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出京自然是没人敢盘问,待得走远一些,李星寒这才变为了真容。
贺云相比早些年反而年轻了不少,看来远离了那些勾心斗角之后确实养人。
守陵的房子不大但是贵在精致,贺云一人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说你也真是,叫婉儿过来陪你多好。”
李星寒的话让贺云嘿嘿笑了起来,这话自己夫人不是没有说过,可偌大的家业还得有人操持不是,并非说孩子们做的不够好,可长辈还在呢,有些东西轮不到他们做主。
“这次出征,祖父要注意身体啊,我总觉得关乎两族未来的一战,要打的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凶险。”
李星寒拍了拍贺云的肩膀对此一笑了之。
“你说你操这心作甚,在击败了吉仁之后我不敢说天下无敌,可也敢说要我命的人没有,就算不敌,这天下也没有人可以留下我。”
李星寒的自信并不夸大。
“好了,聊了半天我也该走了,再留下去天就亮了。”
又说了几句,李星寒起身要走,可刚走没几步,又折返从案上拿了三炷香。
“算了,来都来了,去看看老四再走。”
父子两人没有跟着,接下来的话就不是自己应该好奇的了。
郑辉这边回到家中轻轻将萧烟儿唤醒。
就因为他这早出晚归的作息,孩子早已经交给了奶妈照顾。
“大半夜的你作死呢。”
郑辉没有说话,悄悄将长命锁放到了萧烟儿的手心。
“锁?你从哪儿陶腾回来的?”
灯火点上,萧烟儿披着衣服打量起手中的金锁来,有些老旧,不像是买来的。
“你做贼去了?还是抄家自己藏下的?不对,你早就不是锦衣卫了,抄的哪门子家。”
看萧烟儿一连几次发问,郑辉这才正色了起来:“赴罢圣宴后,陛下一时兴起带着我们去了自己的小金库,取了几样东西赠与我们,这颗东珠就是陛下赐予我的。”
说着才想起,郑辉将口袋中的龙珠交给了萧烟儿。
没有女人不爱珠宝,这话是一点不假。
萧烟儿直看的双眼放光,半晌后才将注意力放在了长命锁上。
“你别打岔,我问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郑辉压低声音变得神神秘秘起来:“你也知道,曾老弟现在多得宠,我有预感,他兴许都会成为下一个太师。”
萧烟儿轻打了郑辉两下,让他不要胡说,当朝太师仍在,况且还是自己的舅公。
“快说锁!”
娇嗔之下郑辉话头转了回来。
“这锁就是陛下赐给他的,是陛下小时候佩戴的长命锁,这次赐给曾老弟,也是一份信任和鼓励,暗示陛下的身家性命交付给他。”
萧烟儿惊呼一声将长命锁塞到了郑辉手里:“这烫手的山芋你也敢拿?明天速速送还回去。”
“我当时拒绝了,可是曾老弟说了,让我安心收着,陛下给咱们闺女赐了名字,也不差这一把长命锁。”
“最重要的,你知道今天谁来京城了吗?拉苏!陛下亲自降旨把他从河南调动回来,让他当这次出征的亲军统领。”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烟儿越听越是迷糊。
“我想说的是,今天的金锁只是个意外之喜,所有的东西串联在一起,就是曾老弟和太师大人一直都有消息往来,他想再扶持我们一次,之后让我们退下去。”
“退下去?退到哪儿去?”萧烟儿沉默了。
“天知道,反正这次打完仗,我们就有了退下去的资本,至于不明白的,我大不了去天山一趟问问太师,顺便看看咱们儿子。”
“长命锁等明天起来你去给闺女戴上,之后一辈子也不让她摘下来了。”
这话一说,萧烟儿有些睡不着了,她现在就想立刻将女儿抱过来。
“你可别去了,让孩子睡觉吧,明天,明天再办,明天一早我还得去找一趟曾老弟,我想打听打听这次太师还有什么安排。”
萧烟儿白天带了一天的孩子,在郑辉的安抚下睡了过去,而郑辉,则是一夜无眠。
清早就悄悄离开了家,找到了正在喝羊汤的李星寒。
“这家摊子太师大人带我来过,没想到你也喜欢上了。”
李星寒笑了笑不置可否,帮郑辉点上了一份羊汤几个烧饼。
熬了一夜自然腹中饥饿,郑辉食指大动埋头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自然是询问去处。
“我要出城砍树,这次出门什么都没带,搞一把大枪用用。”
两人结伴而行,郑辉东问西问,他发现自己对这个突然调动到京城的年轻人了解还是不够,最起码,连他的真本事都没见过。
李星寒也懒得解释,李家枝叶那么大,自己的枪法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只不过可惜的是,这次要以一个普通人的方式去战斗,不能随意的动用内力了。
忙忙碌碌之中,出征的日子便到了,天子率领的军队离开了京城。
等一切的辎重粮草民夫在大宁汇合完毕,已经是两个月后。
战争一触即发,可有些内斗也要开始了。
张敏刚刚从万贞儿的寝宫出来,此时的他也是头大,天子出征,亲自指定自己帮着万贞儿和皇后打理后宫的一切事务。
一切事物,真管起来也是个极大的麻烦。比如自己现在要去做的,就是麻烦中的麻烦。
七拐八拐之下,张敏在一处墙角提了一个罐子后消失在了下一个转角。
禁宫深处的小房间被敲响了房门。
房门打开,纪姑娘看四下无人,拿起了小罐子关上门点燃了蜡烛。
上好的滋补佳品。
看着昏黄的灯火,张敏手心全都是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将有了身孕的纪姑娘藏到了这里。
“天爷保佑。”
张敏嘟囔了几句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