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悠然道:“恶兆知晓一切秘密,祂还掌握着代表智慧的权能,任何算计与阴谋,都不可能瞒得住祂。”
刘黎道:“那岂不是说,祂是无敌的?”
“世上没有绝对的无敌,混沌之海都会在无穷的混乱随机中诞生秩序,代表死亡本身的寿衣亦能被杀死,恶兆也是如此。”
时间尽头,那位和刘黎外貌一模一样的垂钓者说道:
“在和我的对局中,恶兆想要击败我,有两个可行的办法,是替代我,或是让我主动放弃时间的权能,这两个办法的核心都在你身上。因为祂无法来到的时间的尽头击败我,只能在过去做手脚。”
“想要替代我,就必须在我降临的同时,祂也降临你身上,并击败我的意志。”
“盖亚梦境,我的圣地里,你如同计划一样抵达了,当时我们的胜负在五五开之间,如果僵持太久,其他群星也会参战,但‘战刃’……季绿萝的横插一手,导致大道之争没有立刻出现胜者。”
“如此一来,祂再也没有和我争夺‘过去’的机会,祂只剩下第二种办法,也就是想方设法令你放弃时间的权能,彻底自杀。”
“如果祂没有做到这一点,即使你死了,你也依旧会重生,祂的所有算计和阴谋,你都可活用于下次。”
“但恶兆的做法非常阴狠,祂直接让你遗忘了伱拥有重生的神秘,我没有直接看出来这点,是从你的反应中间接看出来的,你完全不相信我是未来的你,我一直找不到原因,只能一个个猜测,排除。”
刘黎道:“那你现在看穿了恶兆的阴谋?”
“只是猜到部分而已。”沙漏嗤笑道:“恶兆能做的手段无非就那些,就算我在时间的尽头看不到祂,亦不知晓祂做了何事,可时间长河的许多细微变化是瞒不过人的,你认为你的神秘是重生,和你认为你的神秘是那颗种子,做出的表现会截然不同,导向的未来也完全不一样。”
“通过这种不同的表现,我就能察觉到你的异常,看出恶兆的手段。”
刘黎沉默无言,他没想到是在这一层走漏的消息,沙漏仅仅能从这种细枝末节,就推断出过去?
“你仍然没有告诉我,要如何击败恶兆。”刘黎道。
沙漏笑道:“我已经想通了,与其要求你和我和解,让你立刻成为我,不如我就在时间尽头等你,让你自己成为我。”
“我不会降临意志,占据‘过去’的神躯,而是会逐步引导你,做出布局,让你击败其他群星,最终成为我。”
“种子在你那里也好,开辟新的宇宙,一个轮回不止的宇宙,也不违背我的大道。”
刘黎问道:“大的战略是这样,具体呢,你要我怎么做?”
沙漏分析道:“现在大道之争的局面,是你一家独大,执掌四条大道,算上未来的沙漏权能长河,你实际上已经执掌了五条大道,其他群星,战刃刚刚吞并寿衣,且由于双子权能长河在你手上,她不能对你出手,恶兆执掌三条大道,是否进入了现实宇宙还是未知。”
“裁律,极明,红叶,霜依这四个人,各执掌一条大道,要联起手,才能和你抗衡。但你和祂们拼命的结果,是会你死。原因有好几个方面,祂们都是群星亲自执掌的大道,你的积累不足,你掌握的大道没有一个是真正归属你,能被你运用自如的是沙漏的大道,你又不愿意接受我的降临。”
“你执掌的四条大道还都是大残,需要时间恢复其中的权能长河。并且就算恢复了,你也把它们掌握到运用自如的地步,你也最多能和祂们四人平手。你和它们决战时,超越者作为仅次于群星一级的战力,也足以作为压倒骆驼的稻草,参与进决战,而文明阵营在这层战力上是劣势的。”
“这是一个僵局,有很多办法可以打破。”
“说。”刘黎言简意赅。
“恢复权能长河力量最快的办法,其实并非等人慢慢献祭。”沙漏道:“你已经做过了吞噬邪灵的行动,但邪灵不过是权能长河力量的衍生,根本不涉及核心,核心是智慧生命的神秘。”
“献祭智慧生命,快速吞噬那些星际文明,你可以最快恢复四条大道的力量,甚至更进一步,变得更强。现在裁律祂们就是在这么做,借助星际战争步步蚕食本来属于你的力量。”
刘黎道:“你既然能算计人性,那也该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
“我其实不懂你的坚持。”沙漏道:“在时间的尽头,你可以复活所有的牺牲者与战死者,他们的死亡只是暂时,并非永久。”
“但我考虑到你不会接受这个建议,我还有别的计划。”
“你可以借助道源超越性,提升你方超越者的境界,把他们也提升到群星境——虽然没有执掌大道的群星,就像一个没有身躯的亡魂,但他们可以略微扭转你和其他群星的力量对比。”
刘黎说道:“若是他们这样做了,被还未下场的群星夺舍了,怎么办?”
沙漏道:“我相信人的意志拥有无穷尽的潜能,沙城是我故意诱导他放弃意志,但你培养的群星大可无需如此,他们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去抵抗群星,就像季绿萝。”
刘黎道:“人的意志不是无穷尽的,即使是季绿萝,她也很快支撑不住战刃的侵蚀,是依靠双子权能长河勉强撑住的。我只有一个双子。”
沙漏道:“你这么说也没错,但即使被侵蚀了,群星级的意志依然强于新晋超越者,他们的意志依然会左右新群星的立场和行动,能为你带来潜在的盟友,而非敌人。”
“他们也有渺小到极致的可能性,去击败群星,直接执掌群星的意志,混沌之海都会诞生极致的秩序,一切都并非绝对。”
刘黎沉默片刻,问道:“还有呢?”
沙漏道:“还有就是你自己的境界提升,你现在是超越者的境界,只能勉强压服裁律祂们,不能取得胜势,若你能进一步,将你自己的境界达到群星境呢?”
刘黎面无表情,内心却在思考:“沙漏不知道我还是个星主……”
“为什么?”
既然沙漏可以借助刘黎的反应,推测刘黎知道什么,那刘黎也可以学习这个技巧,以沙漏的反馈,去猜测祂看到了什么样的过去,有什么样的视角!
表面上,刘黎不动声色,问道:“我该怎么突破到群星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