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并不是杂物。”
陆辰叹了口气，向老人解释道：“打个比方吧，疾病就好像藤蔓上的葡萄，必须用锋利的工具才能藤蔓切断。”
“你们的研究方向一直是打磨足够锋利的刀片，然后发射出去一击命中病毒将其解决。”
“这样的优点在于只要刀够锋利葡萄藤就会轻易被切断。”
“但缺点同样很大，没有刀柄的刀很容易失控，一不小心连葡萄藤之外的东西也误伤，这也是为什么克里斯杨的病情虽然得到了稳定，但身体却每况愈下的主要原因。”
虽然是比喻，但陆辰的话相当直白，无论是在场的医护人员听后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陆辰不管他们心情如何，继续说道：“而古医不同，我们会利用您口中那些看似无用的杂物打造出一把刀柄，或者说组成一把专门剪葡萄藤的剪刀，哪里不爽剪哪里，既能精准的解决病因，还不会伤害到病人的身体。”
王正辰铁青着脸一字一句将陆辰的话翻译给霍华德，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一点。
“原来如此，你们联邦古医果然有着让匪夷所思的治病方式。”
“那我们现在可以给病人用药了吗？”
为了满足霍华德的实验所需，陆辰特地配置了双份的药物，因为他知道实验一定会成功。
正常来说一副药不足以根治克里斯杨的病症，但起码恢复个大半还是没问题的，起码不用让他像废人一样只能瘫在床上。
然霍华德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反倒将陆辰带到了隔壁的观察室中。
再次见面的唐歆朝陆辰伸出了大拇指，后者则是腼腆一笑，一个意料之中，一个易如反掌。
王正辰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老师显然已经没了再帮他泡妞的心思，还换上一副非常官方的口吻对陆辰说道：“今天陆医生的药方给我们团队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在这里我代表病人家属以及医院向你表示感谢。”
陆辰摇头说道：“治病救人而已，不值一提，我就想知道您什么时候打算给克里斯杨用药？”
有唐歆在，翻译的工作也就轮不到王正辰，于是他的存在感就更低了。
“用药的事先不急。”霍华德的回答依旧模棱两可，“这件事我们会在专家组研讨会之后决定。”
“专家组，研讨会？”
陆辰十分费解：“不是只要征求病人的同意就行了吗？”
在他看来，既然药能治病，那么只要病人不拒绝就不存在问题，这怎么还跟专家组扯上关系了？
“没这么简单的。”
王正辰终于忍不住开口替自己的老师辩解道：“现在不是吃不吃药的问题 。”
“当初克里斯杨身无分文，为活命他自愿跟医院签下了一份协议。”
“协议的大致内容是他愿意把自己的身体捐献给老师做医学实验研究，为此可以获得医院的免费救助 ，直到他病死或者老师完成实验项目为止。”
“如果现在终止研究，那么前期投入的海量经费都会打水漂，这里的损失是医院难以承受的。”
说完这话的王正辰给了霍华德一个眼神，后者虽然听不懂联邦语，但大概也知道学生是在帮他说话，便点头道：“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陆辰收起笑容 ：“所以在你们看来，完成实验要比病人的生命重要吗？”
不是陆辰瞧不起霍华德，事实就是以对方目前的研究进度来看，克里斯杨绝对不可能活到实验完成那一天，如果不趁早救人，最后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人救不回来，实验也会失败，他们的亏损更大。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陆医生。”霍华德连连摇头：“药我一定会给克里斯杨用的，与此同时实验也要继续，这也是为什么我把你请到这边来的原因。”
陆辰眉头一皱：“你打算让我帮你加速完成实验？”
“不完全是。”老人摇了摇头，看到陆辰面色不善后又赶忙补充道：“不是我不同意，而是实验再进行到这个地步外人已经很难再插手了。”
“我的意思是陆医生能不能作为编外人员向我们提供有关治疗这种血液疾病的专业援助，帮我和我的团队完成论文，作为补偿，我们会给陆医生一笔丰厚的佣金。”
“我拒绝。”
陆辰二话不说直接回绝了霍华德的提议，开玩笑，药方已经交出去了，只要霍华德他们用心早晚都能破解其中的奥妙，现在为了走捷径竟然还想捆绑自己，简直痴人说梦。
“2000万，丑刀。”
“……”
陆辰：“多、夺少？”
“啊？”比陆辰更惊讶的是王正辰，他原以为自己今天脸面全无就是极限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能往里搭钱。
这医院可是有他家股份的，老霍头给陆辰钱，不就相当于自己给钱么！
“咳咳。”
见陆辰被巨款震慑，唐歆连忙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襟。
陆医生哪里都好，就是以前穷怕了，区区两千万丑刀就能让他失神，这样是不行的。
陆辰回过神来，再次摇头拒绝：“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他话虽然这样说，但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别人就不知道了。
“没出息。”就连脑海中的前辈也忍不住批评了一句。
陆辰连忙认错：“对不起前辈。”
“再多要他两千万！”
“啊？”陆辰愣了，说好的名医节气呢，原来2000万不行4000万就够了吗？
“你是不是傻！”脑海里的声音痛心疾首道：“那破药方又不是什么稀罕货，就当今世界这个医术水平，我们几个老家伙随便拿点存货都要被他们供起来，区区一张药方能换两千万 ，这都能买多少药田了？卖，不卖不是联邦人！”
霍华德见陆辰回绝的斩钉截铁只好遗憾的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
陆辰：“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钱不够的问题。”
霍华德：“嗯？什么意思？”
“两千万太少了。”
陆辰一脸严肃道：“想必您也知道，这种药方都是联邦古医代代传下来的珍品，每一样都价值连城，今天我把药方交给你们，其实已经是一种违背祖宗的决定了，所以要想从我这里获得药方的全部奥秘，必须加钱。”
王正辰：“……”
你特么还演上了？
“那陆医生你觉得要多少合适？”
“嗯……我觉得五……”
“一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