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舟无奈地跟了上去。
玉颜坊里客人算不上多，周舟也不在意今天这事儿传出去，毕竟是敬文伯夫人嘴臭在前，她不过是还击。
但是她没有想到，齐国公夫人和苏晔在此，刚刚的那一幕全都落入这两个眼中。
齐国公夫人言笑晏晏，“你瞧，我没有诓你吧？这周家八女郎可能入你眼？”
苏晔轻轻扫了周舟一眼，再次看向齐国公夫人，“任凭祖母做主。”
他是齐国公府的嫡系，他的妻子注定是宗妇，既如此，家世与品性，品性在前，家世在后，而美貌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
这位周八姑娘，家世还中看，品性倒是真的叫他不得不高看一眼。
要问不怕这样的女子娶过来会压不住吗？
苏晔对此嗤之以鼻——只有软弱无能的人才会害怕自己的妻子光彩四溢。
一个女子，智谋双全，神机妙算，没本事的男子会说这个女人真有心机，而有本事的会觉得此女可交结，若能为友那是最好的。
听到自己乖孙的话，齐国公夫人乐得拍了拍他的手，“既然你发话了，那我就去安排了？”
“嗯。”苏晔点头应下了。
翌日，周舟瞧天气晴朗，微风徐徐，叫人在廊下支了套桌椅，悠闲地听菊芳讲府里的八卦。
趁这个时间，丝竹在一旁给周舟染指蔻。
丝竹给周舟染色用的是凤仙花的花汁，将其敷在指甲上，再用布条裹紧，整整敷上一个时辰，这样指甲才能染上浅浅的粉色，瞧上去指尖圆润粉嫩。
想要好看、漂亮的蔻丹甲都是不易的，所以周舟也极少弄，毕竟一弄起来就是一个时辰。
想到这里，周舟感叹，“要是染蔻可以像口脂一样，轻轻一抿或是一抹就好了。”
闻言，菊芳轻笑，“真有那东西，定会被女郎们一抢而空的。”
有道理，周舟叫丝竹执笔，自己口述，给清荣派去任务，“看看能不能研制出与口脂一样的指蔻膏之类的，不需染一个时辰，只要轻轻一抹就可上色不易褪。”
至于清荣该怎么努力地去完成这个任务，就是她的问题了，毕竟周舟的真金白银砸下去了。
正说着话，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连青过来了。
“问八姑娘安，”连青口齿伶俐地话带到，“太夫人说最近日头好，叫姑娘明儿的时间空出来，好一块儿去永兴寺踏青。”
“不知除了我，府里可还有其他姐妹同去？”周舟懒洋洋地回应。
“侯夫人要带六姑娘去赴明威将军的宴，”连青回答，“所以太夫人又叫了三夫人和二姑娘陪着。”
周舟挑了挑眉，觉得明天的事情有意思极了。
三夫人是王氏，要知道王氏可是周老三的媳妇儿，老太太一向不爱搭理三房，结果这次出门，不带上她的好大儿媳妇，却带上了王氏与周嫆。
很快，丝竹为周舟解开了绑在手指上的布条——指蔻染好了。
周舟十指张开，欣赏着自己指甲上的颜色。
手指宛如细嫩的柳枝，娇嫩而高贵，每一个指节都那么匀称，皮肤白皙而光滑，在阳光的照耀像打磨过的白玉一般，清澈靓丽。
真好看！
周舟满意地对丝竹说，“还好你心灵手巧，不然我去上哪儿整这么好看的蔻丹甲？”
“那是自然的。”丝竹得意地应着。
丝竹和菊芳她们两个都是从小就陪在周舟身边，三人儿一起长大，所以她们两个在周舟面前没有那么多规矩，说话也随意些。
周舟也一样，在旁人面前多多少少会端着心思，在她们两个面前才能全身心放松下来。
就在周舟自我欣赏之际，王氏带着周嫆来登门拜访了。
周舟起身去迎，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王氏与神情自然的周嫆。
“三伯母，二姐姐，”周舟笑眯眯地开口，“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王氏听到周舟的话，强压着心神，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脸色如常，“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心中拿不定主意，想过来与你说说话。”
“哎呀，”周舟亲昵地挽着周嫆的手，“三伯母说的是什么话，想要与我玩，尽管叫人来唤我，我自会过去，何苦辛苦走一趟。”
周嫆笑如春风，温暖惬意，“八妹妹，我娘胆子小，你就莫要再笑话她了。”
“好啦，你们来，我自是欢迎的。”周舟将她们两个人迎了进来，转头吩咐菊芳，“上回祖母给了我好些六安瓜片，你且你找出来，泡给两位贵客尝尝。”
“几个姐妹中，老太太最疼你，”王氏忙恭维道，“有什么好事都能想到、念到你。”
周舟低头笑了一声，“伯母说的什么话，家中姊妹祖母哪个不喜欢？”
周嫆伸腿暗暗踢了自己母亲一脚，示意她别再胡说八道了，多说多错。
王氏被踹了一脚，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挽救，一抬眼就看到笑眯眯的周舟，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刚刚祖母身边的连青姐姐过来了。”周舟看王氏无助的神情，也知道她没有什么坏心眼，不介意帮她搭梯子，“说明儿要去踏青。”
听周舟主动提起这事儿，王氏松了口气，忙接话，“是啊是啊，我也得了信儿，叫我与你二姐姐一块儿跟着去。”
“二姐姐如今已和离，却一直待在府里不爱出门走动，祖母知道了很是担忧，特地带咱们出去散心呢。”周舟看向周嫆，将她知道的信息传递了出去。
周嫆比王氏聪慧些，当即就明白了，“是我不好，叫祖母和母亲担忧了。”
“傻孩子，你说的是什么混话？”王氏果然被带偏了，“你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我不看着你，谁看着你？”
周嫆再次绽放笑容，撒娇地赖在王氏肩膀上，“是是是，就知道母亲最疼我了。”
之后，她们母女两个又在周舟这儿坐了半个时辰才道别。
见客人离开，菊芳才进来屋子里收拾茶盏，下意识地说了句，“真是奇了，三夫人居然来咱们这儿玩。”
“她慌了神罢了。”周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