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取了这么个怪异的名字?”
“嗐,怎么怪异啦爷爷,它就是一辆不用牛拉的牛车,叫无牛车,怎么就怪异了?”云仲子睁大了眼问东升长老,心里说要不然爷爷你想一个比较好听的名字,忽然一个鼻孔里淌出一长条鼻涕。
东升长老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是!是!是!爷爷又错了,仲子这么一说,这个名字太好了!”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东升长老突然就想起了熟悉的鼻涕王的样子,那个拽起来六亲不认的样子,是那么的亲切。
“仲子为什么要打造这么一辆不用牛拉的牛车呢?”
一句话,仿佛让云仲子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一样,他的神态明显地一黯。
“最早的一个梦境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个,妈妈带着我下到稻田里插秧,可是我们没有牛耕田,那田里的庄稼收成非常的不好!
我就想,要是有一辆牛车就好了,下地的时候可以让牛车拉着我和妈妈,到了田地里还可以耕田。
可是,我们没有钱买牛,就算是有辆牛车,也没有牛来拉。
我就想,要是有一辆不用牛拉的牛车就好了!
所以,后来,我一直重复地做同要一个梦,一心想做一辆不用牛拉的牛车。”
云仲子不知道,他所谓的梦境,只是他无数次轮回里,一次次真正的体验。在那和妈妈一起下田插秧那一世,母子倍受没有牛车的困扰,造一辆不用牛的牛车成了他的执念。
而他为了找到回家的路,不断地在轮回里寻找,虽然不是每一世都那辛苦,但不知为什么,造牛车似乎成了他的主旋律。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东升长老忽然就明白了。
云仲子以为自己在做梦,只是因为他还没有觉醒,不知道他一路辛苦的走回来的目的,而他造牛车,只是为了让走失了的孩子,清楚回家的路。
“爷爷,我坐到无牛车上试试吧,我造好了,还没有来得及试飞呢!”
“不是牛车吗?怎么还要飞的?”
“不是刚好找到了一双翅膀嘛!花了我两年时间才找到的呢!”
“这牛车能耕田么?”
“爷爷!我们有田么?”
“没有!”
“所以现在的无牛车,也不用带着耕田的功能了呀!”
“那你现在造的无牛车,用来干什么?”
“带我和爷爷一起遨游啊!哎呀爷爷你快上去吧,我开着咱们一起到处看看!”云仲子双手把东升长老搀到了牛车上,紧接着自己也跳了上来。“爷爷你不用担心,这辆应该很稳的!”
你为什么说应该?东升长老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不安地在车上四处察看。
“坐好吧爷爷,我启动了啊!”
在东升长老看来,云仲貌似熟练地在牛车上一阵乱点之后,牛车两边的翅膀开始有节奏的扇动。这时,不知在牛车的哪个部位,发出一声咔嗒声响,车子似乎要前倾,东升长老立马站起来想要抱着云仲子跳车。
“爷爷别紧张,刚才我忘了放开刹车了!”云仲子双手拦着他,幼稚的脸上,带着几分自信地说道,“妈妈说爷爷是金仙,怎么胆子这么小!”
这句话,似疑问,似调侃。
东升长老强装笑颜,冲云仲子笑了笑,没有说话。爷爷不是胆小,是因为你个宝贝蛋在这无法理解,不能掌控的车上,爷爷不得不加倍小心呐,你可是咱全盘龙云海的希望。
虽然云仲子再三保证,东升长老的一只手几乎贴着云仲子不撒开,既不挨着云仲子的身子,又有在一瞬间抓住他。
松开刹车,牛车晃了几下后,还是稳稳地升空了,两边的翅膀无声地扇动着,平滑地前行。
“仲子,稍稍超过树梢就行了,别在升高啦!”
一路上,只要云仲子稍稍拉高一点牛车,就被东升长老不断地要求降低高度,云仲子为保持耳根清静,只好按照爷爷要求的高度来行进。
“爷爷你晕车么?”
“是的,只要高一点点,爷爷就要晕车了。”云仲子的提问,给了东升长老一个完美的借口。
这孙子真是善解人意。
“可是爷爷,妈妈说过,你们以前都驾着云走的?”云仲子回头问了一个心中的疑问,“难道坐在云端不是更高么?”
“那云的面积比较大,看不到下面,就不会晕。”东升长老只好顺着云仲子的话,一通胡诌。
关键是云仲子相信了,他心里默默地记下了,下次再做梦,一定要做一个大一些牛车,让爷爷坐在里面,完全看不到外面,就不会晕车,那样的话,就可以飞得很高啦。
太阳偏西,红彤彤的像一个醉汉的脸。
祖孙二人,朝着太阳的方向,不断地西行。
第一次驾着自己的牛车,没有法力也不会法术的云仲子一路上不停地兴奋着摆动牛车的方向舵,让飞行的牛车走出一个又一个的S弯。每一次摆动,都让东升长老刚刚平息的心,如同一个大摆锤一样不断地被敲击。
“仲子,该回家了吧?”被虐得受不了的东升长老,终于提议了。
“爷爷,这才到哪儿啊,我们要一路向西!看看这天地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样!”云仲子一手把着方向舵,一手指着太阳的方向,兴奋的脸上映着霞光,红润得让人想捏几下。
“你这车上的翅膀也该累了吧?”东升长老指着牛车两边不停扇动的翅膀说。
“爷爷你不知道吧,这可以是一对无相玉翅,我还没有调教好,将来调教好了以后,你根本看不到翅膀的,它也不会累,这可是我梦境里最高阶的翅膀啦!”
东升长老不由得面色一寒,不知道这小子在他的梦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能找到这么不可思议的法宝。
“仲子,这辆车全是你一个人打造的?”
“不全是啊爷爷,还有嘎嘎和呱呱,他们会帮我找一些材料回来!”
“嘎嘎就是那只叫起嘎嘎的惊梦鸟么?”东升长老心喜,原来二夫人没有完全消亡,她又回到少爷的梦境里去了。
“是的爷爷,就是那只怪鸟,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鸟,只是它有一次突然跑到我的梦里,打扰了我做梦,我才叫他惊梦鸟的。”
“你上次做梦,她还在么?”
“在的,它一开始答应我帮我找妈妈的,找不到妈妈它是不会离开的。”
“嗯,那就好!”东升长老面露喜色,接着问道:“那呱呱是谁?”
“呱呱就是……”云仲子刚想说呱呱是谁时,突然挠了一挠头,想不起来呱呱是谁了,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呱呱的模样,但他心里知道,呱呱一直都在他的梦境里。“……可我一下子就忘了呱呱长什么样了,爷爷……”
东升长老沉默了,用手拍了拍云仲子的肩膀,顺势摸了摸他的头。
“爷爷你看!”云仲子突然大叫起来,用手指着前面太阳下无边的黑幕。
“这就是无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