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虽然暂时稳定了状况却依旧迫切需要解药,故而在一起查探过了北磐人炸出来的那条密道后,两方人马便合二为一,继续踏上了前往安国的道路。
于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已经成功到达了俊州。
才走到屋外便听到丁辉正绘声绘色地向江远他们形容着什么,余清苒一时来了兴趣,便凑上前跃跃欲试地试图吃瓜: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来来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大家都开心开心!”
“余,余姑娘?”
丁辉先是被她吓了一跳,复而又恢复了方才的亢奋模样,重新又手舞足蹈了起来:“今天你是没看到那个李同光的表情,可笑死咱们哥几个了!”
敏锐触发“李同光”之关键词的余清苒:……
好的,她好像明白丁辉想说的是什么名场面了。
赶在丁辉又一次跟她连比带划地复述钱昭的经典台词之前,她伸出一只手搭在嘴边,完美地复刻了钱昭的那个出圈名场面:
“,。”
语气语调相似程度高达99%,甚至还是同一只手的相同角度,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神似,活脱脱就是一个女版的钱昭。
今日份余女官与钱都尉默契程度,满分?
还没来得及表演的丁辉:……
有那么一瞬间,他错觉自己看到了白日里在左家岭的时候,钱大哥那一如既往平静、开口时却分明杀伤力十足的脸。
“余姑娘跟钱大哥还真是——”他用敬畏又欣慰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余清苒,“那个叫什么来着?
“哦对,心有灵犀!”
“……并没有。”余清苒憋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纯粹是因为你们家钱头儿这话太出圈、啊不,太出名,想不记得都很难。”
毕竟在一群人狂笑“内娱第一个名副其实的数字演员”的那时候,她作为一个钱猫猫的妈妈粉,也是没少拉进度条重新回看这个名场面的。
在丁辉“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眼神与江远他们笑得直不起腰的调侃声中,功成名就的余女官笑眯眯地挥手说了声再见,推门进了小分队专用议事屋。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JpG】
“清苒姐你来啦。”元禄正巧也刚端了一大碗热乎乎的鸡汤进来,见她进屋便兴奋地招了招手,“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刚做好的鸡汤,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宁远舟的气色虽然依旧不是特别好,但整个人精神状态倒是不错:“殿下吃过了吗,厨房应该给她单独准备了吃食吧?”
“嗯,殿下毕竟跟李同光是同级,所以早些时候就已经吃过了。”余清苒点点头,“我跟着沾了点光,这会儿也不饿,这趟过来是来送病号餐的。”
孙朗讶异道:“病号餐?”
“我们当中除了宁大哥以外也没别的病号啊。”余清苒这才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上,“驿馆的人我不是很放心,所以就亲自跑了一趟。”
顿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钱昭低下头迅速闻了闻碗里的鸡汤,神情便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这汤里有虾汁,虾是发物,会让伤口愈合变慢。
“这丸子是兔肉做的,一寒一热极易腹泻。”
“李同光!”元禄顿时撂下了碗,“肯定是他!”
任如意凝眉:“他疯了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毕竟这几天他受的刺激真的不小嘛……”余清苒扒拉着手指,一五一十地盘点起来:
先是惊喜地以为又见到了师父,却没想到对方不但压根不承认,还一口咬定自己是梧国来的“湖阳郡主”;
疯批劲头儿刚上来,想要把人要回去充当师父的替身,却被任如意挑破了心思狠狠收拾了一通,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还没来得及缓过劲来,又亲眼看到了任如意想要割血救宁远舟的场面,而白日里在钱昭的刻意为之下,还看到了他们亲密相处的情景。
“综上所述。”她摊手最终做了个总结,“他破防了。”
“这混账小子。”任如意沉下脸就要起身,“我找他算账去。”
宁远舟伸手拦住了她:“你别去了,一会儿我去吧,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私事。”
“如意姐你还是别去了……”余清苒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我怕他觉得你是在奖励他。”
她记得先前追剧的时候,曾经在合县军营那块的剧情里看到过一个弹幕:
“任如意说的:你师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李同光听到的:对,我师父就是这样浇我的。”
放在别人身上他可能会当场暴走表演一个“豆沙了把你们通通豆沙了”,但如果是任如意的话,余清苒毫不怀疑,他甚至可能会想要她再多浇几次。
“这汤你们能喝,快吃吧。”宁远舟温声抚慰了他们几句,站起身就要去找李同光。
“哎?”余清苒眼疾手快地一个箭步上前,伸手给人拦在了原地,“药膳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是吃过了再去吧。”
“药膳?”
“都说了是病号餐嘛,来来来补血的补气的养肝的都有,快趁热吃吧。”
宁远舟:……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余清苒看着自己的眼神,如果一定要找个词语来形容的话,甚至可以称之为……慈祥?
“……多谢余姑娘。”接过余清苒手里端着的那个托盘,宁堂主望着一桌子杂七杂八的吃食,嘴角成功地抽了抽。
“对了。”习以为常地在钱昭身旁坐下,余清苒托着下巴好奇道,“之前彩霞的事情怎么样了?”
到了合县后大家便忙着料理郑青云那厮,后来又都将心思放在了与李同光周旋上,她本人更是还得留意那个跟自己有着相同款式簪子的女子,彩霞的事情便拖到了现在。
“是英王手下的王瑾所为,但英王本人并不知情。”于十三回答她,“王瑾是英王母家定远侯一派,应该是当时在景城听到了那些怀疑英王的话,这才自作主张动了手。”
“但如果英王真的是清白的,他就完全没必要这样做。”任如意一针见血地指出要害,“否则反而会弄巧成拙,引起你们的怀疑。”
余清苒撇撇嘴:“都说是丹阳王不想阿盈回去,我怎么瞅着这英王也不遑多让呢?”
“你怎么了?”见钱昭久久未动,她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舒服嘛?”
“……没事。”钱昭飞快地应了声,低头一勺一勺地喝起了碗里的鸡汤。
只是,在余清苒未曾留意到的地方,他藏在桌下的那只手早已紧紧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