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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青铜门后,刘黎出现在了黄昏的街头。

人潮熙熙攘攘。

“光真君,我们没有出现在黑夜里,怎么出现在了黄昏?”

刘黎正问着,忽然感到体内的造化光球消失了,似乎是在踏入这扇门后的瞬间消失,然后,刘黎看到了小光真君站在远处,背着书包对他挥手:“这边这边!”

刘黎走了过去,感受到她体内有熟悉的,属于造化光球的气息。

“你回归梦境核心了?”刘黎问。

“嗯。”小光真君道:“我研究了一下,现在暂时没办法去到梦里的其他时间段,因为它们都受到了或大或小的损伤,需要修复,要等我对应的分身恢复完成才可以。”

刘黎道:“至少确定了你是你,不是智天使,智天使是没有梦境的。”

“刘黎,有些事我想对你说。”小光真君拉着刘黎到了街角,她问道:“你已经确认过了,我并不是‘钟晴日’,而是借用了她的名字与家庭。”

“这是现实?”刘黎问。

“没错。”小光真君道:“那个时候……我正陷入妄语之劫中,妄语之劫中的神秘者会无意识地影响周围的人,想来是我不小心篡改了他们的记忆。”

“他们当时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女儿,我恰好遇到了他们,他们把我当成了她。”

刘黎微微皱眉,问道:“妄语之劫?我听说,陷入妄语之劫的神秘者都会认为自己是某些更伟大的存在,比如是某颗群星的转世,你当时以为自己是什么?”

小光真君答道:“我当时认为我……是人。”

“啊?”刘黎呆住:“什么?”

“是人,人类,准确说,是一个人类小女孩。”小光真君道。

“那你实际上不是吗?”刘黎打量着她,没有发现她有猫耳朵或是龙角,他也不太好意思去摸摸对方长没长皮下的鳞片。

“实际上当然也是!”小光真君道:“那时我和你一样,是性命双修的转态大境,并且具备人类伪境界,将自己压制为人类的样貌。”

“那更之前呢?”刘黎问。

小光真君摇摇头道:“在更之前,我似乎在人世间流浪,我分不清那段时间的记忆到底发生在现实还是梦境。”

“你就糊里糊涂做着梦成了第三大境?”刘黎问。

“对呀!”小光真君理直气壮道:“第四大境中,这样的例子可不少,比如羿真君,他也记不清弱小时的记忆,稀里糊涂就成了真君。”

“毕竟神秘者理论上只要开拓自己的神秘,就能获得成长,做梦做成真君有什么奇怪的?”

刘黎道:“我还以为我已经很天才了,没想到还有更离谱的……你没有调查过吗?比如你之前的名字,家庭。”

小光真君道:“调查过了,没有什么收获,好像我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现在我猜测,很有可能,是你——以前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刘黎道:“你之前不是还说不可能吗,是我的妄语之劫,怎么现在又转态度了。”

“哎呀。”小光真君道:“你要自己先认同精神的你提出的假设,咱们再找证据击破它,这样才能窥破妄语之劫,得见真我。”

刘黎道:“那你是怎么突破妄语之劫的?你的妄语之劫让你以为你是人类,你总不可能找到真我,发现自己不是人类吧?”

“不。”小光真君更正道:“莪当然不是普通的人类女孩子,我那么受欢迎那么漂亮,修炼天赋又冠绝天下,很快我就意识到了我与其他人的不同,勘破了妄语。”

刘黎:“……”

“回归正题,如果你要勘破妄语,我的过去……无论是现实中的过去,还是梦中的过去,或许都对你有帮助,你可以加入我,和我一起调查。”

刘黎点了点头,这下除了《蜕一经》外,又多了一条线索。

刘黎还是愿意相信精神的他陷入了妄语之中,他不愿意承认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布局,倘若真是如此……

那季绿萝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自己”凭什么明知她的一切,却坐视她陷入悲惨的人生。

刘黎道:“你说之前调查过却没有收获,可你不是一位第四大境吗,无论是实力,还是权力,都应该很强。”

“很难。”小光真君道:“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一位无限重生的重生者,他的能力会有多么恐怖。”

“在我的梦境世界,我的时间是沙漏形状的,在一天之间往复循环,在这种情况下,梦中我的投影只有很弱小的实力,却能够操纵未来,比如,她去买雪糕吃,就能让补课老师不能准时抵达,你能找到其中的因果联系吗?”

“蝴蝶效应,知道这个词吗?蝴蝶扇动一次翅膀,就能制造恐怖的风暴。”

刘黎困惑道:“可蝴蝶效应,对于梦中的你应该是负面效果才对,循环了一次后自以为知道未来,可稍加改动,未来又变化了。”

“理论上是如此。”小光真君道:“一次的往复循环,一次的重生,一次的穿越,这样回到过去的神秘者,都会因为蝴蝶效应,失去对未来的精确预测。”

刘黎忽然意识到小光真君想说什么。

“没错。”小光真君道:“但是,我们讨论的不是‘一次’的情况,而是近乎无限的往复循环与重生,在那种情况下,蝴蝶效应就不在是穿越者的敌手。”

“而是武器。”

“轻轻扇动翅膀,在局外做一些轻微的干扰,最终依靠无数巧合和因果的累加,制造恐怖的风暴。”

“如果我们要证实沙漏先生真的存在,就要通过风暴制造的破坏痕迹,找到那只扇翅膀的蝴蝶。”

“即使是梦中我的投影,也能发现在特定时间买一只雪糕吃,就能让她的老师无法来上课这样的蝴蝶效应,更不要提你妄语中的那位沙漏先生,他对蝴蝶效应的操纵只会更加恐怖,如果他执意要隐藏自己,我们不可能找到他。”

刘黎道:“那岂不是我不可能度过妄语之劫。”

“正相反。”小光真君道:“你换一下角度,假定你是你自己,你布了一个大局,甚至为此放弃了实力,转换了神秘,肯定不会希望‘自己’陷入妄语之劫中,你一定会留下非常明显的证据,等未来的自己到达一定境界,追查某些疑惑时,能发现真相。”

“反过来说,如果你追查了所有疑惑,都没有找到真相,此时有两种可能,第一,沙漏先生的存在是你的妄语,第二,沙漏先生不希望你得见‘你是沙漏先生’的真我,无论是那种可能,都足以说服精神的你放弃妄语。”

明显的证据……

刘黎思索着,忽然,脑海里划过一个名字,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无名书屋!

他第一次拜访无名书屋时,店员说他以前来过!

当时她搪塞过去了,说刘黎修炼的功法以前是珍藏在无名书屋的,因为气息相似才产生了误解,还不肯告诉刘黎是谁买下了那本书,在刘黎问她购书者是男是女时,她直接拒绝了回答。

“你想起了什么?”小光真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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