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也是一地的狗毛。
顺着血路一直往里,再往里,然后往下地拐。
田丽萝等人终于拐进了宽敞的地下室里,反是目光所至的地方四处散落着狗毛,还有些鲜红的残肉,叫看到的人都背脊发凉,寒毛竖起。
地下室的一角,田家老大和七个田家孙子缩在角落里。
嘴上一直哇哇乱叫着。
最里面,还躺着一身黑衣黑裤的婆娘。
这个婆娘,正是田家大媳妇杨素芬。
杨素芬的情况也不好。
紧闭着双眼躺在那,胳膊上有一个杯口大的洞,看伤口上的牙印便一眼能看出,她胳膊上的伤是犬之类的动物撕咬造成的,田家老大田大国的双眼惊恐万状,仿佛刚才他们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一般。
田老太把田老大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
很了解他的一举一动。
她一眼便看出田大国他们刚才遇到了什么事。
担心老二的她,冲过去揪着田大国的衣领一边用力摇晃他的身子一边问:“老大,这里刚才发生了啥事?怎么一地都是狗毛,还一地是血,你那弟了?他有没有事?”
“娘,娘娘是你来了。”
被吓坏的田大国刚褪去听话说的药效。
再被田老太这么一摇晃。
整个人都从昏昏噩噩中清醒了一点过来。
他还以为是在梦里梦到了田老太来救他们了。
三十好几的人像个还在吃奶的奶娃一样钻进田老太的怀里絮絮叨叨说了起来:“都怪她,”田大国的手一指指向站在人群前的老巫婆:“她和韩小草为了控制田家,偷走了我二弟,后来还偷走了我唯一的儿子。”
“偷走了,还不好好养。”
“日夜间,只要她心情不好就会叫那只狗咬人。”
“今日,这个老巫婆应该是新房子盖好了心情好,一大早上叫两只马犬赶着我二弟和我儿子过来,与久未见面的我们见一面,在见面的过程中我婆娘忍不住要去抱一抱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那两只马犬,他他居然扑过来咬人。”
“如果不是二弟突然冲出去救下了嫂子。”
“估计我这婆娘要没了。”
田老太一听,心中那股不祥油然而生。
田丽萝和其他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们纷纷围过来,一脸关心地盯着田大国,想知道后事,石镇长和民兵队,墨子柏他们端着枪往血迹延伸的里面继续找去。
“那你二弟了?他有没有出事?”
在田老太追问了一句后。
端着步枪的民兵们已经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
同时,田大国的手指也指向了最里面的那间密室,田老太伙同剩下的村民们一起往那道门走去,唐山还死死地揪着韩小草她娘也往里走,田丽萝趁着没人注意她,她还用意念弄了点灵泉水出来喂给大伯娘杨素芬喝,墨子柏也好心的帮她给大伯爹和七个堂哥喂了点灵泉水,不过怕有人发现灵泉水的厉害喂的并不多,喂完后两人才大踏步地追向大家伙。
田丽萝自从知道,田家除了二房的几个渣渣。
剩下的那些伯爹伯娘都不同程度受到了人渣爷爷和韩小草的欺压凌辱,才会干出对田家不利的事,因而她对田家那些亲人也做不到看着他们受伤而置身事外。
这一次,大家再一次被韩家干的事吓得铁青了脸。
只见密室内,有一个三层高的木架。
木架上摆着三只形态各异的唐三彩仕女,还有一小坛咸菜干坛子那么多的银元宝,最顶上还有一个金手镯,宝物看起来都散发着一种古朴又神秘的年代感,连崔老头盗墓用的工具也在角落里堆着,上面都刻着崔老头三个字,另外那个角落里蹲着一个浑身沾满血渍,长发拖地的野人,他嘴里还叼着一根细长的狗腿在那撕扯着。
“哇,好多好多宝物哦。”
下柳村的村民嘴里都发出了同一句惊叹。
只有唐山见到这些宝物铁青的脸色又红了几分,他能不羞红脸?在六十年代各个村子和各个生产队都卯足了劲好好的耕地上交粮食,无条件配合国家的发展,默默无闻地献出自己的一份力。他们下柳村却变成一个拖国家后腿的村子。
身为村长,他的脸,早就被韩家人造没了。
气不过的唐山,最终又上前踹了韩小草她娘几脚。
“王八犊子,下柳村拜你们韩家所赐,这一会可算是远近闻名了,呸,都是一家什么玩意呀?生在这个国家,你不爱这个国家,还去做一些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来,下柳树的村民有一个算一个都过来,趁着这个死婆娘还没被石镇长抓去走前,打她一顿出口气。”
唐山的一话一呼百应。
下柳村的村民立马就围了过来。
你踢一脚,我踢一脚。
把韩小她娘踢倒在地,脸都被踢的不成样儿了。
田家人的心里压根儿就不在韩小娘的身上,反正下柳村的村民不会放过她的,大家伙随着田老太的步子通通走向还在撕咬着一条狗腿的田家二儿子,乍一看,有这么多陌生人向他走来。
真的田海军他愣住了。
愣了三秒后,他抓起身旁还在滴血的狗头砸向人群。
把怀里的一个少年护住。
嘴里面,还一直发出一种动物才会发出的呜呜呜声。
石镇长他们停下了脚步。
目光同情地望着跟一只动物那般哀嚎着的田海军,其中有几个民兵队的白杨村村民看不过眼,转身,就冲进打韩小草她娘的那支队伍里,趁机踹了她一脚。
先帮田家出一口气再说。
“奶,别急,二伯爹他只是被畜牲一家扔在狗窝里养了三十多年了所以不会说话,但是他认识人,否则他也不会为了救大伯娘大发怒火,把老巫婆养的两只马犬活生生咬死了,也要护住家人,让我先过去跟他说会话,再说别的。”
田丽萝见她亲二伯爹叼着狗腿想躲开的神色。
便察觉到他现在很害怕。
就马上出面,把田老太的脚步拦住了。
“行,好好跟二伯爹说。”
“别再吓着他了。”田老太满面憔悴地叮咛。
在这一刻,后悔也犹如黄河决堤一般滔滔不绝于耳地闯入她的心房,在田丽萝蹲在她亲生的二伯爹和大堂哥面前时,她恶狠狠地挥手扇了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