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这张臭嘴到底在说些什么,这都让他躲过去了。”
看着叶仕欢回到帐篷,孟老三忍不住扇了自己一耳光。
耳光响亮,被帐篷内的叶仕欢听得清清楚楚,暗自发笑。
待孟老三回到帐篷,叶仕欢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今天元宗林审问我的时候,曾用你的性命要挟过我,但被我认出来了。”
孟老三闻言,震惊的坐了起来,望着叶仕欢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你认出那老匹夫了?”
叶仕欢点了点头,“嗯!我还知道,他在问你的时候,也拿我的命,来威胁过你。”
孟老三闻言,有些心虚缩了缩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叶仕欢指了指脖子上的伤口,“因为我脖子上的刀伤,还有地上的香灰。荒山野岭之中,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人,我们用不到这东西,那用的人就只有元宗林。所以我猜想,他在那我来威胁你的时候,应该只给了你一炷香的时间思考。”
孟老三无比佩服的望着叶仕欢,“嘿呦!你小子可真是神了,他还真是这样整我的。”
说着,孟老三忽然神色一僵,做贼心虚道:“呃,那你···是不是也已经猜到我没有救你?”
叶仕欢坦然点头,“嗯,因为你曾经说过,你今后就算是死,也不会再抛弃任何一个兄弟,但我知道你不会背叛大当家,所以你的选择,一定是以死谢罪。”
孟老三闻言,这才心里好受一点,随即他氦气望向叶仕欢,“那你呢?”
叶仕欢叹了一口气,道:“我因为认出了元宗林,所以我猜出元宗林费尽周折闹这一出,只是想考验一下我们,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我们,所以我当时也没有救你。”
孟老三闻言,心中有些失望,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如果你没有认出来,你会怎么选择呢?”
叶仕欢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学你一样,以死谢罪啊。”
孟老三哑然,心中对叶仕欢越发的钦佩,一时兴起,提议:“从此以后,你也别再叫我三爷了,就叫我哥吧,这样听起来亲切。以后,我们兄弟二人,好好在元家做事,给大哥争脸。”
叶仕欢闻言,忽然犹豫了。
虽然他不在乎称谓高低,但他总感觉自己有些亏。
之前的贝锦程还算有几分风骨,他心里还能接受,但孟老三没头没脑,除了一身武力之外,活脱脱一个惹事精,他才像是兄长。
可这时,孟老三见叶仕欢不答,还以为是不愿,顿时急眼,“怎么?难道你瞧不起我?”
叶仕欢摇头解释,“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能不能做你哥。”
“门都没有!”孟老三想也不想地拒绝:“我老三的大哥,永远只有一个,那便是元文修。”
叶仕欢见状,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吧,就依你行了吧。”
元宗林想用这件事来离间叶仕欢与孟老三之间的关系,却被叶仕欢反过来利用,非但没见成效,反而将叶仕欢与孟老三的心,拉得更近。
他与元宗林的交锋,终究以他技高一筹而收场。
次日晨,车队再次去往众安县。
自那以后,元文修便发现,叶仕欢对孟老三的称呼变了,从‘三爷’变成了‘三哥’。而孟老三对叶仕欢的称呼,也亲切了许多,一口一个‘仕欢’。
这微妙的变化,让元文修忍不住朝两人多看了一眼,但并没有多问,因为叶仕欢能融入他们,他乐见如此。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车队从小道转向官道。
可在进入官道的时候,元文修发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大群人。
元文修见状,本能的想到了元宗林:“难道父亲还没有对叶仕欢他们放心?”
这时,对面的人,也似乎察觉到了元文修一行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对面的人群中,走出了一名与元文修年龄相仿的男子。
“戚恒强!”元文修见到这个人,眼神收缩之间。
这时,戚恒强也认出了元文修,惊呼:“这不是元兄吗?怎么放着大路不走,改走小路了?害我好一阵担心,还以为撞见贼匪了呢。”
戚家与元家本就是对头,而作为两家的长子,戚恒强与元文修,从出生便注定是冤家,见面没脸红已经算是修养极好了,更别提坦诚相待了。
元文修对戚恒强的调侃,似乎也习以为常,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做出了回应:
“大路虽然平坦,但尘埃太多;小路则不一样了,空气清新姑且不谈,重点还是山间美景怡人,让人心生愉悦。”
“那元兄还真是雅兴啊!”
戚恒强笑了笑,露出几许疑惑,“可你这车队浩浩荡荡的,看起来像是去办什么重要事情啊?这走小路未免也太掉你的身份了吧,你可是江都郡的第一公子啊,你若是掉了身份,不就等于我们江都郡都掉了身份吗?”
元文修笑着反问:“这些不过是虚名而已,戚兄又何必要这般在意呢?”
戚恒强摇头叹道:“你元家势大,元兄自然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是我们这些俗人,做不到不在乎啊!”
元文修不置可否地笑道:“戚家这些年的声势,可丝毫不在我元家之后,他人皆说你我两家,乃是江都郡的双星。而作为戚家的大公子,戚兄居然也会自称‘俗人’,岂不让他人感到汗颜?”
戚恒强诚惶诚恐,连忙否认:“那都是不明真相之人乱说,又岂可当真?明白人都知道,我戚家唯你元家马首是瞻。在你的面前,我们这些人,可不就是些俗人吗?”
元文修反问道:“话是说得好听!但谁又知道你们戚家瞻的是元家的马首?还是你们自家的马首呢?”
元文修此话一出,顿时有些针锋相对的气焰在里头。
戚恒强赶忙摆手,“不敢不敢,我们瞻的当然是元家的马首。”
元文修冷冷一笑,道:“可前段时间,我听说你们戚家很不安分啊,居然有人跑到江都城内耀武扬威。”
戚恒强闻言,脸露惊色,随即解释:“那肯定不是我们戚家的人,所以还请元兄务必要好好查清楚,还我们一个公道。”
元文修别有深意的点头,“放心,元家对自己的朋友,从来都是仁慈的,但是对敌人,可就不好说了。”
戚恒强赶忙奉承:“元兄说得极是,所以我们戚家能有今天,完全是仰仗着元家这棵大树,感恩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做出僭越之举呢?”
元文修伸手示意:“既然如此,劳请戚兄为在下让出一条道来如何?”
戚恒强猛地一拍大腿,“你看我,我一见到元兄,竟然忘记了自己挡着您的去路,真是罪过。”
说着,戚恒强赶忙将路让了出来。
“多谢!”
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明面上的礼数还是要有,答谢一声之后,元文修带着车队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