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家,留步。”
张管事搓搓手,一脸犹豫开口,“那不知,沈东家可否将蛋黄酥批卖给在下?”
这是要在铺面里进货?
沈知竹重新坐回原地,“容我问一句,张管事的铺面离安庆府城路程几日?”
张管事皱眉思索道,“半日。”
他有马车走官道,其实用不着半日。
沈知竹点点头,“即使如此,张管事所说的合作,可以细细商量。”
见无论如何都买不到蛋黄酥的方子,张管事只能退而求其次,“不知沈东家每日可否批三百个蛋黄酥给在下。”
三百个啊,沈知竹敲桌面的指尖顿了一下。
按照如今零食铺里的销售记录看,每日是定量卖一百个的。
等过半月后作坊建成,那么铺面里的蛋黄酥就不会限量,既然隔壁府城对蛋黄酥感兴趣,倒不如成了这桩合作。
毕竟沈知竹是致力让自己的零食响彻整个国家的。
沈知竹思索片刻便道,“可以。”
“不过,需得等半月后。”
接着,沈知竹便将原因解释了一遍。
张管事越听越心惊,面前这位沈东家瞧模样也不过十几岁,怎有如此能力?
顿时让他这个年纪大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沈知竹弯了弯唇角,“若是张管事同意如此合作,咱们便可签契约。”
她不急。
将合作与否全然交给对方。
张管事想也没想道,“签。”
“半月后便半月后吧。”总比合作不成要好啊。
香雪出了厢房,将早就准备好的契约文书拿了进来。
这是沈知竹早前就准备好的,对于今日发生的事情早就预料到。
于是,两人签了大名,商议好蛋黄酥的批发价钱后,也约定好半月后某日开始拿货,这桩合作算是完成。
不过沈知竹瞥了眼张管事面色上的犹犹豫豫,笑了笑道。“张管事可是还有疑惑?”
张管事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奶茶,里面已经被香雪添了新热奶茶道,“在下可否问问沈东家,这奶茶…”
沈知竹了然于心,“张管事这是看上了奶茶?”
“对对对!这奶茶也是个好东西啊。”
“张管事莫不是还想买奶茶的方子?”沈知竹挑了挑眉。
张管事点头,“这奶茶好喝,我瞧着除了沈东家的铺面别的地方没有,想来想去就开了这口。”
“沈东家放心,我知晓这方子是家中秘方,不找你买,咱们还是合作可否?”
沈知竹没有说话,安静的垂眸看着杯中奶茶。
张管事心里打鼓,面上汗水层层。
他也不知自己今日这是咋回事,咋被一个年纪小的人给唬住了啊。
怪事啊怪事。
许久,沈知竹缓缓出声,“不瞒张管事,奶茶的方子不好卖。”
本来,奶茶这个只是她自己喜欢喝,才捣鼓出来的,做法也简单。
基本上她说一遍,聪明的人就能记住。
奶茶也不过是零食铺里的添头,沈知竹并不是靠它赚银钱,不过今日张管事惦记上奶茶方子,要不,她卖个人情?
张管事心底失望,“不卖吗?唉,这奶茶若是让我带回铺里,定是生意不差的。”
他这几日可是瞧的真切,零食铺里进进出出可是有不少穿着打扮精致的丫鬟仆人,每人都买了一份奶茶的。
想来,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定是极喜欢这奶茶的。
说来说去,张管事其实更想将零食铺里各色零食都批一份去自己铺面里卖,不过他也懂心里吃不了热豆腐,得一点一点慢慢来。
沈知竹被他的话逗笑,“奶茶不过是我闲暇时捣鼓出来的,至于制作方法吗,张管事若是想要,也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垂头丧气的张管事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五十两,沈东家将方子卖给我吧。”
沈知竹也没卖关子,亲自将奶茶的方子详细的写了下来,还写了几个现代其他口味的奶茶方子。
毕竟对方可是拿了五十两,总不能吝啬的只给一个方子。
得了方子又合作的张管事,乐呵呵的离开,半月后再来。
几乎是张管事一离开,吴二方就进了厢房,“东家,我瞧着那张管事嘚瑟的很啊。”
沈知竹笑了笑,三言两语将合作的事情告诉吴二方。
“啥?咱们这是将铺里的零食卖到了隔壁府城?”吴二方震惊的张大嘴巴。
“不仅是隔壁府城还有京城。”沈知竹淡淡道。
关于孟亦安在京城开的零食铺,早前沈知竹只提了一嘴,并没有详细说过。
吴二方呼噜咽下口水,“东家,咱们这是要发了?”
沈知竹噗嗤笑出声,“可以这么说。”
吴二方惊喜的在账房里蹦跳,若是外人瞧见定以为他得了失心疯。
楼下忙得热火朝天,吴二方压下心底的激动,便沈知竹弯了弯身继续去忙活。
沈知竹便也下了楼去后院瞧了瞧,见香兰和刘于氏在认真做事,便也没出声打搅。
等作坊开了工,这两人也能歇歇。
马车哒哒哒的行驶在村道上,微风拂过,将车帘掀开了一个小角。
沈知竹猛的睁开眼睛。
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额角冒出了点细碎的汗珠。
“怎么回事。”
沈知竹喃喃自语,她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画面很不好。
血腥弥漫,飞扬的尘土让她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可是沈知竹还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是,萧长青。
这都多久了,那个少年离家没有一点音信。
沈知竹怎么会不担心,只不过她担心无用,只能让自己每日忙的脚不沾地,这样分不出心思去担忧他。
可是,今日却莫名其妙梦到了轮廓模糊的少年,还是这般恐怖的画面。
沈知竹攥了攥胸口的布料。
萧长青,你怎么了?
“小姐…”
马车突然停下,香雪犹犹豫豫的声音传了进来。
沈知竹拢了拢凌乱的发丝,沉声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从城门口离开,算算时辰,马车此时应该停在了下福村村口。
难不成是村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突然,一道尖细哭嚎的声音传入耳中,沈知竹被迫回神。
“这一路逃荒,我这个做奶奶的可是没亏待三房一个人啊,如今三房发达了,居然对长辈动手不说,还要和俺们断亲。”
“没天理啊,没天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