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突然反应,让元文修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他细想今日约定,深知这一切跟郭钊脱不了干系。
可真正令他感到棘手的,还是眼前的局面。
怀中女子哭的梨花带雨,惹人生怜,这无疑是在坐实他与女子偷情的故事。这样的情况,他从未遇见过,一时也乱了分寸。
“夫人,还请自重。”元文修不顾涵养,一把将女子推开,谁知,女子面露哀切,“难道公子也是薄情寡义之人吗?难道公子已经忘了,忘了山间田野,星月小船纸上对妾身许下的承诺吗?”
元文修眉头深锁,冷声打断:“夫人,休得胡言?你我此前素未谋面,何来承诺之事?”
“妾身明白了!”女子绝望抬头仰视苍天,“既然连公子都不要我了,那我活着还干什么呢?”
元文修正想说什么,却侯靖的一脸焦急的在他耳旁说道:“大哥不好了,下面刚才汇报,仙兰小姐的马车朝这边过来了。”
“你说什么?”元文修心头一惊,“你可知仙兰小姐还有多久到这里?”
侯靖回答道:“恐怕不到两炷香。”
“居然这么快!”元文修闻言,顿时心沉谷底。
他若不能赶在郭仙兰到来之前脱身,那他之前的努力必将东流。而且,此事若不能处理妥当,恐怕他都将身败名裂,成为他人之笑柄。
可眼下时间紧迫,他心急如焚。
这时,早已洞悉一切的叶仕欢来,到了他面前:“少爷您先别急!我想我有办法应付眼前的局面。”
元文修见叶仕欢说得谦虚,不禁有些犹豫,“你对你这个办法有几成把握?”
叶仕欢自信笑道:“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七成当有。”
元文修心下一定,当即追问:“是什么办法?速速道来。”
叶仕欢当即在侯靖的耳旁一段话,说得元文修连连点头。
当计划说完,叶仕欢则在侯靖的帮助下,悄然脱离人群。
没多久,叶仕欢出现在郭仙兰的马车前,并拦在路中央。
“郭公子请留步?”
郭钊一见来人是叶仕欢,当即两眼微眯,“原来是小友您啊,请问,元公子到了吗?”
叶仕欢回答道:“回公子,我家少爷因临时有事,又恐让公子久等,所以让小的来通知公子一声。”
郭钊闻言,立马猜到了原由,当即故作失落,“那还真是可惜了。”
叶仕欢笑了笑,又道:“还有一事,我家少爷对此次爽约感到很是愧疚,已经命人将琴从姚先生那里取了出来,此时应该已经启程送往郭府。”
“这怎么好意思啊?”郭钊面色一僵,心里恨透了叶仕欢。
叶仕欢顺势道:“我家少爷知道公子会这么一问,所以让在下转告公子,因为爽约这一事,我家少爷很是过意不去,所以自作主张做了这一件事以弥补心中愧疚,还望公子理解。”
郭钊很清楚叶仕欢在打什么主意,但马车上的郭仙兰并不知情。
“堂哥,既然元公子已经把琴取了,我们就先回去吧,赶紧将购买琴的银两差人给元公子送去。”
郭仙兰的话,让郭钊灵机一动,趁机提议,“此事不急,而且你也难得出门一趟,我便带你四处逛逛如何?”
叶仕欢闻言,立生一计,“仙兰小姐,在下正好知道一个好地方,而且正好距离这里不远。”
郭钊不屑的笑了笑,“难道这众安县还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地方吗?”
“公子乃是众安县的父母官,自然了解众安县的一草一木,但在下说的那处地方,所知之人有限,即便是公子,恐怕也未听说。”
叶仕欢说罢,又将目光投向马车,“最主要的是···,那里栽有各色的名花,乃是爱花之人的天堂。”
车内的郭仙兰瞬间来了兴致,“都有些什么花?”
叶仕欢并非爱花之人,又哪叫得出几个花名?只能笼统概括为:“当季所有!”
郭仙兰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朝郭钊提议:“堂哥,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郭钊虽有千百个不愿,但奈何郭仙兰开口,他也不忍拒绝。
与此同时,元文修依旧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
而旁人说得越起劲,男子所说的话便越恶毒。女子更是时不时补上一刀,差点让元文修自己都产生了一些怀疑。
不过,他很镇定,也不与之辩解,而是默默等待着。
而元文修不狡辩,在不知情的路人眼中,等于是默认了自己的罪,更有不嫌事大者,直接提议将元文修送去县衙。
“大哥,已经按照仕欢的计划,安排好了。”
可就在这时,侯靖在元文修的耳旁说了一句,这让元文修的眉头松了下来。
很快,一名元家弟子所扮的路人,指着那对作妖的男女,怒问:“可笑!可笑!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污蔑元公子?也不想想元公子的身份何等尊贵,又怎会做这种鸡飞狗盗的行径?”
这样一个不同意见,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最主要,他们注意到‘元公子’这三个字。
最近这段时间,元文修与戚恒强的故事,皆是饭后谈资,他们或许没见过,但绝大多数都听说过。
“元公子?”
就在这时,另一名路人打扮的元家弟子,接着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朋友说的这位元公子,莫非就是最近都在盛传的元文修?”
前者当即回应:“除了元家大公子元文修之外,还有谁能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还能保持如此镇定的风度?”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后者见众人的反应,趁机赞同前者:“如果此人真是元文修,那这些人多半是在有意玷污元公子的名声。”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惊呼:“噢!我知道了,这一男一女定是想借此机会讹诈元公子。”
此言一出,隐藏在人群中的元家弟子,瞬间跟着起哄。直接导致一面倒的舆论,变得两极分化。
一时间,两派人士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虽从声势上看,相信元文修人品的人,依旧处于弱势,不过随着时间推移,站在元文修这一边的人,也随之越来越多。
这局势的演变,顿时急坏了那对陷害元文修的男女。
男子见情况不对,指着其中一名元家弟子问道:“就算他是元文修,你又凭什么就这么认定元文修就不会干出这种苟且之事?”
“为什么?”元家弟子冷声笑,道:“最近明眼人都知道,元家的大公子与戚家的大公子,同时看上了郭家的千金。这个时候,都铆足了劲的想博取郭家千金的芳心,哪里有空来勾搭这种有夫之妇?再说,这个时候去勾搭有妇之夫,不等于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该元家弟子刚说完,不等男子反驳,另一名元家弟子又跟着附和:“没错,那天插花评的那一天我也在,郭小姐站在花船上的样子,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美景。若非我有自知之明,恐怕即便是冒着得罪元家与戚家的风险,我都想去跟抢一抢。”
元文修来众安县的时间毕竟不长,难免有些人还没怎么听说过,但土生土长的郭仙兰,却是老少皆知。不少人,直接将女子跟郭仙兰方才一起比较:
“郭家千金乃是上天派来的仙女,何等天姿国色,而此女子虽然长得也不赖,但与郭家千金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啊。”
“是啊,这女人跟郭小姐比起来算什么啊?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应该怎么选吧?”
“你这话说的,不会是在变相诋毁元公子连傻子都不如吧?”
“你这老东西,你是诚心想要害死我吧?”
“哈哈...”
元文修听到众人的言论,便知事情已定,脸上也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而那对陷害元文修的男女,则见势头不对,灰头土脸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