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修笑了一会儿,小声咕哝:“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没有听清楚的侯靖,不禁好奇,“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元文修摇头解释道:“没什么,只是一想到老三现在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侯靖闻言,也感到有些忍俊不禁,“是很好笑,孟老三故意试探叶仕欢,而叶仕欢反过来将计就计,误导老三去后山,然后自己却从正面出去。但是我不明白,叶仕欢晚上逃走不应该更方便吗?为什么偏偏是白天呢。”
元文修不假思索地应道:“因为只有白天走正门,才不会引人怀疑。”
侯靖闻言,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异色,“这么说,时间,地点,人和事,都在叶仕欢的掌控之内 。”
“没错,所以这次老三栽得不冤啊。”元文修点了点头,发出感慨:
“如此年纪便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倘若今后加以引导,此子未来的成就必定不会小啊。只可惜,老三的根在这里,我不能将他带回元家,否则以元家的底蕴,叶仕欢将来必定是我元家打压戚家的一名大将。”
侯靖见元文修对叶仕欢的评价如此之高,也罕见的没有出言反驳。
与此同时,半天前便已经进入密林的叶仕欢,此时仍旧在里面没有走出来。
密林中,高耸浓密的树冠,让叶仕欢根本看不到后边的天空。而下方又是比人还高的杂草,让人根本辨不清方向。
走在其中的叶仕欢,基本只能凭借着感觉往前走。
此时,粗重的喘息声,接连不断地从叶仕欢的口鼻中传出,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上,可以轻而易举的拎出水来。
湿漉漉的头发和衣物,紧紧贴在体表上,大大阻碍毛孔的排汗和散热,这让叶仕欢感到无比的闷热。
扒开面前的杂草,叶仕欢来到一处高耸的石壁前。
见到这一幕,饶是叶仕欢涵养过人,也忍不住大爆粗口,“焯!居然又是死路。这他么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此刻,叶仕欢早已没了出毒龙寨时的从容。他本以为自己从此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可他没想到,毒龙寨的地形,跟个迷宫一样,完全让他找不到一条合适的路。
偏偏这条路,他记忆里的那些失败者,都没有相关的记忆,因为这是一条他走的路。
这个密林,似乎被许多错综复杂的石壁包围着,很多地方都是死路,叶仕欢试过沿着石壁走,依旧无功而返。
又累又饿的叶仕欢,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方向感,甚至他极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转。
“再找找,一定有路出去的。”
重拾好心情,叶仕欢稍微缓了一口气,再次换了一个方向寻去。
密林中的光线是越来越暗,终于,叶仕欢赶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扒开草丛走了出来。
但面前的景象,依旧让叶仕欢感到万分的绝望。
“焯,居然又是死路。”
叶仕欢气馁地瘫坐在地上,面色中透露着无力。
在前世,不管面对怎样的困境,怎样强大的对手,他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力过,因为他总能从细枝末节找到突破口。可眼下的这片密林,实在过于诡异,诡异得令他很是无措。
就在此时,孟老三也提着火把进入了密林,只是孟老三走过的地方,树干上都有一个类似箭头一样的标记。
标记看起来就像是天然树脂凝固而成的,但细看的话,会发现这其实有点像是人为弄的。但这些记号隐藏的太好,以至于叶仕欢没能发现其中的奥妙。
孟老三一边循着记号,一边循着叶仕欢留下的痕迹,很快来到第一个石壁前。
看着叶仕欢留下的痕迹,孟老三立马得出了结论。
“这小子果然迷路了。”
孟老三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随即,他循着叶仕欢留下的痕迹,寻了过去。
夜幕下的密林,气温格外的阴冷潮湿,这让已经湿身的叶仕欢,体温下降的特别快。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叶仕欢就只能依靠不断的运动,来勉强维持身体的温度。但本就已经精疲力竭的叶仕欢,没有坚持多久,他就不得不缩成一团,来忍受饥寒所带来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叶仕欢忽然听到了一些动静,立马警惕地睁开双眼。而睁开眼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寻迹而来的孟老三。
此时的叶仕欢,内心是无比的复杂,他既希望孟老三能够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又非常清楚,一旦他向孟老三求助,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逃离毒龙寨了。
可是他也深知,活着才有以后。
经过短暂的挣扎,叶仕欢最终还是哆嗦地朝孟老三伸出求助之手。
“我在这里。”
叶仕欢发出一声呼喊,但孟老三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朝前走,消失在丛林中。
叶仕欢见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追了上去。
“三爷,你别走,我在这里。”叶仕欢一边叫喊着,一边朝孟老三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来到方才孟老三出现的地方,叶仕欢茫然张望着四周,但并没有见到孟老三的身影。
“难道刚才是我眼花看错了?”叶仕欢疑惑地望着四周,无力感再次袭来。
他失望的摇了摇头,再次回到石壁之下,但这时,他惊讶的发现,孟老三正在石壁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你好像很想见到我对吗?”
调笑的话语,从孟老三的口中传来,纵使叶仕欢内心有千百个不愿,但还是冲孟老三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还想逃吗?”孟老三似笑非笑的发问。
“不逃了。”叶仕欢摇了摇头,至少暂时他不想逃了。
孟老三很是狐疑地望着他,“那老子现在还能信你的话吗?”
“当然能!”叶仕欢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知道孰轻孰重。
孟老三摇了摇头,“可我现在已经不太敢相信你了啊!”
叶仕欢闻言,沉默不语。
孟老三见状,耸了耸肩,“不过也无所谓了,你现在逃不逃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今后你想逃,我也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