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一下走了两个人,还是大家都不太喜欢的人,所以在塞莉亚走后,几位男士也开始了闲聊。
“不知道守夜人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骑士格尔,他的冷淡表情似乎是天生的,说话的时候也丝毫没变化,让人怀疑他的脸是不是被冻住了。
柳厌回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然后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喝着。
安德鲁在一旁打着圆场,“守夜人的行事一向古怪,柳厌女士不愿意说也无所谓。”
魔法师斯维尔发出一个阴森的笑,以嘶哑的声线道,“一个骑士,一个守夜人,一个魔法师,一个受邀贵族,但好像没人知道你的来历呢,安德鲁。”
被问及来历,安德鲁的神情紧张了一瞬,但藏得很好,“我没有说过吗?我应该算是,莉莉丝公爵的血奴吧。”
他解开了袖口,挽起了燕尾服的袖子,在略显苍白的手臂上有着许多杂乱无章的凹印,最新的两个更是还带着血,只是结了痂。
这个事实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不好起来,此时安德鲁却说,“但是呢,比起自愿被咬的血奴,我的境遇更像是出卖自己血液的商人。”
他挽下袖子,重新戴好袖扣,继续说道,“莉莉丝公爵是一位对人类相当友善的血族,在她这里出卖鲜血要比在其它血族那更加安全,至少被吸干的风险要低很多。”
这样的解释很显然不会让众人满意,骑士格尔问道,“所以你是为了交易才来到这里的吗?但是作为出卖血液的商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莉莉丝不在城堡里吧?”
听到这话,安德鲁噗呲一下笑了起来,“哈哈哈,拜托,老兄,商人是我自称的。”
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杯葡萄酒,声音里带着笑意,却低沉许多地说道,“在公爵的眼里,喜欢你血的味道,那你就是商人,哪天喝腻了,你不会比路边的蚂蚁更有用了。”
喝了两杯红茶的柳厌笑了笑,打了个响指,神出鬼没的侍者又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有咖啡吗?”
“当然。”
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弥漫开来,让一直干坐着的林夏夏咽了咽口水,她不饿,她只是有点渴了,对,渴了。
将自己手上的这杯咖啡送到林夏夏的身边,柳厌又对侍者说道,“蛋糕什么的,给我身旁这位来一些吧。”
“好的。”
侍者离开了十几秒,然后带着一碟子小蛋糕和马卡龙送到了桌上。
这格格不入的画风让几位正在讨论的男士默默将视线投了过来。
注意到了这视线的柳厌无奈一笑,“几位继续,我们只是来吃晚餐的。”
话音未落,一声来自二楼的惊叫打破了此时的气氛。
“是塞莉亚。”
安德鲁立马辨别了尖叫的人是谁,然后站起身,迅速冲上了二楼,其次就是其实格尔和鲁米。
柳厌和林夏夏还有斯维尔依旧坐在桌边,没有丝毫动作,该喝茶喝茶,该吃甜点吃甜点,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诶,你猜谁死了?”
柳厌一脸坏笑地问嘴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林夏夏。
吃的很开心的林夏夏听到柳厌的问话也是迅速将食物咽下去,用加奶加糖的咖啡顺了顺后才惊疑道,“啊?有人死了吗?”
唉,果然是问了也白问。
有些无奈的柳厌看向对面的斯维尔,“呐,老头,你觉得呢?”
斯维尔阴笑了声,“我觉得是那位贵族小姐的仆人。”
“哦,在这一点上,我们的想法倒是一致。”
柳厌也笑了起来,随后站起身,“夏夏,走了,去看看。”
两人走上楼梯,更准确来说是三人,斯维尔跟在最后面。
三人一起上了三楼,入眼便看见了流了满地的鲜血,浓烈的腥味和某种香料味一股脑冲进几人的鼻腔。
顺着血液流淌的尽头看去,满脸惊慌的塞莉亚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打颤,而三位提前上来的男士挡在了一号房间门口。
“原来那个女孩是一号房间啊。”
柳厌靠在楼梯栏杆上,抱着双手,语气淡淡。
这满地鲜血的源头就是一号房间,现在这里已经有了七个人,剩下的那一个就是死者,这是相当容易推出来的答案,只不过塞莉亚似乎因为自己这么一句话就注意到了自己。
她那仿佛淬了毒的眼神让柳厌感觉到一阵不适应。
好奇的林夏夏问柳厌,“我可以去看看吗?”
柳厌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去吧去吧。”
就是怕你看完之后,刚刚吃的那点东西全部吐出来了。
化神在呕吐这方面做的也很贴近现实,真的很难受的。
林夏夏点点头,踩着地板上的鲜血走进了房间。
三秒钟后,目睹完房间里场景的林夏夏吓得面无血色,连滚带爬地跑到柳厌身边,双手摁着栏杆就往下吐。
“哈哈哈哈。”
没良心的柳厌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就算笑的很大声也不忘给林夏夏轻轻拍背,让她吐的舒服点。
这一世的游戏内容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上一世第一个死的是斯维尔,就是那个老头魔法师,虽然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出现了改变,但内核没什么变化就是了。
无非就是引起恐慌,让他们这些人起内讧,然后相互厮杀罢了,毕竟那只“宠物”应该不在乎吃的是尸体还是活物。
“柳厌小姐,身为守夜人的你对处理尸体应该很擅长吧?”
这个时候,安德鲁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同样难看,很明显房间里的尸体给了他很大冲击。
演戏演全套的,柳厌自然没有半分推辞,点头答应,“没问题,但请安德鲁先生帮我找块白布和来吧。”
说着,柳厌越过了骑士格尔和助手鲁米走进了一号房间。
基础设施和自己的五号房间相似,只是用于通风的窗前多了几个小布偶,平时只会觉得可爱,但此时布偶那纽扣的眼睛和粘血的身躯都只会让人觉得可怕。
门边散落着死者的四肢,每一截都失去了皮肤,看着血淋淋的,一半身躯依靠在床尾边,内脏被掏空,皮肤消失不见,闭着眼睛,完好无损的脑袋摆放在床的最中央,像是红丝绒蛋糕上的白巧克力。
柳厌抬腿越过散落的四肢,走到窗边,扭头就看见被一件一件,整齐摆在床左边地板上的内脏,轻声哼道,“真坏啊,弄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