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酒菜就端了上来,菲菲坐在桌前吃得很香,凤梧却只顾着喝酒,他的眼睛盯着菲菲,不知道在想什么。
菲菲觉得自己白吃白喝不太好,后来每上一道菜,菲菲就会先给凤梧夹上一筷子,然后再描述一下这道菜的味道,大概就是这里每一道菜都各有风味。在凤梧听来,这里每一道菜都好吃,“真是个小吃货。”凤梧心想。
凤梧时不时地尝上一口,但大部分只是顾着喝酒。
等菲菲吃饱喝足后,却发现凤梧的眼睛盯着窗户外边,表情严肃,菲菲不好打断他,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什么特别。
菲菲忍不住出声,“外边有什么好看的?”
凤梧今日格外有耐心,“你看外边的月亮又圆又亮。”
“是了,今日是中秋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一家人应该围在一起喝酒吃月饼的。”菲菲回忆起每年在青丘的日子,她最喜欢赖在师娘身边,喝着甜甜的桃花酿,吃着榆木头做的饭菜。
“是吗?”凤梧陷入了沉思,每年的中秋他都是自己过,天上的宫殿清冷孤寂,菲菲说的场景他也不曾经历过。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菲菲有点儿想念洛哥哥了。
“快了。”凤梧的眼睛又望向了窗外。
“那我们是在等什么?”菲菲有点摸不着头脑。
“今日月圆之夜,又是中秋之日,人间灵气最盛,魔界必定会有人来此吸收天地灵气。”
“那我们怎么知道哪些是魔族人呢?”
“白洛今日告诉我,魔族在林中设了药炉炼丹,那么他们在青城一定有据点掩护,这些据点就是我要找的。”
“可是你怎么能看出据点呢?”
“魔族据点肯定是有标志的,魔族人也需要这些标志来区分。你看那盏灯笼,右下角上边有只黑色的雄鹰,那应该便是魔族的据点。”
菲菲顺着凤梧的手看过去,果然在灯笼不起眼的位置有只雄鹰。标志很小,若不是仔细观察,很容易错过。
“那你今日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吗?”
“魔族与天界目前还处于和平状态,我怎会做些蠢事打破这一状态?”
还没等凤梧接着解释,菲菲便开口了,“我知道了,你是现在先记下来,待以后情况有变,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凤梧赞赏地看了菲菲一眼,这女子长得漂亮,他本以为是个花瓶,没想到居然如此聪慧。
“那我们白天转了整整一天,也是为了调查这事?”
凤梧点了点头,菲菲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难为我的脚都要走肿了。”
“好了,我们走吧!”凤梧抬脚就要走。
“你都记下了么?”
凤梧没有理她。
急得菲菲一下子站起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等一下……我想……”她支支吾吾地。
“有什么话快说。”
“今日是团圆夜,我们打包些月饼回去吃吧,顺便再带两坛桃花酿。今日本该边赏月,边吃月饼的。”
凤梧点了点头,菲菲便开心地跑去楼下挑选了。
等凤梧走下去的时候,菲菲已经选好了一大包,“我各种口味都要了点儿,待会儿你一定尝尝。”
今日是中秋节,虽然到了晚上,路上的行人依然熙熙攘攘,走在其中,便觉得这世间热闹极了。凤梧见惯了天界的清冷,一下子来到这人多之地,难免有些不适应。
“怎么,你不喜欢这热闹啊?”菲菲笑看着凤梧。
凤梧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也不言语。
“你看这里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你看那边,是一个母亲在给自己的孩子买糖葫芦,看着孩子咬了一口,那母亲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那边,是面摊的老爷爷,他与自己的老伴一起忙碌着进进出出,为行人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虽然很忙碌,但这对老夫妻却总是脸上带笑,想必他们是在做着自己开心的事情的。还有那边,是新婚的小夫妻,一起出来看花灯,你看那少妇含羞的样子,便知道她与夫君过得很幸福。这些都是你们眼中的小人物,但他们却有自己眼中的幸福。”
凤梧的眼睛随着菲菲的手看着,他的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什么也不懂,但我希望这世间能一直和平下去,每个人能守护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战争与和平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这里势力错综复杂,魔族不甘心已久,照这样下去,一战在所难免。”
“我知道你说的,我只是心中希望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她垂了垂头,“我便是在大战中被父母遗弃的,我很幸运,遇到了师父师娘,但我想肯定会有不幸运的人,失去自己的亲人,在这世间孤寂地漂泊着。”
凤梧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便快步向前走去。
菲菲看着凤梧的背影,独自嘟囔道,“果真是阴晴不定,刚还好好地。”她只好抬脚跟上。
等回到青医堂,便看到白洛与龙止在院中坐着,菲菲知道,洛哥哥一定在等自己,没想到龙止大哥也在,她的心中溢满了幸福。
她把月饼与酒放在石桌上,“月圆之夜,肯定少不了月饼与酒。”
正好赶上白榆端着一盘糕点出来,“你个小没良心的,喝酒都不叫我,我可是专门给你做了最爱的芙蓉糕。”
“谢谢榆师兄了。”菲菲甜甜地说道。她拿过杯子,给大家斟好了酒,便提议道,“我们今日聚在此处很是难得,便一起来喝一杯吧,敬这明月,让它能照尽世间团圆。”
“月饼是我挑选的,大家要一起吃才更甜嘛!”说着,她为每人分好了月饼。
晚上最是容易放下心防的时刻,几人都是各族的权势中心,最是能聊到一起。没多久,龙止的杯子就与凤梧碰到了一起,白洛与凤梧也喝了几杯,在酒的感染下,他们的关系一下子变得和谐了起来。
众人都有些微醺,菲菲借着酒劲,“我给大家舞个剑尽尽兴吧!”
菲菲拿出自己的木剑,在月光下舞了起来,她衣袂飘飘,剑随心意而动,没有固定的章法,但却洒脱不羁。菲菲剑上带风,一剑扫过开得正旺的金菊,便落下了满天金黄色的花瓣,花瓣随风而走,衬得菲菲透出一股英气。
看剑的几个人表情不一,龙止的神情带着痴迷,白洛眼中藏着一丝苦涩,白榆却只有欣赏,凤梧的眼神好像正透着菲菲看向他人。
龙止的眼中只剩下菲菲的身影,只是这身影好像太过自由,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溜走。