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过于乐观
刘黎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人，他们中第二大境，第三大境的强者不算少，背后的势力庞杂，自己携大势而来，或许能逼迫他们在老牌天才上妥协一二，这是早就推进的议题了，刘黎相信他们中的不少人不会在这个议题上反对自己，甚至还可能主动卖一些好。
智天使一战的战利品被他们以向真君请示的名义推脱掉了，刘黎有把握得到真君们的认可，借此拿回至少一半的资源，用来开启他的天才培养计划，在下一战到来前再培养好几个真君，好些第三大境巅峰。
这或许是看似双赢的选择，刘黎做了实事，委员们弃车保帅，刘黎很清楚，整个序列计划委员会是一个盘根错节的臃肿利益集团，别说自己，便是一位辉光境的真君想要彻底整治，也十分困难。
刘黎想起了一个故事：亚历山大站在粗糙复杂的绳结前，祭司告诉他，解开绳结的人将统治整个亚细亚，亚历山大选择挥剑斩断一切绳子。
这当然是最直接，粗暴的选择，可刘黎却不能这么做，征服天使即将诞生，不能在开战前引起内部神秘者的动荡。
刘黎像走在钢丝上，不管往那边偏都会死的很难看，唯有以尽量平稳，又尽量快速，不能影响自己的培养计划。
“我打算让处刑人的调查小组入驻序列计划委员会。”刘黎说道：“清查一下账目，仓库和资源，毕竟我刚上任，总要点一下上任会长留了那些资源下来，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这话刘黎是笑着说的，台下安静了一会儿，很快有人开口：“既然是清查账目，为何要让处刑人来，我们序列计划委员会有自己的风纪部门和统计部门。”
刘黎微微偏头，故意做了个看身旁女孩的小动作，钟晴日显然没有在做笔记，她在笔记本上画了许多漫画，是在发呆。
“我听说，序列计划委员会内部的贪腐现象非常严重，风纪部门每年却只报些不疼不痒的东西，所以我请处刑人那边过来帮帮忙。”刘黎微笑着说。
钟晴日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刘黎，她刚刚突然感到了台下好多恶意的目光。
台下，汪超武眉头紧皱。
刘黎果然还是太天真，太稚嫩了，这种调查是能拿出来在会议上明说的吗？
不应该暗中慢慢调查，花费大量时间，人力捋顺，再一个个解决？
“好！”一位委员欣喜道：“早该查了！”
“对啊。”有高管道：“我们会全力支持调查。”
刘黎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是真心支持，还是不敢跳出来反对。
“刘会长，此事不妥。”有人发言，是一位具备人类伪境界的委员，他穿着严整的西装，说道：“我是孟震，委员，也是序列计划资源统计办公室的主任。”
刘黎瞥了此人一眼，微笑道：“孟老啊，为何不妥？”
“您这样做，会让我们办公室的人心寒啊。”孟震说道：“大家辛辛苦苦为委员会做事，却得不到信任，何况委员会诸多事务，让外人来查怎么摸得到门道，应该由我们来协助才对。”
“很有道理。”刘黎立刻说道：“那由孟老你负责查清账目，处刑人会入驻一个调查组，仅做监督。”
此话一出，在场不知道多少人松了口气，大家也没想到刘黎居然这么好说话。
“但是前往各个秘地，负责清查资源的调查组，还是纯粹由处刑人来。”刘黎微笑道。
下方有人几乎要骂娘，登时又有人反对。
“许多秘地是各家的私产，就如深梦秘地于你，派人调查是不是过分了？”
刘黎道：“调查范围仅限于真君们和第三大境强者为序列计划委员会留下的秘地。也包括那些近年来异常垮塌的秘地，还有被报出损失太多，打折出售后，被私人买下的部分。”
许多人面色变了，瞬间阴沉下来。
“刘黎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分配秘地资源的潜规则都那么多年了，他一个刚来的，凭什么敢掀桌子？”
“他不要命了？”
“既然他要我们的命，那他也别想好好当这个会长！”
这话题太敏感，明明许多人内心焦急想要反对，却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钟晴日看着刘黎，她咬了下笔思考了会儿，就在笔记本上快速画着简笔漫画。
漫画上，刘黎作渔翁打扮，端坐主席台，下面的众多强者全都是各种鱼头模样，西装革履的鱼人，她的观察力极敏锐，只是简单几笔，就画出了每个人的特征和气质。
三个议题结束后，刘黎宣布散会，等人走的差不多，汪超武急忙发了道龙气消息过来。
“刘先生，请留步，我有要事和您谈！”
刘黎精神力量一动，汪超武惊觉自己身处在一间办公室内，他感知得到，这是一个幻境。
幻境中，刘黎端坐在他前方，面带笑容：“有什么事？”
汪超武竟然一时恍然，当初那个刚成为神秘者的小天才，如今已经成长为碾压他的存在了，随随便便就能把他拖入幻境。
这证明刘黎已经掌握了虚相的境界。
片刻后，汪超武意识到刘黎一直在笑着看他，他斟酌了下语言，说道：“刘会长，您太急了！”
“序列计划委员会盘根错节，不能这样鲁莽，要慢慢来啊！”
“我们可以先解决那些老天才的问题，再一步步清除委员会内的败类，还要想办法拉一派打一派，让一些不严重的回归我们的阵营。您有真君们的鼎力支持，这事绝对能成。”
刘黎不再笑了，他严肃地看向汪超武：“汪超武，你觉得现在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上午？”汪超武反问，他没懂刘黎的意思。
刘黎摇了摇头：“我问伱的是，自从智天使之战后，人类和邪灵的战争，进入什么阶段了。”
汪超武思考了会儿，说道：“是战略相持阶段吧？您和众多强者打败了邪灵，现在邪灵已经不可能在现实里赢过我们，但我们也无法反攻灵路，需要等新一代的神秘者成长起来。”
刘黎还是摇头。
“你，不，全世界大部分的神秘者，都过于乐观了。”
“乐观，为什么？”汪超武道：“我们不是打赢了，都逼得邪灵内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