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公子,你这好友真是大方啊,此等罕见珍品也愿意拿出来。”
这时,那位名士看完画后,又朝戚恒强走了过来。
戚恒强闻言,满含深意的望了元文修一眼,“那是自然,毕竟我与他已有二十多年的交情。”
“难怪!难怪啊!”名士点头感慨,却无意间瞥见那幅《三人行》仿品,一时好奇心起,“戚公子,敢问这画?”
戚恒强闻言,猛然回过神,朝众人喊道:“不好意思,打断诸位一下。”
众名士闻言,不解的望向戚恒强。
戚恒强解释道:“实不相瞒,这幅《夜游阴山图》乃是张仲亲自交予我的,而且张仲前辈听说我要拿来百艺评,还特意跟我说,会在百艺评的这一天,再为我绘制一幅全新的画作。”
“什么?你说你见过张仲先生?”
“他在什么地方?”
......
一时间,众人对张仲的种种好奇和疑问,一窝蜂的朝着戚恒强袭来。
戚恒强面露难色,“这事关前辈的隐私,未得前辈许肯,在下实在不敢透露,还望诸位见谅。”
郭玄文听后,很是赞赏的点头,“你做的很对,张仲既然选择归隐,必有他的缘由和深意,我等更不应该在此刻去打搅他。”
郭玄文发话,众人便也不再多问。
这时,一名士好奇问道:“那不知公子所说的那一幅画,现在在何处?”
“此画,正是张仲前辈托人送来的,之所以之前没有拿出来,是因为此画我也是刚刚收到。”戚恒强将手中的《三人行》展开,随即道:“诸位,时隔十年,张仲新作问世,还请共赏。”
众人见状,皆如蜂涌,争先恐后地观摩这幅由张仲亲手临摹的《三人行》,场面混乱得如同战场。
元文修已经放弃,但叶仕欢看到这一幕,却心如刀绞。
他不愿让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成为他人的嫁衣,但又不得不接受事实。
这时,灰头土脸的侯靖,满面羞愧地来到侯靖面前,“大哥,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元文修拍了拍侯靖的肩膀,宽慰:“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们都尽力了!”
说罢,元文修望向场中的郭玄文,神色沉重。
此时,郭玄文站在《三人行》前,眼泛惊色,赞叹连连:
“此画已经无法用身临其境来描述,它尽显出碧水泽的四季轮换。其中技法运用得恰当好处,与整幅画浑然一体,竟找不出一处多余。细节处更是变化万千,给人一种万物看尽终为朴的感触,当真是妙啊!”
另外一名颇有名望的大家,也有些同感:“是啊!想不到张仲封笔十年,画技非但没有退步,反而更加的返璞归真,反观我等画技,进境如无,实在汗颜!”
一位后生听到两人的惊叹,大胆地猜测:“此画,恐怕足以堪称古往今来屈指可数的绝世佳作了。”
后生话音刚落,另一位名家摇头反驳:“岂止如此?这种将自然神韵揽括其中的至臻至纯之作,我从未听说过,其高度足以冠绝古今;即便是后世,恐怕也难以出现超越此画的惊世之作,足以称之为天下一绝。”
此言一出,众多名家齐声感慨:“言之有理,我等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这幅画面世,真乃三生有幸。”
戚恒强见到众人都沉淀在这幅《三人行》之中,不由更加的得意。
得意之间,戚恒强本能的朝 元文修瞥了一眼,正好瞥见归来的侯靖。
一时间,戚恒强恶从心起,“元兄,不知道你的画带来了吗?”
元文修听后,直感暗恨难言,但此时的他,哪里拿得出一幅好画来应对?无计可施的他,只能选择沉默认栽。
戚恒强见到元文修默不作声,不由更加的咄咄逼人起来,“元兄,该不会是您的画丢了吧?”
戚恒强的话,直接戳中了元文修的痛处,纵使元文修的修养再好,也被气的怒火中烧。
好在元文修的修养足够,硬是压下了心中火气,并给出解释:“不好意思,我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带来的那幅画,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
戚恒强闻言冷笑,“元兄啊,此事你真该早跟我说,凭你我之间的关系,我其实就可以让你一幅画的!”
见到戚恒强得势不饶人的嘴脸,元文修已然心生逃走的念头。
就在元文修被戚恒强逼入绝境之时,郭玄文的一句话,突然吸引了叶仕欢的注意。
“我们从这画中,可以看到张仲的风采依旧啊!但画中的另外两人,能够跟在张仲身旁见证这幅绝世佳作的诞生,恐怕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不知道诸位可有印象?”
听到郭玄文的问话,一众名家是左顾右盼但无一人回话,而叶仕欢却猛然惊醒。
“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叶仕欢拍了拍脑门,随即,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整了整湿漉漉的衣裳,来到人前,“诸位先生,在下不才,正好另外画中的两人是谁!”
“你知道?”
听到叶仕欢声音,众名家满怀期待地望着叶仕欢,可见到叶仕欢脸上的淤青红肿,以及那一身湿漉漉的衣裳,无一例外,皆露出轻蔑之色。
更有甚者,直接发出质问:“你是何人?像你这种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人一语,道出了绝大多数人的心中所想。
一个衣冠不整,形同落汤鸡的人,怎么会认得画中之人?何况这人,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出生毛犊?
叶仕欢看出众人所想,直接对话文化之人,“先生,在下斗胆纠正你的言辞。因为比起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更应该好奇的是,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为何会这般狼狈?”
戚恒强有些做贼心虚,率先讥讽:“这有什么奇怪的?之前不是下了一场雨吗?也许你那时候出门没带伞,或者说你根本就买不起伞,所以才会被雨淋成了这样。至于你脸上的伤,没准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捉了现场,从而落得如此下场。”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众人一听,便心知肚明。许多文人风流成性,特别是那种年轻有才的骄子,更是如此,偷奸被抓者,更是屡见不鲜。
叶仕欢见戚恒强此时竟敢主动站出来,不由面露冷色。
“戚公子是吗?”叶仕欢含笑望着戚恒强,“我家少爷想必公子不会陌生,至于我的含沙射影,我也不屑辩解,但我想问公子一句,你觉得我家少爷会买不起一把伞吗?”
戚恒强面色一僵,气势瞬间弱了半截,“看来是我武断了,若有冒犯,还望见谅。”
“无妨,因为我还有一些事想当面请教公子。”叶仕欢见状,继续质问:“公子,此画乃是张仲赠予我的,我将之带回转交给少爷,可为何会落入你之手,还请公子为我解惑?”
戚恒强闻之面色骤变:“阁下莫要胡说八道,这乃是张仲先生送给我的画,何来抢夺之说?还是说你想挑拨我与元兄之间的关系?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必不会饶恕你。”
“放心,公子您要的说法,在下很快就会给你。”
叶仕欢冷冷一笑,而后面向众人,“我现在就告诉诸位,张仲右边的那位是甘璋,但凡去过卖画那条街道的人,应该也都见过,他就是那位曾经被你们嘲笑过的人。”
“而这另外一人嘛...”叶仕欢语气一顿,面向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正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个人,没错,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