绷,“父亲,就算元宗林命不久矣,可元家还有一个元宗庆,倘若元宗庆站出来主持元家大局,那···”
“以元宗庆的聪明和远见,那确实是一个比元宗林还要危险的人物。”
戚如龙摇头感叹:“只可惜,元宗庆已有二十年不曾打理元家事务,如今二十年的时势变局,就算是他,也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掌控,所以只要我们能够抓住时机,他便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